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县又道:“西门都头,贼人猖狂,我知你颇有勇武,阳谷xian卧虎岗的山贼,便是你除去的,今日事关重大,特叫黄兴都头请你来商议此事。”
西门庆道:“相公谬赞,上次除贼一则赖秦相公福荫,二是身边兄弟用命,我不过微末之力,怎敢言功,现时清河县虽然有贼寇出没,但凭借相公之望,县里诸位官人之智,黄都头并麾下兵丁之勇,些许小贼,定然只在鼓掌之间。”
众人听西门庆这般说话,心中都各自点头,此言方趁我等心意,不过仍有人暗道:“这西门庆再厉害,也是那阳谷的都头,怎么能参与我清河县的事物,没来的叫人小觑了我等。”
王押司拱了拱手,也上下打量一番西门庆“犬子的事情,就多劳烦西门都头了,前日我听说他与西门都头有些误会,现时西门都头还来奋力相救,此等仁义之举,令老夫汗颜,要能救回那畜生时,老夫定叫他俯首认罪。”他虽然这般说,但心底对西门庆还是有些不屑的,一个小小都头,能有什么本事。不过他是心机深沉之辈,这等的心思,是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的。
西门庆拜拜手:“王押司您这般说就是折煞我了,有用到西门庆时,只管吩咐便是。”
一番客气见礼之后,王押司问道:“黄都头,你是添为本县都头,专管追拿贼人一事,不知此事你有什么对策?”
“那野松林地势险要,山高林密,多是强人出没的地界,寻常人谁也不走那里,而且贼人要求日落时去,就是想趁黑而逃,我想点齐二百兵丁,都乔装打扮,跟在前去送财货人的后面,等确保王衙内、林夫人安全时,一发而上,将那帮贼人全都捉拿归案。”
黄兴话音刚落,王押司便抢言道:“不妥,不妥,黄都头此言大谬,县中大队人马出动,必定惊了贼人,就算是乔装打扮,也会露出马脚,信上说的很清楚,要是有官兵在后,我儿与那林夫人性命定然不保,到时候就算拿了贼人,又能如何,王权虽然是我独子,但为了拿贼死不足惜,可林夫人乃是王招宣王官人的遗孀,要有个不测,我等向朝廷交代。”
黄兴见众人点头称是,面色一暗,暗骂一声老家伙,到了此时还不忘落我威风,活该你儿子被绑。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王押司果然厉害,虽然口口声声不计较自己儿子的生死,但他扯上林夫人,众人就不得不考虑,尤其是楚相公,他不久就要调任东京汴州城,如何能叫此事坏了名声。
“既然这样,那依照王押司看来,我等该如何行事?”黄兴问道。
“不如使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怎么使法?”楚相公饱读圣贤书,一听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词,便来了兴致。
“贼人狡诈,又在暗中观察县中动向,不如先派出一队人马,在县里大张旗鼓的巡查,搅乱贼人视线,然后再派出些好手,乔装打扮,三三两两的先藏到野松林,同时县中备下快马,以备不时之需,如此方可擒的贼人。”
“甚妙甚妙。”县中小吏听了纷纷赞道。
楚相公也暗暗点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他看向西门庆时,有些得意,意思是我县中之人,比之你阳谷xian却要厉害一些,但见西门庆暗暗摇头时,不禁出口问道:“西门都头为何摇头?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相公,此计虽妙,但仍有一事不得不防。”西门庆道。
“甚么事。”
“我们现时去野松林埋伏了,到时候那贼人又换了地方,我等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此言一出,众官吏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