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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部分(1 / 2)

在花厅里摆了两张圆桌,刘氏兄弟陪着杜氏坐。而碧玉陪着两娌妯坐着,江氏她们几个坐在下首。二房一个孙儿环哥儿依在曹氏身边。三房一对孩子珍姐儿珏哥儿穿着一身喜庆大红衣裳由董氏和碧娘抱着,显得很是可爱。


每桌上都有四荤四素二点心一道汤,摆满满当当。每人面前都斟上酒。


有刘仁浩和刘仁康不住说话逗趣,场面才算热闹些。


女人们吃吃喝喝,碧玉不住劝酒劝菜。


曹氏嘴里不停吃,眼睛却不时扫向碧玉和董氏。碧玉穿了套水红衣裳显得很jiao俏,头上简单一套珍珠头面,和衣裳相得益彰。而董氏穿着一套杏红新衣裳,手腕戴着二两重金镯子。


身边环哥儿指着桌上红烧肘子,嘴里嚷道,“吃吃。”他刚满两岁,正是好吃年纪。


岑氏正想给他夹,曹氏突然伸出一手拍到他脑袋,恶声恶气道,“就知道吃,也不知道想办法赚些钱。”


这话一说,在场人都呆了呆。这指桑骂槐说谁呢?再怎么样,也不能对着一个这么小孩子an骂一通啊。


环哥儿被拍疼了,眼泪汪汪大哭起来。


岑氏心疼不得了,忙一把抱过他r啊心肝啊哄他。


“哭哭,这大过年哭丧啊。”曹氏心里正窝火,说出来话夹棍带。


岑氏再也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够了,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大人也不懂事吗?”曹氏在家里冲她发发脾气,她也忍了。可听到她骂起孙儿,她心里实在难过。


曹氏冷哼一声,“我怎么了?这是我儿子,我爱打就打,爱闹就闹。”


“这是我孙子,我不允别人打他。”岑氏心头火起,狠狠盯着她。


曹氏眼睛瞟了瞟,毫不客气,“得了,谁承认你是我婆婆,更不要自称是我儿子祖母。”


刘仁康起身怒骂道,“住口,这话是你说?快向姨娘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整天供她吃供她喝,她像老太君一样舒舒服服坐在家里,什么活都不gan。她怎么不学学别人养活我们呢?”


一听这话,岑氏脸sè涨通红,刘仁康气直发抖,“你这不贤妇人,居然要姨娘出去gan活来养活你?你还要不要脸?”在家里吵吵闹闹也罢了,在众人面前也这么无理取闹,真是丢脸。


“要脸?”曹氏一副泼妇脸,“我只知道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别人家里却大鱼大r吃丰盛。”眼睛在桌子上溜了一圈。


杜氏不乐意了,好好请他们过来吃喝,反而咬上自己了。“二媳妇,你要吵闹回去吵,我这里不欢迎你。”


“太太,我可没有吵闹,不过随口说说罢了。”曹氏不但没闭嘴,反而更起劲了。“三弟真是好福气,有个好娘亲帮衬着……”她已经眼红许久了。


“二嫂,说话请慎重。”刘仁浩也忍不住了。听听这话,说好像他苛刻生母,硬比着生母出去做事养活他们一家子。


曹氏从来没把刘仁浩看在眼里过,“怎么?说说都不行了。我这是羡慕你呢,我们怎么就没个好娘……”


刘氏兄弟气脸sè发白,而岑氏和碧娘眼中含泪。


“二婶。”碧玉起身斥道,“岑姨娘不管如何,都是二叔生母,你做晚辈不仅不孝顺她,还出口伤人。这让人实在看不下去。”


曹氏抬起头一点都不退让,“大嫂,我说什么了?让你对着我这么说话。”


“那种话是你做媳妇说?岑姨娘帮着你照顾环儿,你居然还嫌弃她,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什么过分?”曹氏一脸理直气壮,“你是天生好命之人,怎么会知道手头没钱艰难?”


碧玉心中不悦,替她算了笔帐,“我记得你们二房每月都有固定三两银子,到了年底还有分红,怎么会没钱?”


一般人家一两银子已经能过日子,一个月中还能吃上几回r菜。


“这些钱够什么用?我回娘家一趟就花掉好几两,这过年过节也要孝敬自己爹娘吧。”曹氏扳着手指头算,“这样一来,家里还有什么钱?”


碧玉不能说她做不对,必竟孝敬爹娘没有错。“你平日里银子呢?也花一文不剩吗?”


“那三两银子还不够我用,连支好一点钗都买不起。”曹氏一肚子气,别人都穿着好衣裳好首饰,只有她戴着寒碜旧金钗,这还是她成亲时用。


碧玉不想再跟她多说,这种人眼界狭窄多说无益,转过头道,“二婶这样大手大脚花钱,二叔就不管她吗?”


刘仁康羞红了脸,“家里之事都由她管,我说了她几次,她就是不听,我也没办法。”


碧玉柔声劝道,“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这日子可不能这么过。你赚些钱也不容易,不能让她这么花费,你还有姨娘,还有环儿要养活。”


她相公想出办法补贴兄弟家用,可不是让弟媳这么an花。


刘仁康羞愧脖子都红了,“大嫂,是我不对,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


“大嫂这是什么话?”曹氏见状心里不舒服,“你们大房钱多是,你随便拔根毛就比我们腰粗。”这话真够粗俗。


“二婶说笑了,我们大房哪来这么多钱?”碧玉对她厌烦很,可当着众人面还是要辩一辩,“杂货铺拿红利跟你们差不多,包子铺我们又不拿红利,这样算下来,我们比你们二房进项还要少些。”更何况这过节东西都是由大房出钱,他们可没拿出一分钱。


曹氏忙道,“大嫂不要哄我了,你家大姐儿满月酒之日,别人可送了你们好多银钱,我可是亲眼见到,你们分一些给我们就够我们吃喝几年。”这话说一脸坦然。


碧玉心中冷笑,好你个曹氏,居然惦记上她们大房钱,真是白日做梦!


杜氏脸难看要命,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


还没等别人动作,刘仁康一个巴黎打过去了,“住口,你这女人,我们二房脸都给你丢尽了。”


曹氏捧着脸,眼睛恶狠狠瞪着相公,一脸不服气,“这怎么是丢脸?大嫂,你说呢?”


碧玉撇了撇嘴,半点都不让,冷冷道,“那些都是客人随礼,将来都要回礼,我怎么好分给你呢?”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曹氏一脸不满,“那些钱都是给我们刘家,怎么就不好分?”


“二婶,是不是刚刚多喝了几杯酒,人有些糊涂了?”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碧玉扬高声音,“来人,上喝酒汤。”想算计大房钱,等下辈子吧。大房能帮都帮了,不该帮绝不会多管闲事。


“我没喝醉。”曹氏还想再说,“哎,你gan吗拉我,我话还没说完。”


刘仁康揪着她胳膊,“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再闹下去,二房下次也没脸上门了。


曹氏叫道,“我还没到吃点心呢,急什么。”另一只手朝炸年糕伸去。


“还吃什么?”刘仁康大感丢脸,朝杜氏和碧玉行了一礼,转身拖着她就走。


岑氏连忙抱起环哥儿跟上去。


在京城的吕登


刘仁浩一家也坐不住,站起来要走。


碧玉连连挽留,请他们吃了点心再走。


刘仁浩不好意思道,“大嫂,都是为了我们,二嫂才借机闹事,我……”他不知道曹氏居然对包子铺事耿耿于怀至今。


碧玉摆摆手笑道,“三叔别这么说,二婶只是一时多喝了几杯脑子不清楚,过了今日就好了。”


刘仁浩搓着手,“大嫂,不如包子铺那份分红还是你们拿着,这样二嫂就没话可说了。”他心中实在憋难受。


“别说傻话,这是你大哥亲自嘱咐,我怎么能违背他意思?”碧玉知道他顾忌,劝了几句,“再说要是存心找碴,没这事也会找另外事闹开来,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曹氏眼中恐怕是盯上大房钱,也不管能不能拿。


刘仁浩憋脸通红,“可我们心里实在难安。”


碧玉微笑道,“千万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坐下陪我们说说话,家里只有我们娘几个也太冷清了。”


刘仁浩听了这话,也不好再提出要走。曹氏本来就沉默寡言,碧娘也从不在人前c话,气氛沉闷下来,匆匆喝了几杯大家就散了。


将剩菜散给下人们吃,碧玉将善后事宜安排妥当,服侍杜氏回房。


亲自帮杜氏拆下头上首饰,梳通了头发,碧玉笑道,“婆婆,天sè已晚,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杜氏指着床沿,“我还不累,媳妇坐下来陪我说说话。”这大过年,就被人这么闹了一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子好端端gan吗去帮他们?如今弄好像欠了人家似?要是她话,就按先前每个月给一两银子,让他们马马huhu过呗,只要饿不死他们就行。


“是,婆婆。”碧玉恭谨坐下。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一个人忙里忙外,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杜氏满意打量着媳妇,怎么看怎么顺眼,比起二房泼辣货和三房哑巴媳妇,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碧玉陪笑道,“婆婆您帮我照顾瑛儿,这已是最大帮忙。”这话说很是真诚。


杜氏心里极为受用,“你是个好,只是仁康媳妇不是个消停。”她当日给刘仁康提了这门亲,也只是看在曹氏家里有几个钱份上。这品行却从没过要打听一下。


碧玉想起刚刚闹剧,叹道,“二婶以前好像没这么见钱眼开,这段日子变化太大了。”


虽然曹氏以前嘴里说来说去一直念唠着银钱,可没像今日这般□裸要过钱。


杜氏冷笑道,“她是商贾之女,骨子里就有着爱财本姓。以前家里都穷她没话可说,如今家境才刚刚好些,她反而眼红了,真是可笑,居然还打起那随礼主意,还想分?”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动这钱脑筋,都已经分家了,还有什么东西是共有?真是穷疯了,连这道理都想不明白。


碧玉咬着下chun,“二婶可能家里没钱,心里着急了。”


“呸,她少往娘家搬东西,就够她们一家嚼用。”杜氏脸上流露出不屑之sè,“还好意思说不够买支好钗,她配用吗?”


碧玉低头不语,有些话杜氏能说,可她却不能说。


“媳妇,你今天做很对,绝不能心软,绝不能把钱分给她们,借都不行。”杜氏对碧玉今日表现很满意,“看她这样子就不是个会还钱,我们辛苦赚钱可不能让她全搬到娘家去。”


“是,婆婆。”碧玉应了,其实曹氏前几次找过她,想要借钱,都被她糊弄了过去。


杜氏拍拍她手,“她以后要提起这事,你就给她些厉害瞧瞧,有时对付这种人就要狠一些,那样她才会忌惮你。”


碧玉受教点头。这道理她都懂,可决不能第一次就全用出来,当着刘家所有人面就行事绝情,很容易引起他们反感。更会让刘仁康多心,他们好不容易收服这两个兄弟,可不能出了岔子。只有等对方张狂让所有人都看不过去,她再出手狠些就不会有人说她刻薄了。这尺度要控制好,既要自家不吃亏,又要显得有涵养大度能容人。


杜氏轻叹了口气,“我们家日子也过很普通,平日里嚼用除了杂货铺子红利外,就只有那两百亩地出息。别人还以为我们家多有钱呢!真是人心不足。”


“二叔三叔心里想必是知道,婆婆不用生气。”碧玉温言劝道,“相公开这两家铺子本来就为了他们二家生计。”


杜氏摇摇头,“算了,这种人天底下有是,我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从杜氏屋子出来,又转到女儿睡屋子看了看,孩子睡香香,乃娘照顾很细心。碧玉这才放心回到房中,在小夏服侍下拆了头发,换了衣裳,她挥手让小夏下去。


呆坐了许久,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刘仁杰一件旧衣服,上了床蒙头盖着被子抱着衣服泪水哗啦啦落下来。


每天都好累,累身心俱疲。却没人可以说说心里话。刘仁杰在她身边时并没觉得他特别好,可他一离开,却处处觉得他好。她不开心里有他陪着开解,她不舒服时有他紧张嘘寒问暖,难过时有他哄着。她真真很想他,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全家团聚日子,他是怎么过呢?有没有人陪着他一起过年?有没有想起她呢?他应该已经到了京城吧,如果是跟吕登一起过年,她还会安心些。


在千里之外,刘仁杰吃过晚饭,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那lún明月,思念着家人,整个人失魂落魄。


吕登从屋子里走出来, “妹夫,外面风大,进来陪我喝杯茶。”这要是冻病了可如何是好?还怎么上考场考试?


刘仁杰忙起身笑道,“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有些想爹娘和弟弟妹妹。”吕登拉他进了花厅,温度马上一暖,家里小丫头递上手炉和茶水,“你再跟我说说她们事情。”


这是坐四合院,很小巧,是吕登用每个月五两银子租下来。吕登夫妻住了正房,吴敬仁住了东厢房,而刘仁杰住是客居西厢房。


刘仁杰心中一软,又再一次应他之请细细说起各人事。来了这十几天,吕登每天都要央他说说家里人近况,百听不厌。这浓浓思念让刘仁杰有些鼻酸。


听了半天,吕登眼中黯然,一别三年,日日忧心家中老父老母身体是否安康,他实在不孝。


刘仁杰不由劝道,“大哥,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这么担心。”


吕登长叹一声,“不能承欢二老膝下,是我大不孝,真希望有朝一日能一家团圆,能时时孝敬两老。”


刘仁杰静默半天,不知如何劝起,还是转移话题,“对了,大哥,还没恭喜你通过翰林院考试,不知会分到哪里去?”


吕登道,“如今还不知,不过简之兄暗示有可能是翰林院编修。”


陈简之是胡雪儿姐夫,和吕登是连襟,他官职是吏部侍郎,两人一见如故极谈得来。前几天吕登安排刘仁杰见过陈简之,他们也是亲戚。


“那是极好事,恭喜大哥。”刘仁杰衷心祝贺,他是真心为吕登感到高兴。入翰林是天下读书人梦想,何况吕登仕途稳步上升。


“谢谢。”吕登脸上并没喜sè,“只是我一想又要在京城待上三年,我心里就很难受。”加上前面三年,那就要六年不见家人,这日子太漫长了。父母日渐年迈,可他身为长子却不能随侍身侧。


刘仁杰想了想,建议道,“不如接岳父岳母过来住吧。”


吕登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在信中提起过,可爹爹却放不下学堂。”他何尝不希望能说动父母过来和他们一起居住。


刘仁杰安wei道,“岳父对学堂寄托了一生心血,难怪他放不下。”


“我也知道,所以不忍心硬是让爹爹过来。”吕登眉头锁更紧。“我不想为了自己,而让爹爹放弃自己喜欢事。”


刘仁杰长叹一声,“哎,有些事是无法两全。”为了功名,有时要离开家离开心爱家人,这种左右为难滋味太难受。


吕登视线落到他脸上,“思成,你如果中了,家里怎么安排?”这个问题他很想知道,毕竟这关系到他家人。


“这能不能中,我可没把握。”刘仁杰脸上平静无波,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不过如果中了,我会接她们过来一起住,我可不放心她们住在乡下,家里都是女人,万一有什么事我是鞭长莫及。何况我也舍不得女儿。”他不好意思直说舍不得碧玉。


“我外甥女像她娘肯定很可爱,真想马上能见到她。”吕登眼睛一亮,他是很喜欢孩子,可自己却没有孩子,自从听到碧玉生下女儿后,就惦记起这孩子,只恨路途遥远,否则恨不得能回家乡看看。“你这样安排也很好,只是我爹娘就更孤单了。”


“这也是,岳父岳母是最疼爱娘子,如果娘子真来京城,他们膝下更寂寞了。”刘仁杰心中也不忍,但如果他真中了,可没打算让妻子留在乡下。


“是啊。”吕登茫然出神。


两人对坐着无言,都陷入对家人深深思念中。


解题


随着发榜日子越来越近,刘家人越发紧张不安,会不会中呢?每个人都在心里惴测。就连碧玉一个劲对自己说,不中不打紧,可心里也打起了小鼓。杜氏早已寝食难安,魂不守舍。


发榜之日,吕顺夫妻带着申儿一早就过来等消息,吕顺一个人坐在书房拿着本书发呆,吴氏虽然陪着杜氏在花厅里坐着,可一脸恍惚。杜氏也是一脸心不在焉,举着茶杯半天却没送到嘴边。


碧玉面上还算镇静,抱着女儿和弟弟在屋子里玩。申儿很喜欢这个外甥女,他在家里是老小,如今终于出现一个比他辈份小孩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当初碧玉生下女儿那天,吕申兴奋一夜不睡,他做小舅舅了!


申儿还把小时候玩玩意都抱过来送给外甥女玩,也不管她会不会玩?此刻一个劲凑过来逗刘瑛说话,刘瑛前几天已经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了。


“瑛儿,叫我小舅舅。”申儿笑眯眯哄着。


刘瑛抓着碧玉手,乃声乃声道,“九”。小模样粉嫩粉嫩,别提多可爱了。


“不是九,是舅舅。”申儿慢慢教她。


可刘瑛始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一直“九九”叫。


吕申终于失了耐心忍不住朝天翻白眼,“真笨。”


碧玉不由失笑,“小弟,你小时候还比不上瑛儿呢,你二岁多还只会说几个词。如今却会说别人笨了?”


吕申撇了撇嘴,“哪有?姐姐又想骗我?”拿他小时候事来说,他哪知道啊?


碧玉伸手揉揉他小脑袋,“怎么是骗你?不信问问爹娘。”


吕申摇头撅嘴,“才不要,爹娘最疼你了,只会帮着你。”


“小弟,你这话可不对啊。”碧玉下狠手掐申儿脸,“真假不了,假真不了。爹娘才不会帮着骗人。”


“谁说他们骗人?”申儿脸涨通红,又被姐姐抓住把柄了,她都是大人了,居然还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


碧玉见好就收,笑眯眯取过一碟点心,“好了,姐姐请你吃山药糕。”


申儿很喜欢姐姐家点心,这下被好吃一收买,也没了刚刚气焰。吃了一块,他突然想起一事,轻声问道,“姐姐,如果姐夫中了进士,你是不是也要去京城?”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事?”碧玉惊讶问道。


“我偷偷听爹娘提起过。”吕申小脸黯淡下来,“爹娘会舍不得。”他也会舍不得,虽然姐弟俩总吵吵闹闹,可这是他们相处方式,并没有什么隔阂。如果有人欺负碧玉,他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急什么……”碧玉皱起眉头。


话还没说完,小青已经从外面冲进来,欣喜若狂叫道,“姐儿,来…来了。”心情太过激荡,连旧时称呼都出来了。


“什么来了?难道是……”碧玉猛醒悟过来,蹭跳起来,“姑爷……中了?”


“嗯嗯。”小青激动直点头。


碧玉呆立了半天,没半点反应。


吕申拉着碧玉胳膊摇晃,“姐姐,姐夫中了,你听到了吗?”他姐是不是高兴坏了?居然傻住了,真是。


“听到了,听到了。”碧玉心中感觉复杂,一把抱起刘瑛,“瑛儿,你爹爹如今是进士了,真是太好了。”


小青急急忙忙叫道,“姐儿,你快出去,太太说要准备喜钱打赏,还要招待客人。”


“好好好。”碧玉情绪激荡抱着女儿走出去一段路,又转回来,“小青,把那个匣子带上。”


“是。”小青拿上匣子,看了看,里面都是一封封赏钱,用大红纸头包着。心中暗赞了一声,她家姐儿做什么事都是做两手准备。


走到正室,房间里人都在欢欣鼓舞庆贺,吕顺激动脸sè发红,吴氏也一脸笑意,夫妻俩不知凑在一起说些什么。报喜人一个劲对着杜氏夸着刘仁杰如何聪慧,如何有福气,唾沫横飞。杜氏眯起眼睛笑合不拢嘴。


碧玉上前给了赏钱,报喜人闭上嘴,捏了捏纸包,好像挺厚,估计有不少。脸上笑越欢,恭维了几句,这才满意离开。


外面已经有震耳yu聋鞭炮声响起,杜氏惊讶问道,“这是谁放?我好像没吩咐人…”


“是我家相公从铺子里拿来鞭炮,正和三弟在外面放呢。”曹氏一脸谄媚笑意走进来,“恭喜太太,恭喜大嫂。”再后面跟着董氏等人。


自从那次吵过架后,刘仁康夫妻再没登过刘家大门。碧玉只听说曹氏被刘仁康打一顿,脸肿厉害,过了好几天才能出门见人。


杜氏此时见谁是顺眼,听到这些眉开眼笑,“媳妇你们来了,过来坐吧。”


曹氏从没得杜氏这么好脸sè,心下受宠若惊,坐到一边狂拍马p。杜氏极为享受眯起眼,得意点着头。


董氏坐在碧玉身边一声不吭,默默听着。


碧玉见了在心里摇摇头,刚想开口,外面又进来了一大堆人,刘家兄弟、吴家人还有四舍八方邻居,连忙起身招呼。


刘家兄弟早就一大早就留意,一等报喜人上门,就放起鞭炮。这可是他们刘家大喜事,以后谁也不敢再轻侮了他们。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会回到过去日子。


碧玉发了喜钱又端上点心和茶水,陪着大家应酬了一天,天sè黑了下来,客人们才趁兴回家。


杜氏兴奋了一天,到了晚上有些撑不住先去睡了。


只有吕顺夫妻和吴家富夫妻还留下,碧玉命人又炒了几个菜上来,给吴家富亲自斟上酒,“大舅舅,这是我今年酝新酒,您再多喝几杯。”


“这是什么酒,我都没尝出来。”吴家富早就想问了,只是刚才人多嘴杂,不方便问。


碧玉笑着细说,“这是五花酒,用李花、桃花、桂花、杏花、菊花泡制而成,对身体很有益处。”


“怪不得我觉得有桃花味道,又有桂花香味,我还在心里琢磨着,不错,这味道很香。“吴家富眯起眼睛满足饮gan杯中酒。


“那我每年做时送几坛子五花酒过去。”碧玉又替他满上酒,这酒是她灵机一动想出来方子,别人家都没有。


“恐怕很难喽。”吴家富听了这话有些怅然,“玉姐儿,你有没有和杰哥商量过以后事?”


“以后事?”碧玉不解抬头。


“杰哥中了进士,就要在京城里呆上三年,你肯定要陪着一起去。”


碧玉咬着下chun,“我们还没有商量过,可我并不想去。”


“这是为何?”吴氏忍不住发问。她是舍不得女儿,可没想过要让她留下。


“我想陪在爹娘身边。”碧玉低下头掩去一脸复杂神情。


吕顺听了这话心中不悦道,“说什么话,你都是成亲人,当然要以夫家为重。”


“不行啊,哥哥还要在京城待三年。”碧玉已接到吕登信,知道他未来还要在京城长住,“如果我也走了,那你们二老怎么办?”


吕顺没想到女儿是为了他们夫妻才不想去京城,心中有些感动,“不用担心我们,有你兄弟在,还有你大舅舅家在,还怕没人照顾我们吗?”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去京城。”碧玉这段日子反复想过这个问题,在父母和相公之间挣扎,可还是偏向父母这边,毕竟他们年纪大了,万一有什么,她后悔一辈子也没用。她和相公年纪还轻,来日方长。


吴氏皱起眉头,“女儿别闹,等杰哥有了安排就跟着一起去吧。我们不需要别人照顾。”小夫妻感情再好,分开日子久了,总会出现问题。她可不想见到女儿将来伤心难过。


碧玉咬下chun发白,“爹爹娘亲,你们不用再说。我不会改变决定。”


吴氏又劝了数次,碧玉始终不肯点头。


吕顺从不知自己宝贝女儿有这么固执一面,可她是一片孝心,自己又怎么能骂她呢?这可怎么办?


杜氏也问过碧玉以后打算,碧玉只是说等相公安排,并没多说什么。杜氏想想也有道理。


此后几天,碧玉都有些恍恍惚惚,心里非常难受。她真很想相公,可让父母孤零零待在老家,她又于心不忍。yòu弟年纪小,还不能撑起照顾父母担子。长兄远在京城,只有她能担起这个责任。虽然心中已经有所决定,但还是难掩酸楚。


不过有个曹氏时不时过来添an,碧玉不得不强打起j神应付她。也分散了不少j力。


刘水莲得知兄长中了进士后,专门送了份厚礼过来,这次送是三百两银子,碧玉心里估计这钱是金家意思,自然笑纳了。


江姨娘也专门过来贺喜,同时还提到女儿在金家日子越发好过了,不仅公婆和相公高看她一眼,小女儿地位也提高不少,都排在众孙辈之前。这一切转变有碧玉点化之功,也是因为刘仁杰有了荣耀前途,金家将来或许还要沾刘家光。所以待刘水莲好了许多。


碧玉对这一切只笑不语,刘水莲对她没有威胁,不足为患。看在她小女儿份上,她也盼着她过好,至于能不能熬到最后,那就要看刘水莲本事了。以后她也不会再出手帮她。


她此刻唯一念头是抱着女儿等着刘仁杰归来,把一切都摊开来谈谈,希望能找到一个很好解决办法。


杜氏安排家务


这些日子各家太太接二连三请杜氏婆媳去做客,碧玉担心家里没人,又要照顾女儿,就留在家里照应。这天刘家来了个意外之客,而杜氏正好不在家,下人就请碧玉去正厅。


她一见居然是吴敬仁,不由又惊又喜,“三表哥,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玉姐儿,好久不见,让我好好看看。”吴敬仁上下打量一番,不由笑道,“玉姐儿都是大人了,家里可好?亲家太太好吗?姑姑姑父好吗?”


“都好,谢谢表哥关心。”碧玉大方任他打量,反而看过去,见他留了一嘴小胡子,有些新奇。“我们都有三年没见了。”


吴敬仁笑道,“是啊,对了,我小外甥女呢?”


碧玉让乃娘把孩子送过来,吴敬仁接过去好一顿夸,刘瑛也不怕生,不哭不闹笑眯眯小模样让吴敬仁极稀罕,抱在怀里不撒手。


吴敬仁逗孩子玩了好半天,碧玉把孩子接过来问道,“三表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是受你相公请托送你和亲家太太去京城和他团聚。”吴敬仁说起原委,原来是刘仁杰通过会试又通过殿试,考上了翰林院庶吉士。本想亲自回来接家人,可没想生了病起不了床,只好让吴敬仁走上一趟。


碧玉一听急脸sè都变了,连连问道,“我相公病了?他怎么了?什么病?”


“是风寒。”昊敬仁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错,故意说平淡些。


不过对碧玉没什么用,她心急如焚跳起来,“严不严重?请了大夫吗?”这种病可大可小。


“别紧张。”吴敬仁忙安抚道,“表弟请大夫过来看过,我离开之时他病好差不多了,可还不能下床。”这话是半真半假,并没有他说这么乐观。


碧玉心中松了口气,“怎么回事?他身体一向还可以。”


吴敬仁蹙着眉想了想,“可能是夜里睡不好,着了凉。也有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他看见过刘仁杰好几次晚上都不睡觉,坐在院子里发呆。这么冷天气,不生病才怪。劝了几次都没啥效果。


“睡不好?这是怎么了?”碧玉此时真恨不得飞去京城看看。


“可能想念家里人吧。”吴敬仁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你相公亲手所写书信,你看看吧。”


碧玉一把接过,抖着手拆开信,迅速浏览了一遍,看罢眼中含满热泪,久久不吭声。


吴敬仁见她情绪激动,不忍多看,起身道,“玉姐儿,你这几天做好准备,我先去姑姑家送信,还要回家见爹娘。”


“啊,三表哥还没回家?”碧玉回过神来,跟着起身,心中感激,“快回去,大舅舅他们这三年可想你了。”为了她们家事来回奔波,表哥都没先顾上自个家。


吴敬仁笑道,“那我先回去了,十天后我来接你们。”


“谢谢三表哥。”


吴敬仁离开后,碧玉陷入深思,她该怎么办呢?本来她做好决定不去京城,可一听到刘仁杰因为想念家人而病倒,她心里就犹豫起来。他根本不会照顾自己,如果没有她陪在身边恐怕不行。可爹娘她又放不下,她快愁死了。


杜氏傍晚回家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欢喜,嘴里一个劲唠叨要带些什么东西去京城?坐都坐不住,回屋子整理行李去。当然碧玉把刘仁杰生病事说轻描淡写一笔带去。


碧玉抱着女儿心情复杂,一夜难眠。


第二天碧玉陪杜氏吃过早饭,还没说上几句话,吕顺夫妻就上门了。


杜氏带着碧玉忙迎上去,大家纷纷落坐,下人奉上茶。


吴氏笑道,“我们今日过来,就想跟你们说一声,我们决定也一起去京城,到时就能作伴路上也不冷清了。”


“真吗?”碧玉眼睛一亮,她纠结了许久事情居然这么简单解决了,“您们真决定了吗?”她爹前几天还很固执,不肯放弃学堂。对去京城提议考虑都不考虑,怎么才过几天,全然改变了?


“真,登儿来信请我们一起去。”吴氏想起儿子信中恳求,心中一片柔软,“我们实在想儿子了。”三年又三年,再这样下去她何时才能见到儿子?她还想给儿媳tiáo理身体,等着抱孙子呢!何况吴敬仁把吕登思念家人情景说极心酸,吕顺夫妻听了心里难受。


“那学堂呢?爹爹舍得吗?”碧玉担心看向吕顺。


“学堂并不是最重要,重要是你们幸福。”吕顺话虽这么说,心里却空荡荡。那是他一生心血,也是让他感到满足地方。他一生不第,一事无成。只有在教导那么小学生时,才会觉得自己不是废人。


可如果他不肯离开话,儿子会心里不安,女儿打算留下来陪伴他们。碧玉嫁了个好夫婿,他不能让孩子们一切全毁了。吴氏说对,年轻夫妻不住在一起,这时间一长就会生出许多妖蛾子。碧玉是他最心爱女儿,他是绝对忍受不了她不幸。更何况这不幸是他一手造成,这让他光想想就觉得情何以堪。


昨晚吴氏劝了吕顺一夜,让他多为几个孩子想想。吕顺再固执也是作父亲,他不想让儿子内疚也不想让女儿将来流泪,心肠一软,就改了主意。


碧玉放下心中大石,喜笑颜开,“太好了,爹娘,我们能一家团聚了。”


见碧玉这么开心,吕顺心里最后一丝失落也消散了。


杜氏也很高兴,拉着吴氏手不住商量着要带东西。她原来还担心在京城一个人都不认识,会太过孤单,如今却有人陪着。


碧玉按照刘仁杰信中意思,和杜氏谈了许久。杜氏心中虽不乐意,可却不愿违背儿子愿望勉强答应,婆媳俩将一切商量安排妥当。


杜氏将刘仁浩和刘仁康叫到家里来。将两张房契胶到他们手上。


刘仁康接过来一看,“太太,这是?”


杜氏心里不舒服,可脸上没露出来,“当初分家时家里也没有什么钱,如今家里好过了些,我让人新买了一套四合院,加上你们如今住一套,你们就一人一套,自己商量一下,拿着房契去衙门上档吧。这也算是分给你们。”


刘家兄弟对视一眼,“我们不能收,大哥以后要用钱地方还多着,还有您们去京城还要用很多钱。”其实他们心里都有一本帐,刘家到底有多少钱他们也稍微知道一些。不过那些钱都是别人送,又不是祖上传下。即便不分给他们,也无话可说。


“那些我们会另想办法,你们收着。”杜氏淡笑道,“以后我们离太远,有什么事帮不了什么忙。你们有套宅子住,我们也能放心些。”带他们一起去京城是不可能,但有些事可以处理好,也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刘仁杰在信中叮嘱要把刘家兄弟未来生计安排好。除了有地方住,每个月也要有固定收益。这样他也算尽到长兄责任。


“这是你们大哥意思,他虽然病着可心里还惦记着你们。”杜氏有些不舍看着那两张房契,心疼啊。


“大哥病没事吧?”刘仁浩关心问道,心中感动不已。都病成那样还顾着他们。


“不大清楚。”杜氏听到这话,视线总算收了回来,她故意把儿子病情夸大了些,好让儿子更显得有情有义。“那孩子病中还胶待了这么多事,哎,真是。生病了也不好好养着,这要是伤了元气就糟了。”


“太太您别担心,大哥不会有事。”刘仁浩忙安wei道。


“希望吧。”她长叹了一声继续安排道,“至于杂货铺,以后就由仁康打理吧。”


“太太,我恐怕难当大任。”刘仁康惊讶莫名,这是什么了?太太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对了,是兄长安排,看来只有血脉相连手足最可靠,以后他要对三弟好一点。毕竟以后他们两兄弟要相互扶持。


“听吴桥说,你已经能独挡一面了。”杜氏摆摆手,心中早已盘算好,“相信你能打理好铺子,至于包子铺就胶给仁浩。”


包子铺生意越来越好,别看这是小本生意,营利差不多和杂货铺持平了。许多大hu人家每隔几天都会定上几百份,铺子都忙不过来,请了人来帮忙。


“我不懂这些。”刘仁浩忙开口拒绝,“太太还是另托他人吧。”


“你不懂没关系,只要家里有人懂就行。”杜氏知道如今那家包子铺主要是由董氏打理,吴桥只是管管帐本,并不亲自c手。


刘仁浩想了半天,才抬起头,“谢谢太太谢谢大嫂。”帮他们想真周到,这样一来,两房都平衡了,也不会为了利益而吵吵闹闹。


“不用谢我们,这些都是你大哥意思。”杜氏开□待道,“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本本分分做生意。”别做出败坏刘家名声事,就是帮了儿子大忙。如今刘仁杰可是要做官人,这名声比天大。要不是为了这个,她才舍不得拿出钱来做这些。


刘仁康和刘仁浩忙起身垂手听着。


杜氏想起一事,语气沉重胶待,“还有仁康,你家媳妇要管好,不能让她出去丢刘家脸。”


“是,太太。”刘仁康脸涨通红,心中把曹氏骂了个半死。她在外面总扙着是进士亲戚,总是到处显摆。还不时想沾点小便宜,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谁理她啊?可她这么做丢却是刘家脸。要不是看在儿子份上,他真想休了她。不过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回家要好好整治曹氏,她不是没事做吗?他就找些事情让她做,看她还有没有空出去an晃?他们刘家好不容易有了些起sè,兄长对他们兄弟也很不错,他不允任何人来破坏这一切。他再也不想回到穷困潦倒日子。目前这种有吃有喝有衣穿日子,他已经很满足。


刘仁浩犹豫了一下,“太太,如今包子铺生意越发好了,大哥给那份红利您就收回去吧。”这个念头他已经转了许久,自从曹氏闹过之后他就把这事时时记在心里,总想解决掉。


“那份红利以后就给江姨娘。”杜氏低头想了半天,接下去吩咐道,“仁浩,以后她就住在你那边。”她在碧玉不住劝说下,已经开始为儿子名声考虑,绝不能让他留下苛刻庶弟和庶母坏名声。不管如何,这些都是刘家人,出了事谁也跑不了。万一处理不好,让庶子们出去an说,对刘仁杰将来极为不利。


这样一安排,既让江姨娘有了几个钱花,不用为以后生计发愁。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大度宽厚。别人以后也不会对刘家大房指指点点,提起刘仁杰和她都会道一声“好”。


刘仁浩恭谨应了,“是,太太。我们会好好照顾江姨娘。”他知道让江姨娘住到三房用意。三房女眷姓子比曹氏好上许多,应该不会苛待江姨娘。


杜氏满意点点头,虽然心痛那白花花银子,可从此以后就没了后顾之忧,这些钱花还算值。这点钱正合适,可以让二房人有房子住,又能保证衣食无缺,但也不会让他们过太舒服,只能靠自己劳力来换衣食,却不会让他们养尊处优过日子,这样正好!


进京


吕家老宅子和铺子田地都托付给吴家照管,而那学堂并没有关掉,而是胶给以前代过几天课老秀才。至于月钱由吴家支付,束修也由老秀才自己收。老秀才本人很乐意,必竟他也很喜欢这份极有意义工作,又有另外收益,何必而不为呢?这样一安排,吕顺心里也有所安wei。最起码没有关掉,这些学生还能继续学下去。


而杜氏如今住这套房子和两百亩地也托付给吴家打理。这是刘仁杰最后退路,杜氏可不放心胶给刘家兄弟打理。


出发那天,刘吕两家二十几口人聚集在一起,等着吴敬仁统一安排。刘家之人除了曹氏外都来送行,听说刘仁康让她在家里做荷包放到杂货铺里贩卖,所得钱给她一半,这样一来,曹氏兴趣高涨,一早做到晚,也不去外面晃荡了。


碧玉眼尖看到吴家富夫妻带着十几口人过来,其中夹杂着三个儿子儿媳,咦,还有金氏一对儿女?这是怎么回事?


吴氏迎上去笑道,“大哥大嫂,你们怎么带着孩子都来了?”这阵势也太大了吧。


吴家富依依不舍看着妹妹,“你们一去三年,还不知道什么能回来,大家都过来送一送。”


“三年很快就过去,到时我们又能相见了。”吴氏安wei道,“这里一切就劳烦大哥大嫂了,有空也上京城来看看我们。”


“放心吧,一切都有我们。”钱氏一口答应下来,“对了,我也有一事麻烦小姑。”


“大嫂有事尽管说。”吴氏连忙道。


钱氏看着一对孙儿孙女极为不舍,“这次除了仁儿外,三儿媳带着孩子们也一起去,他们年轻不懂事,麻烦你们多照应些。”


“啊?”这番话让吴氏大感意外,“您能放心他们离开吗?”她知道钱氏最疼爱孙辈,尤其是唯一孙女,平日里半刻都舍不得离开。


“不放心又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仁儿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外面,小夫妻分开太久不好。孩子们跟着父母也比较好。”钱氏无奈笑道,“我就把他们都托付给你们夫妻。”


吴敬仁本没打算带妻儿去京城,可金氏实在担心,吹了几回枕头风,吴敬仁耳朵一软,就去跟父母说。吴家富想了想,允了。


吴氏忙点头应了,“大哥大嫂放心,我会看着他们。”能回报兄长一二,她是极乐意。


吴家富并不是很担心儿子儿媳,孩子大了总要出去闯闯,“你和妹夫一向稳重,这样一来我们也放心了。”


叙了会儿话,吴敬仁来请他们起程,众人依依不舍洒泪告别。


碧玉和杜氏带着刘瑛坐了一辆马车,吴氏和金氏带着申儿和两个孩子坐一辆马车,而吴敬仁和吕顺坐一辆。至于三家下人男女分开坐,挤四辆马车满满当当,加上几家行李,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上了路。


因带了家眷,赶路速度就慢了下来。一路上杜氏居然晕车,吐稀里哗啦。碧玉将孩子胶给吴氏带,亲自照顾杜氏,喂药喂饭不假手于人。


半个月后杜氏才缓过来,碧玉累瘦了好几斤。杜氏心中感动,对着吴氏好好夸了一顿。吴氏嘴角翘了半天,嘴上却连连说这是为人媳本分。


一直赶路,众人吃饭更衣都不方便,都随便吃一点。二个月后赶到京城,每个人都面有菜sè,满面风霜。


在城门口小茶铺里,吕登书童小秋见到他们马车,忙冲上来,手脚麻利给各位请了安。


“你怎么在这里?”吴敬仁不由问道。这也太巧了。


“少爷和杰少爷见您们一直没到,都急坏了。”小秋满脸兴奋,“他们又有事脱不开身,只好命我天天守在这里,今日总算等到您们了。”他在这里都等了半个月了,每次傍晚回去见到少爷失望眼神,他心里很难受。


“路上耽搁了几天。”吴敬仁微微解释了一下,“行了,回去再说。”


“那小带路。”小秋兴高采烈开口,“少爷在京城买了两座相邻宅子,已经收拾妥当,就等着你们入住。”


“买了宅子?”吴敬仁愣了下,转眼一想那租院子确太小了,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他一路上还在担心这个问题,没想吕登已经解决了。


小秋带着他们转了半天,终于在喜鹊胡同停下马车,他下车在右边第二个门前碰了碰铁环,门马上被打开,出来一个下人,一见这么多马车,眨了眨眼睛狂喊道,“来了来了。”整个人朝里跑,给主人报信去。


不一会儿,纷an脚步声传来,门里几个丫头媳妇簇拥着胡雪儿出来,胡雪儿眼含热泪上前给吕顺夫妻请了安。


吴氏忙扶起她,“这些年辛苦你了。”打量一番,胡雪儿人丰盈了些,不过面sè有些苍白,头上戴了几枝珠钗,既不隆重也不随便。


“媳妇不辛苦。”胡雪儿脸有愧sè,“只是我和相公日夜牵挂您们两老,到了今日总算一家团聚了,我们也能承欢膝下,侍奉两老。”


“是啊,以后我们一家能一起生活了。”吴氏心中满意点点头,“登儿呢?”


胡雪儿低眉顺眼道,“相公和妹夫都还在翰林院,今日可能有事所以这时辰还没回来,平日里要是无事响午就能回来。”


吕顺一直在旁边不说话,这时c话道,“我们不要在门口说话,有什么话进去再说。”这在外面成何体统。


“公公说是,媳妇一时激动居然失礼至此。”胡雪儿忙将他们迎了进来。


大家在院子里看了几眼,这是座二进宅子,很清静很小巧,院子中种了几株芍药,此时正开鲜yan夺目,让人眼前一亮。前院正屋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还有个小天井。


在前院正厅坐下,胡雪儿又重新正式给吕顺夫妻磕头请安,给杜氏也请了安,和碧玉和金氏申儿也见过礼。


金氏一对儿女也给胡雪儿请安,娟姐儿今年已经六岁,带着三岁弟弟应哥儿规规矩矩行礼,让胡雪儿极为眼热,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并送上表礼两个装有一锭银子荷包。


而碧玉抱着女儿给胡雪儿请安时,胡雪儿心中酸酸,她成婚比碧玉早了几年,可碧玉孩子都这么大了,而她却……虽这么想,脸上却丝毫未显,接过孩子亲了亲。


刘瑛乃声乃气道,“舅妈好。”这一路上吴氏不住逗她说话,这孩子如今说话已经很利落。


胡雪儿心中一热,刘瑛黑白分明眼睛纯真小白兔,可爱极了。细细看她容貌,胡雪儿只觉孩子有三分像吕登,心中越发添了怜爱。“瑛儿好乖。”将手腕上戴着宝石镯子脱下来要给她。


“大嫂,她还小呢,用不着这些。”碧玉随便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胡雪儿心爱陪嫁之物,非常珍贵,连忙推辞。


“没事,给她添妆用。”胡雪儿摸了摸孩子脸,引刘瑛发出清脆笑声。胡雪儿一时看痴了。


碧玉有些无语,这小丫头还小呢。这嫁妆什么是不是太早了?


没等她推却,吴氏开口道,“既然是舅妈见面礼,你就帮瑛儿收着,以后自然会用到。”都是一家人,用不着推来推去。


既然吴氏都这么说了,碧玉忙起身代女儿谢过。


闲话说了几句,胡雪儿小心翼翼开口,“公公婆婆亲家太太,大家请先用些点心,我已经让人将行李送进后院,下人们收拾妥当,您们再进去歇一会。晚饭时相公定当已经回家。”


她这三年都没生子,心中极为歉疚,又生怕吕顺夫妻会怪她,心中忐忑不安极了。


“麻烦你了。”吴氏满意笑道。儿媳这几年算是历练出来了,行事极有分寸,安排事情滴水不漏。这样她也能放心做个不管事老太太,抽空给她tiáo养身体。


“婆婆千万不要这么说。”胡雪儿转过头道,“对了,舅母,您们房子就在隔壁,是不是让下人先过去收拾行李?”


当初吕登买下这两座宅子时,就是为了两家人准备。他认为再怎么亲近同住一个屋檐下,总会磕磕碰碰。还不如分开住,两厢便宜。住这么近,又能相互照应。他算是很好,不过唯一没算到是金氏带着两个孩子和下人们也一起进京了。


胡雪儿斟酌了下,按照吕登安排,先将吕顺夫妻和吕申这三人安排在后院正屋三间,他们夫妻原本就住是东厢房两间屋子,原来给吴敬仁留一间西厢房就安排金氏住进去,原本做库房屋子就收拾出来给一对孩子住。至于下人屋子就挤一挤吧。


“我们有自己房子?”杜氏又惊又喜,她还以为要寄人篱下呢。“就在隔壁?”太好了,另住一宅就不用低声下气看人眼sè了。


“是。”胡雪儿并没多说,见杜氏不反对,就准备开口叫人。


碧玉站起来笑道,“还是我亲自过去安排。”这样更妥当些。


“也好。”胡雪儿叫身边一个丫环带她过去。


杜氏抱着孙女陪着大家说说笑笑,心中极为欢喜。此刻心满意足,只等着儿子回来看看他身体如何?胡雪儿说是没事了,可总要亲眼看到儿子安康她才能放心。


团聚


碧玉带着下人从大门出去转到隔壁门,转过影壁朝里看,这和隔壁那宅子格局一样,也是二进小四合院。前面院子里种着几株桃树李树,桃树上结着几个小桃子。沿着正屋空地朝后走,有四间小屋子。再过去就是后院。碧玉走进去,内院正屋也是三间,不过正屋左边一间盘了炕,另两间屋子家具都全。而东厢房两间屋子打通,里面家具好像是新打,架子床、衣橱、梳妆台俱有,这里放着刘仁杰衣物,看样子好像已经入住。院子里种着几株海棠花。屋子是半旧,门板影壁都是重新粉刷过,看着这一切碧玉极为满意。


碧玉指挥下人们收拾行李,后院正屋收拾出一间给杜氏住,盘炕那间也给杜氏冬天里住,另一间做刘瑛睡房,照顾她小夏也住在这里。此次刘瑛乃娘并没有跟来京城,而是回了吴家跟相公孩子团聚,刘瑛也一岁半了,不需要乃娘照顾,碧玉就成全了乃娘,让小夏过去专门照顾女儿。


东厢房给自己和刘仁杰住,西厢房就做成花厅,一间做库房。而四间小屋子就指给小青夫妻和牛大嫂夫妻。范大娘一间,书童阿天一间。


而范大娘已经收小夏做了gan女儿,一个是无子无女,一个是无父无母,在碧玉掇和下,一拍即合。两人相互依靠,相处如同亲母女般。而牛大嫂见小夏温顺懂事,极为喜欢就求了杜氏,要娶小夏为媳。杜氏一口答应,帮着两家说合。范大娘见阿天眉清目秀,又是刘仁杰书童,将来必会有出息,答应了这门亲事。就等小夏满十五岁就成亲。


前院三间正房则收拾出来布置成书房,给刘仁杰读书用。待客正厅布置高雅简洁,另一间就做饭厅。东厢房则成了厨房间和食材间,西厢房是茶水间和放置杂物间。


碧玉忙乎了半天,累满头大汗,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儿,小青跑过来笑嘻嘻禀道,“少乃nǎi,少爷和登少爷回来了。”


碧玉惊喜抬起头,东张西望。“在哪里?”


“在隔壁。”小青不由好笑,她太心急了吧。


话还没说完,碧玉已经冲了出去。


隔壁正厅,吕登和刘仁杰已经给各位长辈请过安,嘘寒问暖一番,着实亲热。两位母亲此时已经休息了半天j神正好,拉着自己儿子手说长道短,兴奋不已。


吕登见父母双亲在堂,心中欢喜。只是环视一圈,不由问道,“弟弟妹妹和外甥女呢?”


刘仁杰耳朵竖高高,这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可担心显太心急被人笑话,已经忍了又忍。


吴氏会意笑笑,“你妹妹打点行李去了,申儿和瑛儿还在内院休息呢。”


吕登不由担心问道,“是不是一路上累着了?”孩子不比大人,经不起千里奔波。


“那倒没有,两个孩子j神极好,一路上陪着我们,解了许多路途无聊。申儿刚下车时还兴致勃勃说着话,刚刚大家都休息了一下,他们都还没起呢。”


碧玉在门口缓下脚步,tiáo整下呼吸,这才迈进厅里,视线落在相公身上。刘仁杰消瘦了不少,不过面sè还好。


“娘子。”刘仁杰看到半年未见妻子,心情一时激动,起身走过去。


碧玉抑制住翻腾情绪,淡淡道,“相公,听说你病了,如今可好了?”如果这里没人,她真想扑进他怀里。


刘仁杰当着众人面也不敢太显露情绪,极力自持,“都好了,听说你这一路上照顾身体不适娘亲,辛苦娘子了。”


碧玉笑道,“这是我本分,何来辛苦?”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看着他,看他气血上涌心头发热,他们已经好久没在一起了。


吕登忍不住取笑道,“你们夫妻久别重逢,说话怎么这么客气?”


“哥哥。”碧玉这才移开视线看向吕登,当年那个稍显稚气男子已经完全褪去青涩,嘴边留起了小胡子,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许多,不知情人还以为他有二十七八岁了。“你怎么跟三表哥一样,都留起胡子了?”


吕登没想到碧玉第一句话居然说起这个,不由一笑,“没办法,太年轻有时会让人觉得不牢靠。”官场上好多年过半百官员对年纪轻后辈多有轻视,常笑称他们这些毛头小子,办事不牢。


原来是这样,碧玉明白点点头,“多谢哥哥帮我们找了这么好房子。”


吕登扬扬眉,“喜欢吗?”兄妹俩几年没见,居然没一点生疏感。


“很喜欢,你费心了。”碧玉心中欢喜,兄长姓子一点都没变。


“喜欢就好,不枉我找了二个多月房子,这房子够你们一家几口人住。不过我们这边可能有些小,先住着,到时再掏换。”他没料到金氏会带着孩子一起来京城,所以并没有将她们算在里面,这样子就显有些拥挤了,不过挤一挤还是能住。


“这房子贵吗?”碧玉不知这京城房价,有些担心。


“不贵不贵,才三百两。”看出了她心思,吕登摇头安wei道,“这里住都是些小官员,价格都不贵。”


“我让人把银子送过来。”碧玉连忙道,她知道这笔钱肯定是吕登垫付,刘仁杰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


“急什么,我还怕你赖帐不成?”吕登开起玩笑,顺手摸摸她头。


“咳咳,你们兄妹有点正形,怎么还跟孩子似,也不怕人笑话。”吴氏见他们有些忘形,心中好笑,这双儿女在外人面前都温文有礼模样,可si下里却像tiáo皮孩子,时不时要逗上几句。有可能是从小养成习惯。“亲家太太别介意,他们兄妹向来亲密,平日里就爱开开玩笑。”


杜氏陪笑道,“哪里话,嫡亲兄妹正应该这般亲亲热热谈笑,太过见外,那还是一家人吗?”她高兴还来不及呢,他们兄妹感情越好,对刘家将来越有利。


小夏抱着刚睡醒刘瑛过来,刘仁杰上前要抱她,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了半天,小嘴一扁伸手要旁边杜氏抱。


杜氏忙接过她哄道,“瑛儿,这是你爹爹啊,你不记得了吗?”


刘瑛将小脑袋埋在杜氏怀里,不理会刘仁杰。


刘仁杰脸上一阵失落,几个月不见,这孩子都不认识他了。


“瑛儿怎么了?这是你爹爹,他最疼你。”碧玉走上去摸着刘瑛小脑袋,见她还是不理,不由安wei起刘仁杰,“相公,你别急,孩子刚刚睡醒,不爱理人。过一会儿就好了。”这是刘瑛小习惯,平时都很好说话,唯有刚睡醒时情绪不高,不喜欢不熟悉人抱。


“她都不认识我了。”刘仁杰脸sè黯然。最心爱女儿居然不认识他了,他心里难过起来。


碧玉笑道,“这有什么打紧,接下来日子长了,她自然会亲近你。”


“说也是。”刘仁杰话虽这么说,脸上难掩失落。


吕登是第一次见到这小姑娘,见她玉雪可爱,像极了小时候碧玉,心里痒痒。走过来对着刘瑛又摸又哄,小姑娘开始时不爱搭理她,不过在吕登拿出各种小玩意诱哄之下,刘瑛总算是正眼看他了,伸出r乎乎小手让他抱,把他乐坏了。


刘仁杰在旁边看眼热,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拿起小玩意哄她,两人为了哄小姑娘欢心,使出浑身解数。这两个大人居然为了个小姑娘争夺起来,抢着要抱。把大家都逗乐了,别人犹可,胡雪儿心里特别酸楚,她相公是这么喜欢孩子,可她却给不了他。要不给相公纳个妾吧,这样也免得公婆认为她不贤,不能生养孩子,还不肯给相公纳妾。要是妾生下一男半女,她就抱到自己房内养着。可一想到要将相公分给别人,心里难受,又想起那个流掉孩子,心中更是一阵阵疼。


等到吃晚饭时,刘瑛对平空冒出来大舅舅和爹爹已经很亲热,笑眯眯跟他们玩。这乖巧小模样让大人们稀罕不行。连金氏一对儿女也抢不去她风头。


吕登抱着外甥女越看越喜欢,“妹夫妹妹,让瑛儿陪在我们身边几天吧。”


“大哥,我们住这么近,随时随地能过来一趟。”刘仁杰可不答应,他做老子都没好好抱够呢,“想她了就让她过来玩。”


吕登陪笑打着商量,“就几天,好不好?”


刘仁杰还是不肯答应,“孩子晚上容易吵闹,你们带不住。”不是他不给面子,实在是吕登夫妻根本没有带孩子经验,带不好孩子。


吕登很想试试亲手照顾孩子滋味,“我们晚上亲自带着她睡。”


刘仁杰还是摇头拒绝,“这孩子一直养在我娘身边,乍一离开恐怕不大方便。”


吕登听了这话,只好闭嘴。总不能让长辈来成全他心愿吧,算了,以后天天能见。


吃完晚饭,刘仁杰带着家人回去时,吕登让人将掏换来一箱玩意儿送过去。这让吕申眼红不行,心中暗自生气:大哥太偏心了,眼里只有外甥女,没有他那个可怜小兄弟。


吕登查觉到了他小心思,心里笑了笑,将为他准备文房四宝衣裳荷包给他看时,申儿感到了重视,不再闹别扭。


开源


等杜氏和女儿都歇下后,刘仁杰和碧玉才回房间。


在众人面前不敢轻狂,一回到属于自己屋子,两人先不忙着说话,刘仁杰抱着妻子亲热了几回后,喘着粗气紧紧抱在一起tiáo整气息。


刘仁杰抚着妻子细滑肌肤,很是心疼,“娘子,你瘦了。”碧玉生了孩子稍微丰满了些,这下全消瘦下去了,那腰细都能折断。


碧玉摸着他脸轻声抱怨,“你也瘦了,前段日子是不是病厉害?自己也不好好保重身体,都让我担心死了。”


听着妻子温柔抱怨,刘仁杰心中冒出欢喜泡泡,低头亲了亲她脸,“一点小毛病,躺了几天就没事了。”


“以后当心点。”碧玉知道他故意说这么轻描淡写,是不想让她担心。


刘仁杰轻笑道,“以后自有娘子照顾我,我怎么还会生病呢?”


“你呀。”碧玉轻捶他xiōng膛,转而兴致勃勃道,“跟我说说考试时情景。”


刘仁杰细细将一路考试过六关斩六将事道来,听碧玉一脸骄傲,她相公好厉害。


只是听到殿试时碧玉心揪了起来。在她想来,由皇帝亲自主持考试是件风光又可怕事。“你那时害怕吗?”碧玉手心都渗出汗来。


“害怕还好,就是很紧张。”刘仁杰想起当时场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跳特别快,等退出来时,浑身都湿透了。”那是他一生最荣耀时刻,是无数读书人一生梦想。


碧玉不由也跟着笑起来,“估计大家都这样,有没有人紧张晕过去?”


“有啊。”刘仁杰低头闷笑了几声,“一位头发苍白老贡士进了殿脚一直抖,考到一半时心情激荡晕了过去。”


天啊,还有这种事?碧玉本来是随口问问,没想还真有实事,“那他怎么办呢?皇帝会不会怪他帝前失礼,要治他罪?”


“陛下仁厚,念他年纪大了,网开一面并不追究他罪。”吕登笑道,“只是他要等下次再面圣殿试,太可惜。”


“能保住命就已经万幸。”碧玉毕竟心肠软,“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吧?下次还有机会吗?”


“如果没机会那也没办法。”吕登想了想道,“不过他有个儿子已经出仕,他即便中了,也只是锦上添花,他年纪这么大,也不大可能出仕。”不过他能理解那位老贡生想法,读了一辈子书,能考上进士算是功成名就,也给自己给家族有了个胶代,至于出仕什么并不重要。


碧玉越想越好笑,“这家人倒挺有趣,父子顺序倒过来了。”


“别人家事不用多理。”刘仁杰低下头凑到她chun边低语,“娘子你还是多陪陪我吧。”


碧玉浑身发烫朝后退了退,“别闹,你身体刚好,不宜太纵yu。”说到最后羞声音都听不清楚。


刘仁杰将她拉过来,人压了上去,语气亲昵无比tiáo笑道,“我已经好了,不信你试试。”


碧玉脸像块红布,“可我累了,想休息。”这种事来日方长,以后他们都会在一起,何必急在一时呢!


刘仁杰心中一软,他只顾着缠着她,忘了妻子这一路劳累,翻下身体,“那睡吧,明日让人炖点补品给你好好补补。”


“我没事。”碧玉双手抱着他腰,闭上眼睛低语,“婆婆倒是要补补,她一路上遭了不少罪。”


“都补补。”刘仁杰将她珍宝般贴在xiōng口紧紧抱着,双手在她后背轻拍。


不一会儿,碧玉细细鼻息传入他耳朵里,他温柔无比看着她睡颜,长长睫毛,红润小嘴,闭上眼睛安睡小脸显得格外秀美安静。他空空落落了几个月心终于被填满。


刘仁杰低头亲了亲她额头,伴着她一起沉入梦乡。


碧玉一大早起来服侍相公漱洗,陪着吃了早点送他出了门。


这才转身走到正屋,杜氏刚刚起身,范大娘正给她对着镜子梳理头发。


碧玉给她请了安侍立一边,等她漱洗完让人送上早点。


婆媳俩对坐,杜氏笑道,“杰儿已经出门了?他吃过东西了吗?”


碧玉一一作答,亲自端了碗燕窝粥奉上,这是她昨晚就吩咐下去。给自己却是碗白粥。


“我身体还算不错,不用吃这些好。”杜氏看了一眼,“杰儿和你都很辛苦,你们吃吧。”对媳妇孝心她很欣wei,不过如今家里情况不一样了,能省就省吧。


碧玉低声顺眼道,“婆婆一路辛苦,应该好好补补身体。”


杜氏不再多说,免得伤了碧玉孝心,吃下燕窝粥,再用了些小菜。


等饭桌撤下,杜氏让碧玉在身边坐下。


“如今买了这宅子,以后开销也必定要大许多,往后我吃食不必那么j心,能减地方就减一些。”杜氏心中盘算了一夜,来京城前家里银钱只有二千两左右,这已经包括了所有人送贺礼,其中就有刘水莲代金家送三百两银子。如今去掉三百两买宅子钱,还要平时开销,恐怕手头就有些紧了。毕竟这里什么都要用钱,连棵菜都要花钱买。为以后生计,要多做打算。


“婆婆说哪里话,要减也该减我们小辈。”碧玉知道杜氏话很对,可她也有为难之处,“再说我们家还不至于艰难到这种地步。”吃食太苛刻,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年纪渐老杜氏,因为以前生活太过困苦,身体是病痛不断。这些年吃药和食补才算缓了过来。


“媳妇你不要多心,我只是担心杰儿以后在官场上应酬,恐怕处处都要用钱,我们家这点钱恐怕还不够他用。”杜氏想起一事,连忙道,“对了,你兄长垫付钱早点送过去,虽说是至亲,但银钱上事一定要分明,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占了便宜。”她虽然小气,别人占她便宜是万万不能,但占人便宜她还是不肯。


“是,婆婆。”碧玉心中也是这么想。


“这些我本不该说,家中之事事都已经胶给了你。”杜氏生怕碧玉多心,开口解释了几句,“不过我总有些担心,你不要介意。”


碧玉陪笑道,“婆婆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媳妇心里明白,感激还来不及呢。”她知道杜氏是苦过来,难免会居安思危,这也很正常。


“你是个明白人又孝顺。”杜氏心中极满意,脸上露出笑容,“如今到了京城,你在杰儿身上多费些心,好好照顾他身体。瑛儿你就不用太担心,胶给我照顾。”


“谢谢婆婆。”


婆媳俩说了会儿话,吴氏就派人来请。


杜氏抱着孩子和吴氏说笑,碧玉给吴氏请了安就直接带着小青去找胡雪儿,把银子给她。


胡雪儿并不接过银子,蹙着眉道,“妹妹这么急做什么?”


碧玉笑道,“你们要用钱地方比我们多,何况又添了这么多人,处处都要银子。我也不好意思拖着。”


“妹妹说哪里话,我们日子还过去。”胡雪儿不知道刘家家底,生怕她们以后生活艰难,“你完全不用担心。”何况昨晚吕登再三叮嘱这笔钱不要急,如果刘家一时凑不出这钱,也就算了。


碧玉朝小青示意,让她把钱递过去,笑道,“我们手头正好有,就不要拖着,嫂子还是收下吧,免得我心中不安。”


听了这话,胡雪儿不再多说,让下人接过收起。她们也相处过几年,碧玉姓子她还是有些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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