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
在院长的争取下,有关单位终于又给了他们一套安置房,就在楼下。孩子们住得宽敞了些。
闫儒玉和吴错一进门,最先迎上来的竟是那个聋哑小姑娘。小姑娘正和一个小男孩儿追逐玩闹,虽然发不出声音,可她脸上的笑却格外动人。
没听到闫儒玉和吴错进门,她一头撞在了闫儒玉腿上。
小姑娘一愣,看到闫儒玉,是上次跟他玩儿的叔叔,便又开启了树懒模式,挂在闫儒玉腿上不肯下来,还抬起小脸一个劲儿冲他笑。
这一招使出来,纵然毒舌如闫儒玉,也忍不住把小姑娘抱起来,走到哪儿都抱着,临告别都差点抱走。
当然,这是后话。
闫儒玉的目光驱巡一圈,恰好与刚从婴儿室走出来的白野对视。
白野一笑,转身轻轻关上婴儿室的门,上前来低声道:“你们来了?太好了!”
闫儒玉点头,开门见山道:“章台柳前两天被我的同事询问了一些问题,希望没对他造成困扰。”
“哦?”白野挑了挑眉,挑眉的表情还真跟闫儒玉有几分神似,“他向来报喜不报忧,这事儿我还不知道。”
“所以,他被诬陷偷东西的事儿你也不知道?”
“诬陷?偷东西?”白野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
“你还是自己去问他比较好。”闫儒玉。
“问我什么?”一个年轻大男孩面带笑容地进门,对吴错道:“您是吴……吴大哥吧?”
“章台柳?”吴错向他伸手,两人握了握。
章台柳笑得很腼腆,握着吴错的手半天没撒开,可见其激动的心情。
等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撒手,才打开了话匣子,“那个……吴哥……谢谢你,我这几年的续费,院长说……”
吴错摆摆手,“不必在意,应该的。”
吴错将章台柳拽到屋子一旁道:“我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日子苦点,好在还有个伴,而且,上了大学以后就有奔头了,再苦个几年,咬牙坚持住,总会过去。”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一直以吴哥你为榜样的。”
吴错看了一眼屋子另一边的白野和闫儒玉,继续道:“你想过没有,他以后怎么办?”
章台柳也看向了白野,这个与他相依为命的人此刻不知正跟闫儒玉说着什么,眉飞色舞,手舞足蹈。闫儒玉也在笑,目光却透着审视。
章台柳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恢复了温暖和煦的笑容,“他将来要走的路,谁也说不清,好在,他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
“像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权利贪玩。”吴错有些粗暴地打断章台柳,他又意识到自己态度恶劣,抱歉地点了一下头。
章台柳的微笑丝毫不改,“我是没这个权利,可我想让他有,你当年不也是这么做的?”
“我当年……没纵容老闫犯罪。”
“吴警官,”章台柳的表情凝重起来,对吴错的称谓也从吴大哥变成了吴警官,一下子生分了不少,“听你的同事说起过,那家诬陷我偷东西的家里出事了,女主人死了,就因为这个,你们就怀疑白野?现在警察办案一点依据都不讲的吗?”
没想到,章台柳和煦的外表下还有强硬犀利的一面,他不给吴错插话的机会,继续道:“像那种为富不仁的混蛋人家,那种仗着有点钱就随便欺负我们的人,你见的还少吗?难道要挨个杀掉?
吴警官,我本以为你是最能理解我的,因为你和我的经历……不能说相似,你是我的榜样,我刻意在按照你的路规划未来,你是我能看到的最好的结果……”
章台柳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随之高了起来,以至于屋子另一边的闫儒玉和白野都听到了他的话。
白野担忧道:“没见面的时候盼着,见面了怎么反倒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