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提着从二兄手中接过的短刀,明勋跟着他不急不缓的从牢房走了出去,刚过拐角的时候明勋还担忧了下外面守卫的问题,但那个念头随即被身前的高大身影打破,既然二兄胆敢如此进来救走自己,又何须担忧那些守卫了。
走进门房,和他预料的一样,那两名守卫都已经倒在了桌子上,桌面上放着一壶酒,其中一个守卫还发出微微的打鼾声,想必又是二兄用蒙汗药搞定的,于是明勋又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二兄能用蒙汗药搞定守卫,那么会不会他已经用蒙汗药让其他人同样陷入休眠?要是那样的话,就不用担忧打不过大兄和父亲的问题了。
正想着,前面的佐道已经一把推开了地牢的大门,清冷的月光照在随后跟出的明勋脸上,他抬眼望去,之前在地牢中过的浑浑噩噩的,没想到居然已经天黑了。
对了,已经天黑了!?
“二兄,我记得那长老说夜里要来找我,那样的话……”
被夜里的凉风一吹,明勋的头脑也瞬间清醒起来。
“不必担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今晚不回来,整个李府现在也只有我们两人醒着”
佐道在门口张望了下,随即朝左侧走去,那是李父和李母休息的卧房方向。
“那就好……那就好……”
真是的,自己在想些什么……二兄的话,一定早就考虑过我想到的事了,对了!刚刚情绪激动之下我那样说二兄,会不会让二兄气恼?
想到这儿明勋又不禁惶恐起来,他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二兄有多么厉害,身手矫捷就不用说了,还有那威力可大可小的神秘法器傍身,比脑子自己更是十个都抵不上人家一个,若是二兄真有几分气恼,自己岂不是万劫不复?
“该死的,刚刚我都在说些什么!”
明勋一边走着一边摇头,在心底更是不知骂了自己多少句,可每次抬头看向佐道的背影,却总是不知如何开口,而就在他犹豫这会儿。
“到了”
佐道停了下来,侧身抬手,指向前面的房间。
“啊?”
明勋抬眼望去,那不就正是父母的卧房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走吧,这次我下的药很重,他们都已睡熟了”
话落,佐道便大摇大摆的走到房门前,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居然直接一脚踹向了房门!
只听‘嘭’的一声,明勋身子一抖,下一秒,那单薄的木门便已敞开,地上还散落着些许木屑。
“门是锁着的”佐道站在门前看向后面的明勋,淡淡的解释了句,见明勋还愣在那便又加了句:“过来看吧,还睡着香了”
说完这句,佐道便抬起右手对明勋做了个请的姿势,镜片下的双眸静静的望着明勋,虽然没再言语,却不容拒绝。
站在房门前的院落里,明勋只觉得手脚发软,父母多年来的余威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克服的,可二兄那伸手作请的姿态同样让明勋感到了压力。
“该死的!都睡着了你还怕什么!”
咽了口口水,明勋微驼着背,提刀走到了房门前。
屋中昏暗无灯,唯有月光从所站的大门透入,隐隐约约能看到右侧床上睡着的身影,明勋正仔细分辨着,背后却被佐道轻轻推了一把,人便就此进到了房间内。
“他们还睡着,还睡着,没事的,没事的……”
一边在心底默念打气,明勋一边咬牙向前,其实有的时候就是那么一道坎,一旦跨过了,人反倒没那么紧张了,而刚刚佐道那一推,便已帮明勋度过了第一道坎。
右手紧紧握着刀,提醒着自己还有武器的存在,他小心翼翼的朝床铺挪去,一直挪到离床铺还有一米的位置,借着身后的微弱月光,他终于看清床上躺着的的确是两个人,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从那轮廓体长看去,的确是自己的父亲母亲无疑。
他就那样站在那望着两人,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迎上心头,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安静的父母,每次见面父亲都是一副威严做派,基本每次都要教训自己一顿,大声吼上几句,或许还要动动手,而母亲只是在旁边看着,或等结束后来安抚几句。
但是很少,不,基本就没有,他们两人在明勋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如此安静的,不言片语的安静的呆着。
而现在,自己却是站着的,提着刀的,能够掌控他们生死的那个人!
站在阴影里,明勋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他笑的弧度是那样的大,脸上的肌肉全部附和着,勾勒出一个无声却夸张的笑脸,一个甚至带着几分神经质的笑脸。
“再来打我啊!哈!骂我啊!说我是废物说我不是男人说我是什么狗屁妖孽啊!你以为每个人都必须长得跟你一样,活得跟你一样,想的跟你一样吗?啊!一天到晚就会用自己那套标准说道,想当年想当年想当年,你怎么不干脆呆在当年别过来啊!
长得白不喜欢锻炼也是错,胆子小也是错,就连吃的少也是错!!就会用你那套标准要求人!难道这世界上每个人都得又黑又壮又能吃苦吗!难道我就不能不一样一点吗?为什么我一定要按照你的方式活着!就因为你生了我,所以我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事,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