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我的朋友。”阿提拉冷冷地说道:“看看他们的神明能为他们做什么吧,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不可能让四周坚固的城墙成为困住我们的囚笼。”
说完,阿提拉的马车缓缓调头,他麾下的士兵们也冷冷地看着在水中挣扎的野蛮人,而无动于衷,最终跟随着阿提拉的车驾缓缓退出奥尔良。
最终,大量全副武装的弓箭手站在河的两旁,他们张弓搭箭,对准还在河水中苦苦挣扎的野蛮人。
“看看吧,这就是入侵罗马的野蛮人应该受到的惩罚!”
军官们大声鼓舞着士兵,率先松开紧绷的弓弦,紧接着,士兵们纷纷怒吼着松开弓弦。
只听到弓弦的绷弹声如同被拉扯断裂的树木,无数箭矢顷刻之间从四面八方呼啸而出,这宛若地狱的冥河一般无数惨叫与哭喊充斥其中,整条河变成了血色,浮起尽是已经死去的尸体。
现在野蛮人退却了,严格意义上说,是阿提拉退却了,奥尔良最终保住了。
坐在街角上,沃克里克似乎总是被人遗忘,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伤痕累累的功臣,哪怕是递上一口水。
他也选择沉默,没人知道他此时内心是多么失落的,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或许他们需要在乎更大的问题。
“恺撒,阿提拉退出了奥尔良,朝着北部退去了。”沃克里克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连忙循声望去。
一片被清空的街道上,一个身穿铁质的灰色分段式铠甲,肩披着灰色的狼皮披肩,身后挂着厚重且华丽的紫色长披风的罗马人在阿乃努斯与埃提乌斯还有众军官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走着,身旁传达消息的军官在向那人说着什么,他们与沃克里克相隔着一队士兵,几乎是从沃克里克的面前经过。
“恺撒?”沃克里克微微复述着,刚刚向这个装饰华丽的罗马人称呼“恺撒”,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奥古斯都。
“他是谁?”
沃克里克忍着疼痛站起身来,询问身旁的士兵。
“恺撒,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这场对抗阿提拉的总指挥官。”
“哦,我的天呐!”
沃克里克抱住自己的脑袋,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罗马的统治者,并且是战场的最前线。
他忍着疼痛,拖着疲惫的身体沿着街道紧紧跟在那一行人的身后,他怕是没有看清卢迦的脸,那张属于奥古斯都的神圣的面庞,他自认这将是一个对他来说神圣的奖励,他总是不肯放弃。
“那么,奥尔良还有军官吗?”
卢迦一行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来询问着身后的阿乃努斯。
“哦,恺撒,这,这个…”阿乃努斯似乎难住了。
“驻奥尔良北部城墙巡查部队百夫长沃克里克,向您致敬!”
这时候,只听到一声铿锵有力的话语在阿乃努斯的身后响起,所有人都回过头来,只看到一个狼狈并且满脸鲜血的家伙。
他的衣服与铠甲早已经肮脏的不成样子,也只有头顶着那顶变了形状的百夫长角盔显示着他的身份。
虽然浑身是伤,他还是在卢迦的面前站得笔直。
“沃克里克,哦,是的,忠实的家伙。”阿乃努斯连忙指着沃克里克对卢迦说道:“恺撒,是的,有军官,一个下级军官。”
看着沃克里克这副狼狈模样,其他军官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偷笑起来,倒是卢迦一脸严肃地上下打量着沃克里克,随后,他从身旁侍卫官的腰间取下一个水壶,递到沃克里克的面前。
“渴了吧,喝了它。”
沃克里克一下愣住了,他看了看卢迦,又看了看卢迦手中递过来的水壶,干裂的嘴唇抿了抿,沉默良久,终于伸出颤抖地双手接过水壶,打开盖子,仰头大口大口吞咽着水壶里的水。
“喝完,带着水壶来禁卫军报道,我需要士兵为我效劳。”卢迦自始自终都是阴沉着脸,仅仅是放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可是听到耳朵里头的沃克里克明白,这么冷冰冰地话,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