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婆子听见媒婆的话,双眼瞬间被瞪成铜铃,满脸的褶子都快皱成了菊花,惊喜的说道:
“喜?什么喜事?难道是谁家闺女看上我家长柱了?你快说说,到底是哪家的闺女?俺也好跟着掂量掂量?”
杨媒婆看着还在自说自话的风婆子,眼角狠命的抽搐了几下,这个老东西,莫不是有什么妄想症吧?就她那个二儿子,别说村子里的闺女,就是十里八村的人,也没有谁家闺女想嫁给他,就算有,那除非是脑袋进水了。
风长柱什么德行,谁还不知道,整天就知道蹲在赌坊里。
昨天村里人那可是都亲眼看到了,赌坊里的人找上门来,硬生生剁下了他一根小拇指,那场面小孩子都能被吓的晚上做噩梦。
“他婶子,那家的闺女是丑还是俊啊?哪个村子的?来历还有几口人?有没有……”风婆子喜的双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线,乐的快疯了。
她大儿子什么都没给她留下,就留下了这两个赔钱货,而且是不是儿子的种都还不清楚,所以风婆子,一直没把巧儿当成亲孙女对待。
这二儿子都已经二十有八了,整天游手好闲,还净给她招惹是非,所以村里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更别说有姑娘喜欢他。
这好不容易杨媒婆上门,自然是千般高兴,对女方的底细更是事无巨细的仔细盘问清楚,可别再娶个惠娘这样的扫把星进门。
双手狠狠攥住杨媒婆的手,只怕伸手将杨媒婆的手给拉扯下来。
杨媒婆好不容易把手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看着还在臆想的风婆子,立刻出声打断道:“风婆子,今天我来可不是为了给你小儿子说亲,而是为了帮惠娘找婆家,这婆家可是顶顶的好人家,你是不知道……”
杨媒婆刚准备狠狠将刘全夸奖一顿,话到嘴边就被风婆子冷哼给打断了。
风婆子看了一眼还站在院子里的惠娘,猪腰子似的的脸拉扯的快到裤腰带里,阴阳怪气的出声说道:
“难怪这个贱蹄子今天一大早就不出门,还把自己打扮的这么风骚,原来是早就勾引了野男人,找好了下家,这是急不可耐的想要离开风家大门,好,真是好的很!”风婆子都快被气疯了。
刚刚听见杨媒婆进门来是给小儿子说亲,心里有多高兴,现在心里就有多恨。
这样的落差,让她怒火中烧,胸口像是燃气了一把火,整个肺都快被气炸了,脸色铁青,脸上的横肉都跟着颤抖。
杨媒婆像是没听见风婆子的话,依旧开口说道:“风婆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男婚女嫁,惠娘虽然是嫁了你们家里,可你家大郎到底已经是去了,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这么守着,还有,你也要多为巧儿着想,她这么小,总不能一直不嫁人,年纪大了,总算是有个靠山不是?”
杨媒婆见风婆子没有出声反驳,心里一阵得意,就凭她这张巧嘴,难道还说服不了这个顽固的老妖婆吗?
本想再继续再接再厉,可是刚走到风婆子面前,就看到一根棍子夹着呼呼的风声向着她打过来。
杨媒婆可不是那种站在原地等着挨打的蠢人,肥胖的身体边跑边躲,“你这个风婆子,简直就是个疯子,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可不能老是祸害人家惠娘,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婆子,你自己想改嫁没人要,难道还不允许人家惠娘再改嫁,生生在你们家受活剐,简直就是造孽。”
杨媒婆字字像是戳进风婆子心底,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双眼布满蛛网般的血红,手中的棍子更是挥的生风。
风婆子在生下风长柱的时候,男人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头撞在路边的石头上,直接撞死了。
后来她一个人辛苦拉扯着两个孩子,曾经看上了村里的一个鳏夫,她找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杨媒婆去提的,没想到那个鳏夫根本就看不上风婆子的为人,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都已经过去快三十年的老黄历了,今天却硬是被杨媒婆给翻出来,而且,还是当着惠娘得面,简直就是在啪啪打他这张老脸。
眼看着风婆子手中得棍子就要打在杨媒婆身上,一直站在旁边劝阻的惠娘立刻挡在杨媒婆面前,本就有伤的后背,又添了一棍子重伤。
惠娘疼的嘴里发出一声闷哼,看向已经愣住的杨媒婆,“杨婶子抿今天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杨媒婆趁机,快速跑出风家院子,嘴里的话如珠炮般蹦出来,“风婆子,我看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没人性,居然敢动手打人,今天不是我杨媒婆怕了你,看在惠娘的面子上,俺就不跟你这个疯婆子计较了,就你们家那个该死得混蛋儿子,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媳妇。”临走还不忘出声奚落风婆子几句。
眼看着风婆子还想追出去,及时被惠娘黑拉住,杨媒婆一溜烟的跑出了老远,很快看不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