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钟,两台越野车已经朝着官云乡的方向而去了。
九点钟开始的大会,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会议结束之后,廖凡民没有马上召开市长办公会,没有第一时间分工,而是选择下乡去了。
这就是廖凡民的态度,也可以说是下马威,让孙国柱和何思瑶明白,想着通过调整市政府班子成员来掌控一切,没有多大的可能性。
廖凡民不在乎孙国柱是什么看法,他已经横下一条心,打算在不长的时间内,与孙国柱彻底撕破脸,当然在撕破脸之前,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做。
这是血淋淋的现实逼迫廖凡民做出的选择,官场上就是这样,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没有中间的路线可走,你想着稳定局面,人家不会同意,会毫不留情的打压你,所以横亘在前面的障碍,要毫不留情的去除掉,这样才能够真正的放开手做事情。
廖凡民选择到官云乡去看看,不完全是因为双普九工程。
中午的时候,廖凡民等人在路边找到一户人家,讨要了一些热水,每人泡了一碗方便面,吃过方便面之后继续赶路。
下午两点钟,两台越野车抵达了官云乡集镇,没有在集镇停留,直接朝着火龙村而去。
没有发现刘焕成和卢彪的身影,也没有见到官云乡的吉普车。
火龙村的村书记和村主任陪着来到了村小。
村小的双普九工程已经结束,看到眼前的景象,廖凡民满意的点头。
教室顶上全部盖上了瓦片,墙壁粉刷白了,窗户也全部装上,玻璃还是崭新的,挂在横梁下方的是一口钟,走进教室里面,新的桌椅已经摆在里面,黑板也镶嵌在墙上。
火龙村小学并非双普九的重点工程,投入不是很大,譬如说院坝就没有专门修整,也没有修建围墙,从火龙村的实际情况看,这个村子不大,人口不是很多,学校最终会撤销,设立教学点都没有基础,略微整修过的房子可以移交给村委会,学校撤销之后,作为村委会的办公场所,新的课桌椅可以搬到其他的学校去。
廖凡民总算是放心了,看样子张登才的作风的确扎实。
双普九工作专班非常辛苦,张登才为了落实工作任务,采用了包干的方式,专班的每个人负责一个片区,每个施工的现场都要到现场督查,发现问题及时的指正,如果某个施工段出现问题,直接追究分片负责干部的责任,这不仅仅是工作专班的干部,还包括乡镇的干部。
检查的过程之中,廖凡民不断询问火龙村的村书记和村主任相关的情况。
两人的回答让他吃惊,村书记依旧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村主任说话带着情绪,因为乡里的领导批评了他好几次,言下之意要撤换他这个村主任,所以没有工作热情。
负责火龙村双普九工程的指挥部干部最后说了实话,所有工程都是他亲自监督的,廖凡民追问乡镇干部是谁协助,指挥部的干部低着头没有开口,在张登才的继续追问之下,指挥部干部才开口说,火龙村根本就没有派遣乡镇干部督查,而且据他所知,官云乡在双普九工程上面,没有专门做出安排,绝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指挥部派驻的干部做的。
廖凡民的脸色不好,张登才的脸色更加不好。
张登才记得,自己三次到官云乡检查,刘焕成和卢彪都陪着,工地上也有乡里的干部,怎么实际情况与看到的真实情况完全不一样。
廖凡民接着询问村支书和村主任村里的相关情况,这下问题更大了,村书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管,村主任因为赌气也基本撒手,乡里驻村的干部也看不见人影,村支两委成为了摆设。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如果村支两委不得力,村里必然是一团糟。
“张书记,去年十一月底的时候,我到过火龙村,指明火龙村村支两委存在的问题,要求官云乡加强基层组织建设,配齐配好村支两委的干部,想不到我不说情况还好一点,说了之后更加的糟糕。”
“廖市长,我更气愤,官云乡双普九工程,是领导小组和指挥部重点关注的工程,我三次到官云乡,刘焕成和卢彪都陪着,当时看施工的情况还不错,觉得刘焕成和卢彪还是负责任的,想不到现实和我看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我真的是后怕啊,要不是工作专班的干部得力,双普九工程就要砸在官云乡这个地方了。”
“奇怪了,官云乡这个地方有些意思啊。”
“廖市长,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奇怪,刘焕成是孙国柱的心腹,以前在市委办公室担任副主任,得到了信任,所以到最艰苦的官云乡来锻炼了,艰苦地区出人才嘛,今后要提拔,其他干部也不好怎么说话,刘焕成的眼睛里面看到的都是孙国柱,都是孙国柱的指示,你我算什么啊,能够糊弄我们就算不错了。”
廖凡民略微的思索了一下,继续开口询问了。
“老张,听说市委决定举荐刘焕成出任市委常委、市委办公室主任,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听说了,反正市委没有讨论,应该是孙国柱做出的决定。”
“刘焕成的能力如何。”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刘焕成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的时候,分管的是后勤。”
廖凡民看着张登才,颇为吃惊,他想不到刘焕成在市委办公室的时候,居然分管后勤,让一个分管后勤的副主任直接出任乡镇党高官,这样的情况很少见。
“刘焕成以前在乡镇工作过吗。”
“没有,刘焕成以前是教师,曾经在报刊上面发表了几篇文章,小有名气。”
“这么说,刘焕成没有乡镇的工作经验,直接就出任了官云乡党高官。”
张登才点点头。
越野车到了官云乡政府,下车的时候,廖凡民习惯性的看了看手表,三点五十分。
乡政府的院子里很安静,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