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吴错和闫儒玉都看不上这位王局长,哪儿有带着偏见办案的?太不专业了。
闫儒玉干脆闷头不说话,径直走到发现孩子的地方,初步勘察现场。小白明辉一看这情况,自然也是先跟着躲一边去。
吴错自然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们初来乍到,即便意见不合,也没必要把关系搞僵,许多基层工作还需要王局长出人出力地配合。
于是吴错调整了情绪,给王局长递上一根烟,问道:“外来人口?您是说在县里修路的工人?”
“可不是,自从修路工程开始,县里盗窃案频发,也没偷什么值钱东西,就是东家丢辆自行车,西家丢个铁锹锄头……嗨,你想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咋这么了解?我们县太平,做警察的可不就是天天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他这么一说,倒是令吴错刮目相看了几分。
王局长继续道:“就说大王村吧,因为踩踏庄稼和偷菜的问题,前两天村民就跟修路的民工有过冲突,不信等会儿村长来了你们问问。”
村长说到就到。那是一个年近六十的庄稼汉,或许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原因,他的面容看起来比实际年轻苍老一些,身子骨却十分硬朗,走起路来噌噌噌地带着风。
原来村长一只在现场配合警方,也忙活了半夜,大清早重案一组几人赶到的时候,他正好去上茅房了。
村长一来,王局长就对他道:“老茂啊,你给市里来的同志们说说村里修路的情况吧。”
“哎,哎,好嘞,”村长跟吴错握了握手,介绍道:“路是上个月开始修的,一修路就要用土来垫路基,施工队一开始只是从田间土路还有沟渠两边挖土,可那不够,后来他们就黑着良心趁晚上去地里挖土。这还不把人家的地挖坏了?
被挖的几户村民心里憋着气,前两天又正好撞见两个修路的民工偷菜,就把人给打了。
他们下手也没个轻重,只顾着撒气,被打的人伤得挺严重,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两边都有过错,还都张罗着往上头告,这个事……哎,糊涂事,不好处理啊!”
吴错追问道:“那受害者家里是什么情况?罗乃静家的地也被挖了吗?”
“那倒没有,罗乃静是个留守儿童,家里只有奶奶和她祖孙两个。她奶奶种不动地了,地就包给其他村民,乡里乡亲的,人家也就意思一下稍微给个两三百块钱。
不过她家的位置好,就在公路边上,对了,那就是罗乃静家,她家离案发现场可近了。”
王局长伸手一指,吴错就看到了沿路的一所小院,小院大门紧锁,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那就是罗乃静家,平时敞开院门就是个小卖部,村里人给小孩买个零嘴啊小玩具啥的,都上她们家。”
“她们跟人有过节吗?”
“倒没听说,她奶奶在村里为人很好,有时候大人下地干活,孩子没人带,就送到罗乃静家,她奶奶帮着带,到饭点儿了小孩就在她家吃饭,所以大伙都挺感激她的。”
“孩子奶奶现在在哪儿?”
“跟着上医院去了,孩子的父母今天晚上才能赶回来……老太太不容易啊,刚刚村里两个大爷赶头一班公交进城去替她了,年纪大了,哪儿禁得住这样折腾。”
吴错又道:“我看这路已修完了,施工队撤走了吗?”
“就是昨儿个撤走的!”村长道:“具体什么时间撤的我不知道,反正施工队走了没多久,罗家老太太就嚷嚷孩子丢了,大伙都帮着找,也去报了案。”
王局长招呼一名值守的民警过来,并对他道:“你把昨天报案的情况具体跟吴队长说说。”
“好,昨天是我接待的报案人,老太太着急得不行,安抚了好一会儿才把事情说清楚。
她们祖孙俩平时睡得早,晚饭也吃得早,5点中老太太就把晚饭做好了。
她最后一次看见孩子,是从厨房出来,上院里的菜架子上拿了一棵葱,那会儿孩子还在院子里玩呢。
等她做好饭,出来叫孩子吃,孩子却不见了,她就出门去喊,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孩子答应。
老太太也不着急,就回家自己把饭吃了……”
“自己回家吃饭,不管小孩了?”吴错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