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瞬间又是半年的时间匆匆过去了。
在这半年里他除了教我易容术外还教了我一些用毒的药物。
如果说他教我易容术还不能说明他的用心 ,那麽他再特意教我用毒,就足矣证明他居心叵测。
‘人为刀俎,我为鱼r。’这样的日子我究竟还要过多久?!无论是在令狐府还是在白xx这里我都是身不能自主,是圆是扁任皆他们揉搓捏弄。
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苦寻出路。也终於让我想到了最好的解脱方法──那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大凡极有势力的人都是有钱人,这其实就是钱在起作用。
所以,我现在必须想个法子挣钱。只要有了钱才能‘招兵买马’,有了自己的‘兵马’,我才能就能真正摆脱受人控制的命运!
再加上易容术和用毒我都已经学得七七八八。我有足够的本事保护自己从白xx这里出去後不会被阎晟那些人抓住。
我一边想著,一边心不在焉地手提竹篮在长长的曲廊上缓缓而行,等回过心神来的时候,曲廊转折,眼前景物一变,绿野仙踪,一株高大的花树下, 那人一袭长袍负手在背,及目远眺的样子映入我的眼帘。
我缓缓走过去,笑容灿烂,“白少侠,早上好啊。”
“桃花姑娘早上好。”枝叶斑驳间,白逸研蓦回眸对我微微一笑。微风拂过,他的几缕头发伴随著长长的发带在风中缓缓的起舞,俊俏到一塌糊涂。
“桃花姑娘?”他促狭的看著我转瞬间变得目瞪口呆的神情,一边轻轻唤道,一边愉悦地勾chun低笑。
我慧黠低头,这世道上不仅是女子喜欢他人欣赏的眼光,男子也是同样是喜欢的。
“白少侠,我准备了早餐,要不要尝尝?”我歪著头,晃了晃手中的竹篮子。
白逸研睿智敛眼,在偶然的机会下他尝到了她做的些新奇古怪的早膳,渐渐地就迷恋上了和她一起吃早膳的习惯。只是日子久了,她以犯懒为由不再做早膳。今日却异於平常的把早膳特地送来予他用,不知道她想做些什麽?
白逸研不动声sè道,“多谢桃花姑娘,那我们去那边的亭子再说吧。
缓缓移步至凉亭,我捧出四碟小菜加一碟馒头,再细心地捧出了两碗热喷喷的豆浆放在石桌之上。
在那段我做早餐的时间里他日日早起到我那里。其实我作的菜很简单,也就是些简单的chu粮而已,我不明白他为什麽会喜欢吃。见他的脸烦了,我索x克制起想吃的yu望再也不煮了。今日我做的这般的明显,他应该看出我今日来找他是有目的的。这样一来省了我的一番口舌。
我和他就静静地坐在石椅上,吃著早膳。他的定力是极好,许久过後,他的面sè依然不动如初。这要换做是我,我一定会毛躁地先问出口。轻叹一声,攻心之计明显对他无用。
我莞尔,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
亭外堪蓝的天空云卷云舒,一丝清风滑落树梢,树叶震起猎猎风响。
当发丝被风掠到缱绻蹁跹时,我抬腕捧起装豆浆的小缸,将豆浆再倒与他的青瓷碗中,微笑一唤,“白少侠。”
“嗯?”他优雅咬著馒头,半掀起眼帘望向我。
“今日来此是有事情想跟白少侠商量一件事情。”我捧起豆浆缸也为自己再倒一碗,再缓缓说道,“想来,桃花在这里已经麻烦少侠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现在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桃花姑娘要离开?是白某招待不周麽?”他停住咬馒头的动作,像是掩饰什麽似的捧起碗,不自然地喝了口豆浆。
“白少侠误会了,白少侠对我恩深似海,只是人生苦短,韶华易逝。还有好多事情等著我去做。”我恬静地对上他的眼。
“桃花姑娘有什麽心愿未了?”他放下拜碗,静静与我对视著。
“嗯。”我微笑地点了点头,“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做出很多漂亮的衣服来,然後希望大家都能穿上我做的衣服。”我胡诌an造著说道。
他放下青瓷碗,朗声笑开,“哦,原来是这样。那麽就在此地开家衣坊店,以圆你的……梦想。”梦想这个词他还是初次听到,备感新鲜。
“不了。”我摇了摇头,开玩笑,在他的眼皮底下我怎麽实行我‘招兵买马’的计划?“这里虽然也是繁华之地但是终归不是我施展宏图的地方。”
“那桃花姑娘想要在什麽地方开店?”他问。
“离都。”我缓缓说道。
“离都与京城很近,桃花姑娘不怕被他们发现了行踪麽?”白逸研状似不经意的提醒道。
我黯然敛眼,要是白xx没有骗我的话,那麽他们现在还在不停地寻找著我!可是他们想要的那本医书不是找到了麽?他们现在找我要做什麽?我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们找我是因为他们都爱上了我,他们是这世间的佼佼者──亦可以说是人中龙凤,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乡村土包子,怎可能同时喜欢上一个被人像泄yu工具一样玩弄过的女人呢?!
我深吸了一口,心中深藏的苦涩像条毒蛇一样向心脏狠狠地咬了过去,“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白少侠已经教了我易容术,我外出时易个容便是。”一方面离都繁华,钱来得容易,二是离都由於距离京城又近却又不会太近,这个距离刚刚好是个找人的盲点。这样好的躲藏地方我不去,岂不是可惜?
他瞥了我一眼,举起筷子夹了小菜入口,“离都人蛇混杂,要在那里开店恐怕不容易。”
我从来没有猜透过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出於何种目的救我又教我易容、教我用毒,还藏了我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多的时间,我虽然已经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去猜测各种的可能x,但到最後发现都不是!──他的目依旧扑朔迷离。
用了一年的时间,我也只肯定了一点──那就是他与阎晟那些人有著某些怨恨纠葛。
我虽然清楚他教我那些本领背後的原因定是有某种对付他们的目的。但是具体是什麽目的,我依然猜测不透。
我亦徐徐举起筷子夹了小菜放入口中慢慢嚼食,“这也正是我所当心的,但是事在人为。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一句话道明了我势在必行的坚韧之心。
“你想在离都找个人合作?”白逸阎是何等聪明之人,她这麽一说,他自是知道她的想法。
我要走出去应该是他希望的,不然他何必教我用毒、易容?可是今日他好像对我即将离开脸sè有著薄怒。是我出去的那个时机未到吗?不!他是个极会谋算是人,要是时机未成熟他怎麽可能把用毒之处教给全部教完?──
所以,他一旦教完该教的,那麽说明这个时机也应该成熟了。可是如今他为何会一脸y郁?猜不透!这个人心机太深了,我从来就不透他的想法!
“嗯。”我佯装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薄怒,点了点头,笑笑,道,“现在的我身无分文,这也是唯一可用的法子。”
他睨了眼我身上自制的衣物──淡雅又有格tiáo。
他淡淡道,“离都人杰地灵,你要找合作人,凭借著你的聪慧定是不难。但是为商者多j。ian诈,你从中得到的利益恐怕会很少。”
我一笑,“我只要实现理想就好,钱财之事以後再说罢。” 我不为所动,事在人为,事情还没有开始怎麽能知道从中得到的利益是多是少?
此时,风撩起他的发丝,徐徐地在空中妖娆,长长的发梢从正面直直地拂到我的脸上带来痒痒的感觉。我不自在地用手拂去他的发丝。
他瞥了我一眼,撩了撩被风吹an的长发,随後优雅的端起豆浆,敛了眉目,浅呷一口,再缓缓说道,“这样吧,最近我也想做些生意来玩玩,不如你就跟我合作什麽样?”
我心一颤,想摆脱他并不会容易,“哦?白少侠还真真是j力充沛,什麽的事情都想‘玩一遍’。”话一出口,我才惊觉自己的语气里藏有太多的愤怒。
“桃花姑娘你跟谁不是合作?再说你我相识一场,我总比那些你不认识的人来得可靠的多。这点我想桃花姑娘应该比谁都 要明白。”白逸研幽幽开口,其中的威胁意味很明显。
他在话里已经明确告诉我,我要开衣坊店──可以!
但是前提是跟他合作,不然我不但不会成功,在他的势力‘起作用’下,我到头来可能会落得很凄惨。
我垂眼,亦捧起青瓷碗,豆浆的温热温度顺著碗沿蔓延到掌心,稍微温暖了我冰冷的心,“白少侠说得极是,这世道人心险恶。诚蒙白少侠不弃,那我就敬不如从命。”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答应也不成。我提醒自己千万不可心急,凡事都要慢慢来,先挣到钱,招兵买马的事只能以後再想法子去做。
“桃花姑娘太见外,你不要前一个‘白少侠, 後一个白少侠的唤我,以後就叫我为白大哥就好。”白逸研勾chun道,相处一年多来,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一直都是以‘白少侠’称呼他的。不过这也不奇怪,以她的聪明怎麽会看不出当初他的用心?
只是她比一般的聪明人更加聪明了,她聪明得懂得装傻,从来不去点破发现的事情。好耐x,太聪明。
“嗯,白大哥。”只是称呼而已,我从来不会去在乎。他要我怎麽唤,我就怎麽唤。这不是没有个x,只是能屈能伸,“那我们什麽时候动身去离都?”
“桃花妹妹说要什麽时候去?”他的那双黑瞳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
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一句‘桃花妹妹’让我浑身起了皮疙瘩。“白大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日我们准备一下,後天就启程去离都罢。”我敛眼,藏住眼中的波涛汹涌。
拥有自己的势力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做成的,我必须抓紧时间。
“嗯,就按桃花妹妹说的办。”他柔声应道。浅笑浮在chun边,璨若jiaoyang,夺人心魄。
我蠕动了几下嘴chun,很想喝叱他:‘能不能不要叫我桃花妹妹!’但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以他的恶趣味而言,我越不喜欢的,他反而会做得越欢。
忍吧,忍吧。反正就只是个称呼而已。
舟车劳顿了一个月,我们终於来到了离都。
这里的繁华不比京都差多少。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在狭窄的路段处还人山人海的走不过去。
话说要生意要选择店面的位置很重要。
在客栈里住了三天,在不断的考查奔走中,我终於寻到了一处合适的地点。其实以他的势力不需要我亲自找就会以有很好路段的店铺。但是他却故意不用,冷眼淡看我东奔西跑的忙碌著。
我冷笑,其实我也不需要那些路段。
“你说的就是这个地方?”他抬头望了望我寻到的这一处房子──发亮的膝黑大门,高吊著的两个大红灯笼。
“是。”我笑著点了点头,门前,棕榈叶sè葱茏,小河蜿蜒流潺──对此处清雅的环境,我很满意。
“这里是城西,不如城南热闹。”他淡淡说道。
“城南太热闹了,人挤人的,连人走过都会被堵住,更何况是来往的马车和轿子?”
“你此翻是打算只做有钱人的生意麽?”白逸研挑眉问道。
“穷人家只要衣裳不是破到不能再穿了,就不会奢侈的再买衣裳。只有富贵人家才能有著闲钱多做衣裳。而且离京本来就是多富人,我们不做他们的生意,还能做谁的生意?”
“你话里提到‘马车和轿子’,你该不会只想做女子的衣物吧?”白逸研从一句话中快速地提炼出了多个信息。果然聪明绝顶。
我慧黠一笑,道,“女人的银子是最好挣的。虽然有钱的男人也不差,买东西又会是gan脆也会很好挣,但是男人是不会经常买衣服。所以我们必须主要以女子的服装为主。”女子爱美服,古今皆同的。再说这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女人们的竞争、攀比就更加激烈了──比美貌、比智慧,手段可以说是层出不穷。
当一件得体的衣服不仅能衬托出她们的美貌,还更能衬托出她们的气质之时。无论是多贵的银子,我想她们都会愿意买的。
“嗯,你还挺有生意头脑的嘛,那就依你之意办吧。只是,我们好像还得再找一处住处吧?”他施然转身,笑对著我,日光斜s,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形成俊美的光影。把‘俊美无俦’这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用,我想把这座宅子的前面的改成店铺,後面的就用来居住。不然的话, 一处居住,一处店铺,跑来跑去的不仅麻烦,还很浪费时间。”我摇摇头提出想法。
清风徐徐,树影闪烁……
他淡淡笑开,“好,依你吧。”
我蹙眉望著他,自从来到离都後,一切事情都由我出主意,他一直都只是静静地看著,宛如看戏者般的冷冷看著……
而我就是他为我搭建的戏台上的唯一一个戏子,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演著一场接一场的戏曲……
这种感觉让我浑身发冷……
但是我要坚持,成就自己的自由前,必须牺牲自己的某种思想……
人生苦短,韶华转瞬。在穿越的这些日子里我发现自己快乐的日子真得少得可怜。我这又何苦?何苦用别人犯下罪孽来惩罚自己的心灵?
在无尽的苦难中,我也渐渐想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人生在世,无论在什麽时候都不能委屈了自己。──不必把自己藏得太深,累心累脑的,活著多麽不痛快。
所以我亦不想再隐藏自己了。
於是我在自己的厢房里用上好红木打底铺了一层作为地板。
且看这些天天气不错,我趁机打上了蜡。
我喜欢光著小脚丫踩在木板上面,双脚无拘无束的自在行走的感觉让人浑身轻松自在。
“地面上铺上木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做法。啧啧!还光亮光亮的,都能当镜子照了。很新异的做法,不过,我总觉得用木板铺得地很容易脏掉。”白逸研说道。
“这个倒不用当心,我给地板打了蜡了,这样不仅可以增加美观,而且又能让wū渍沾不上去,还可以防虫、防cháo、防开裂、延长地板使用寿命。”
他斜睨了我一眼,“是麽?桃花妹妹懂得真多。”
对他的赞美,我只笑而不答,多了几千年的知识,当然懂得比你们这些古人多了一些。
他又睨了我一眼,“你还真不谦虚,就这样接受了?”
“是事实,我何必反驳?再说又不是我要你赞美我的。”我小声嘀咕道,“谦虚是好事,过分谦虚那就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