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糟心的不是乐齐,而是灵信营的营正段鹏。段鹏是跟随乐齐多年的老人,虽然品级不是很高,只是正六品的折冲校尉,但由于表现一直十分出色,距离将军的位置也不是很远了。段鹏自己的想法是,要是这次大战里面自己不出什么岔子,最好再立点功劳,那估计战后一个五品的杂号将军的位置是跑不了的。奈何乐齐把唯一的公子派了过来,这就十分令段鹏头大了:安排的不好,公子不满意日后搞不好够自己喝一壶的;要是出了差错,嘿,那乐子可就大了,估计自己能保住这个大好头颅就算烧高香了。
和另一个副营正张训商量了半天决定,在还没有正式开战前的这一段路上让乐平过过瘾,带领斥候骑完成正常的为大军探路侦查的任务,待到临近大战的时候再调回来另行安排。计较已定,便和乐平公事公办的说道“乐营正年少有为,更是大帅爱子。不过军营里面素来只有上下级而没有父子,我等公事公办,还望小侯爷不要怪罪”。乐平当即神色一肃站直说道“乐平但听凭营正差遣,绝无二话。这里只有灵信营的副营正,没有什么小侯爷”。
段鹏笑道“好,那就请乐营正暂且歇息片刻,半个时辰之后大军开拔,届时还请副营正率领游骑先行出动,为大军探路侦查”。
半个时辰后,各路兵马开拔出动。如同滚滚铁流般,旌旗蔽日,刀剑如林,太阳底下明晃晃的铠甲显得jūn_duì 十分齐整威武,尤其是太子卫率和御林军,杏黄旗迎风招展,骑手们都带着杏黄披风,一派皇家气度。乐平身着轻甲,插着令旗,马背上放着长矛,身后背着弓箭,一副斥候轻骑的打扮,十分快意的在雪地里打马飞奔,时不时地长啸一声,显得十分畅快。旁边负责跟着保护的其他游骑面无表情,只是尽力跟在他身边,生怕出什么意外。
而第一次跟随大军出发的太子姬扬也显得十分兴奋,他是唯一一个有马车可以坐的人。但人家偏偏不坐,非得和士兵们一样,骑着自己的坐骑龙马紫螭跟随队伍前进。姬扬并没有身着戎装,只穿着骑装,外罩披风,收紧的袖口和飞扬袍裾显得十分潇洒英武。
立刻便有人向乐齐汇报了两位小祖宗的表现,乐齐哑然一笑道“由他们去吧,平儿有任务在身不必管他,至于太子殿下,用不上半个时辰自己就该回去了”。说罢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年第一次出战的经历,只不过那时候自己可不是这般心思,父帅重伤昏迷,那种天塌地陷重担加身的感觉想来这群小子是不会有什么体会了。
果不其然,还不到半个时辰姬扬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虽然天气还不是很冷,但脸也被北风吹得红红的,于是整个队伍便停下片刻,等姬扬钻进四马拉着的宽大马车里才重新出发。立刻有內侍们准备好的点心果品伺候着,旁边的太监刘印一边摆放一边还说道“太子殿下万金之躯,何苦亲冒寒风学那些苦哈哈呢,莫说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瘦了些皇后娘娘都不会放过奴婢们的。殿下就当是可怜奴婢们吧,别亲自上马了,哎呦刚才把奴婢吓得……”
姬扬摆了摆手道“你不懂就别再这哼哼了,我也就出去这么一回,嗯,把榛仁酥再添点上来”。
而远在北方草原,已经占领大片草原的北狄诸部召开了一场盛大的庆祝大会。还是那座气度恢弘的金顶大帐,金色的神鹰矫健如昔,侵略的眼神望向南方。
兀烈古正割着烤的金黄的羊肉,帐内两个赤着上身的大汉正在角力,周围的人们发出阵阵呼喊“扎布台,你的力气都用在女人身上了吗,摔倒他,摔倒他啊”,“阿古力,加把劲,就要赢了,就要赢啦”…
欢快的人们没有注意到一个人从帐外快速进来直奔兀烈古,附在其耳边说道“结合俘虏们的话,已经打探清楚了,中原各国陷入混战之中,东胡三部依附于北周,而北周很可能会参加到这场战争中来,帮助已经臣服于他们的东胡人”。
兀烈古放下酒杯,陷入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