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麾下的大同镇骑兵,是他按照当初在辽东时候的规矩训练而成的,这一年多来别的事情几乎什么都没干,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几乎全部扑在了训练这支大同铁骑之上了。
这个时候祖大寿亲率其中三千精锐前锋冲击建虏后队,效果自然不一般。
很快就在白登河冰冻的河道和两岸,你来我去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半个时辰之后,范复粹带着祖大寿麾下的另外几个心腹干将张弘谟、刘天禄、曹恭诚、祖泽远,率领大同镇骑兵主力九千人相继赶到战场之上,将正黄旗的后队三千人重重围住。
不甘心丢下这三千正黄旗生力军不管的黄台吉,很快就传令建虏前军拜音图所部与自己居中的中军一起回师救援。
就这样,黄台吉率领的建虏正黄旗八千五百多人,与范复粹、祖大寿率领的大同镇骑兵一万两千余人,在白登河一带的浅山丘陵地带你追我赶,你包围我突围,棋逢敌手,打了个旗鼓相当。
这一场骑兵对阵骑兵的追击厮杀混战,一直打到天色全黑,黄台吉带着队伍护着那批金银,退守附近的白登山,才算是告一段落。
白登山名气很大,当年汉高祖刘邦曾经在这个地方被匈奴大军围困了七天七夜。
不过到了明末的这个时代,经过了一千八百年来沧海桑田的变化,曾经林木茂盛、泉眼遍布的白登山,已经没有了山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坡度平缓、十来丈高的黄土岭,与大同东北一带所在多有的浅山丘陵没有太大区别。
当夜寒风怒号了一宿,气温也是一降再降,而光秃秃的白登山上,又没有树木可以砍伐,夜里无法生火取暖,退守山岭之上的黄台吉及其所部正黄旗披甲辫子兵们,虽然来自辽东,但是这样的寒冷依然令他们苦不堪言。
到了第二天清晨,大量在之前的跋涉和激战之中伤病的辫子兵,冻死在了白登山上。
加上在白登河一带战没而死的那些,这天早上黄台吉让人清点各部丁口,最后跟着黄台吉北上的这八千五百多人,再一次锐减了三千多人,活下来的已经不足五千五百人了。
到了这个时候,尽管依然不愿意公开承认,但是黄台吉自己心里知道,这一次南下作战,已经算是大败亏输了。
再不壮士断腕赶紧撤军,剩下的这些人,甚至包括自己在内,都有可能葬身在这小小的白登山上。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拜音图、托布齐、查素喀等人也是劝说黄台吉干脆丢了那些金银财物,丢掉一切包袱累赘,轻装快马赶紧先出了得胜口再说。
包括黄台吉从居庸关下撤军以来一直冷落的范文程,也没皮没脸地再次求见黄台吉,恳求黄台吉为了大金国的江山社稷考虑,立刻马上抛弃一切利益算计,率军突围北上得胜口。
居庸关下的那一场猝不及防的大败,不仅让黄台吉此前对于大明朝的认识崩塌了,而且也让这个一直以来都是坚定自信沉稳老练示人的大金国天聪汗,对自己的各种判断充满了怀疑。
不过这个时候,他自己也知道,的确是到了危急时刻。
当天早上,大风停歇,久违的太阳也升到了地平线上。
黄台吉传令麾下正黄旗jūn_duì ,分食了能够找到的所有干粮,点齐了所有还能披甲上马作战的旗丁,共得五千人,抛掉所有运送金银财物的车马辎重等物,仍以拜音图、托布齐为前锋,朝着山下祖大寿等人的连营呼啸而去。
黄台吉退守白登山的当天夜里,有点立功心切的范复粹和祖大寿等人,在白登山方圆十数里的地界,东南西北四面包围,相继安排了四处营地。
范复粹和祖大寿的本意当然是长期围困,利用严寒的天气,将敌人困死在白登山上。
只是因为包围的时间太短,天气又太过寒冷,而且白登山四周全是光秃秃的荒山,就是想砍伐树木制作拒马鹿寨之类的东西也找不到近便的地方。
也因此,白登山下的这四处大同明军营地外,一时之间都没有什么防御工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