“咱本来就在吹牛比赛啊!”
“……”
暖暖哈哈大笑:“你们傻呀,吹牛比赛该找我弟呀。我家数我哥最会吹,找他不就是猫舔狗鼻子——自讨没趣嘛。”
小伙伴们觉得有道理,一致认输。
毕竟谁的脸皮都没他们老大厚,吹牛都不带心虚的。理直气壮地好像他说的就是事实。
陈二流子虽然很少来近山坳,但当初盈芳生三胞胎这消息可是传遍整个公社的,再不关心也听过一耳朵。
再看这三个娃穿的衣裳要比其他几个同龄孩子要来得新和干净,精致的五官也很相似,尤其是兄弟俩,不看身高体型,单看那张脸,简直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一下便猜到:这想必就是舒盈芳家的三胞胎无疑了。
陈二流子一阵得意: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呀。大人教训不了,教训几个娃还不是手到擒来。
耷拉的眼皮抬了抬,流里流气地走上前:“哟!都在挖野菜呢,让我看看都挖了啥?”
不等孩子们有所反应,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捏着篮子柄,高高举起,瞅了眼躺在篮底的荠菜和一把野花,嗤了一声,手指一松,篮子吧嗒落地,沿着河岸的斜坡,一下就滚进了河里。山花、野菜凌乱地浮在水面上,吃足了水的则开始慢慢下沉。
孩子们反应过来,跳起来要下河埠头去捞。这么大一篮野菜呢,掉水里多可惜。
阳阳把他们拦住了:“别慌,我娘说过,再值钱都不及人安全,不会游泳别下水。”
随后歪着头,盯着陈二流子一字一句地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扔我篮子?”
“哎哟,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没扔,我只是手滑,不小心。要不,让你扔回来?”
陈二流子迅速抄起另一只竹篮,递到阳阳面前,“来来来,给你扔回来。”
“这是我的篮子!”暖暖气呼呼地跳出来,双手叉腰,要不是晏晏扯着她的胳膊,都想冲上去踹这个坏蛋几脚,“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我们好好地挖野菜,你却无缘无故扔我们的篮子,我要告诉书记爷爷去!”
“去告啊!不就个破篮子么,别说篮子,小心我连你都扔。”
陈二流子抠抠鼻子,完了脸一沉,啐了口唾沫,凶巴巴地捋了捋袖子。
“呸!城里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动不动爱告状。你们家大人背后告状、欺负我媳妇,你们这几个小毛头也欠揍得很,今儿个让陈爷爷我好好教教你们……”
说着,一步一步朝三胞胎逼近。
黑妞见状,抬起脚麻溜地朝盈芳家跑。
她是认识陈二流子的,她大堂哥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常受陈二流子欺负,知道这个人有多浑。她大堂哥那会儿都六年级了,还打不过陈二流子,更别说三胞胎了。得赶紧去搬救兵才行。
结果救兵才搬来,但听“扑通”一声,河里泛起一个巨大的水花。
“谁落水了?谁落水了?”黑妞紧张地跑上前问。
“陈、陈二流子。”回答她的小子呆愣愣的,好半天才蹦出一句完整的话,“老大好厉害哦!陈二流子打人没打到,反而被老大揍河里去了。”
“哇哦——”孩子们回过神,围着阳阳又蹦又跳。
“老大你竟然连陈二流子都打得过!”
“老大你真的真的太厉害了!”
盈芳和她娘见状松了口气。
“娘!姥姥!你们怎么来了?”
暖暖丫头欢快地蹦到娘俩跟前,拉着她们一五一十地说起事情始末,完了鼓着腮帮子愤愤道,“娘、姥姥,你们说这个陈二流子坏不坏?他一个大人居然欺负孩子。不过也好丢人啊,居然连个孩子都打不过,一拳就被哥哥揍河里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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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被你哥揍河里?”盈芳和她娘吃惊地对看一眼,“阳阳的力气啥时候那么大了?”
“哥的力气很大很大。”晏晏笑容清浅,肯定道,“哥还没用全力呢。”
“是啊是啊。”阳阳挠挠头,被小伙伴们夸得有些难为情,扑进盈芳的怀里撒娇,“妈,我说过我的力气很大的,像姥爷说的大力士,你咋老不信!”
“呃……我没不信。”
她只是没想到儿子的力气有那么大!一拳把个成年人揍进了河里……
是她的疏忽。
歉疚地拥紧儿子,摸摸他的头说:“阳阳好厉害!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弟弟妹妹,是妈妈的骄傲。以后看到坏人就该奋力出击,不过也要记牢,不能因为拳头厉害,就随便欺负小朋友。”
“我才不会。我可是他们老大,他们都是自己人。就像爸爸带着的兵,哪有欺负自己人的。”阳阳下巴一抬,超级自信又臭屁地说,“我只会保护他们!”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得对!
盈芳抽了一下嘴,没再继续和儿子扯皮,因为陈二流子从河里爬上来了。
五月份的天,太阳底下热得能脱层皮,但水里还是很沁凉的。尤其整个人在水里泡过以后,上岸了再经热乎乎的风一吹,那让人汗毛直竖的酸爽感,真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阿、阿嚏……”陈二流子气急败坏,抹了把湿漉漉的脸,裹着一身湿透了的衣服,撂下“小兔崽子给我等着”的一类狠话就往家跑。
“谁兔崽子啊!你才兔崽子!你全家都兔崽子!”孩子们有了大人做靠山,底气足了不少,神气活现地蹦起来骂回去。
盈芳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天不早了,挖的野菜晚上是不是还要吃?那赶快送家里去,赶明再一起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