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尽头,是解剖室。
解剖室的门锁上,有被撬开的痕迹,虽然很细小,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不知为何,明明是八月的天气,叶定却突然觉得很冷很冷。後背一阵阵的发寒。
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昏暗,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中,夹杂著浓浓的血腥味。
他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直觉x地,朝福尔马林池中走去。
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叶定瞪大了眼,脸刷一下惨白惨白。
他看见,鲜红的福尔马林池中,漂浮著五六具小小的尸体,清一sè足月婴儿,四肢扭曲,呈麻绳状绞缠在一起,两眼瞪大,无限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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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开始,保持日更,看我真诚的双眼 0o
新来的小护士
行医几年来,叶定算是见过许多尸体了。有得绝症死亡的,有被谋杀的,有车祸,有自杀,有死在手术台上不甘心地瞪著眼睛……
但是他从没见过这种尸体。
小小的婴孩,不过足月大,还未来得及看清这个世界的美与丑,就已被浸泡在冰冷的福尔马林池中,死状凄厉,难以想象死之前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室外倾盆大雨,室内血红,犹如屠宰场。
叶定觉得自己的手在抖,腿在抖,全身发软,遍体生寒。
他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平静下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报警行动,然後在不破坏案发现场的前提下,检查了解剖室里所有的隔间,完全不去顾及自己会遇到的危险。
黑影已经不在了,看来是个犯案老手,什麽作案工具都没有留下。
叶定靠在门边,保持十分警惕心的等待著,偶有闪电划过,映照的他的脸更加惨白如鬼。
很快,警察就赶过来了。
拍照,询问,查找案发现场的蛛丝马迹。
婴孩的尸体被一具具捞了起来,小心地抬走了,他们的肢体仍然扭曲在一起,躺在置尸台上,就像一gg血红sè的小麻花。
叶定心里一阵阵地作呕,想吐。
警察将犯罪现场封锁之後,便把他带回了警局做笔录,问他的名字,职业,具体背景。
叶定一一回答。
警察又问:你是什麽时候发现尸体的?请具体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
叶定便把从发现黑影到发现解剖室的尸体的经历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虽然不太喜欢被这样当成犯人一样的询问,但是他还分的清十分轻重,尽力配合著警方办案。
通过警察口中得知,解剖室已确定为第一犯罪现场,尸体的死亡时间不超过3小时。
“你确定当时实验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叶定点点头,胃部的翻涌感越来越强烈,“我的搭档八点左右就离开了,就只有我一个人。因为那座楼平时都是封锁的,只有经过批准的医务人员才能进的去,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外人进出。”
警察刷刷的记录著,继续问道:“那晚上8点到11点期间,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异样的声音呢?譬如小孩的哭声,或者钝器撞击的声音。”
“没有,我什麽都没听见。”
按理说,如果第一犯罪现场真的解剖室的话,那他应该会听见的,因为解剖室离他的工作室只有几百米远。
但他确实什麽都没听见。
赵启申走了之後,实验楼里只剩下座锺的声音。
等到警察做完了笔录,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叶定疲倦的不行,从来没有感觉这样疲累过,只想快点回到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家,是他和乔白共同居住的大房子。
房子里没有灯光,许是那人还没有回来。
不过同居短短二十多天,他就已在不知不觉中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里,让他有种“归宿感”,看见房子就觉得心里十分踏实。
如果下班回来,看见屋子里有灯光,他的心则更加踏实。
看著屋子黑漆漆的,没有人气的样子,叶定心里突然烦躁起来,坏脾气的打开灯,在玄关处踢掉鞋子,就想一头扎进浴室,忽然又觉得有什麽不对劲。
咦?貌似家里有人?
他机械的转过身体,果然,客厅的沙发上,正蹲著一个类似於乞丐样的人物,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正瞪著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望著他。
叶定花了好几分锺才研究出这座“小土墩”是个什麽玩意。
他是乔白!
是那个爱美如命风sāo妩媚妖娆不要脸加变态的恶魔兔乔白!
现在,乔白先生正像只鸟一样的蹲在沙发上,看著他。一向飘逸的长发油腻腻的团在一起,脏的都打了结,上面还沾著几点类似於粪便的黄sè固体。巴掌小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姿sè了,全是脏,长睫毛上挂的全是眼屎,衣服脏的就像刚从茅坑里捞上来一样,浑身散发著一股股难以言喻的恶臭,还有低气压。
叶定第一反应就是,呃,这家夥儿刚从亚马逊回来的麽?
第二反应是,心里好像有那麽一咩咩的小快乐?囧。
正想著,就听见兔子开口了,声音压得低低的,气压更低:“去哪儿了?”
“上班。”叶定冷冷地答道。
“上班?”兔子冷笑一声,“上班上到现在才回来?您去火星了?”
叶定已听出他语气上的不对劲,但是今晚他特别的累,虽然生气,却不想和他多做争辩,只说了一句“今晚医院出了点事”就要到浴室去冲澡。
兔子却突然一声怒喝:“你站住!”
叶定一听他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火气就上来了,转过身来冷冷地看著他:“你有什麽权利命令我?”
“就凭老子是你老公!是你男人!”兔子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说,去哪儿鬼混了!怎麽到现在才回来!”
叶定猝不及防被他压倒在墙上不能动弹,心情本来就很差,被这麽一弄更加恶劣了,心说自己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为什麽要被这种小混球压著?还要接受他的拷问?他真当自己是软包子好欺负的吗!
越想越气,於是叶医生忘了协议的规定,开始反击了:“你滚开!闭上你的狗嘴!”
兔子没想到他会反击,愣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老子等了你多久?为什麽不接我电话!为什麽关机!”
叶定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完全忘了开机。
“我的手机忘──”还没来得及解释,身上的衣服就被兔子chu鲁的撕掉了,一双冰凉的脏手在他身上毫不客气的an起来。
叶定脸sè直发青,气的浑身发抖:妈的这该死的兔子不会又想gan那事吧!真的是畜生吗!
“你滚!畜生!今天我不想做!别碰我!”
但是兔子却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在他身上an著,从头到脚,从脚又到头,腰背臀腿,来来回回的,脏兮兮的头发遮著脸,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动作却十分的焦虑。
来回了不下十遍,兔子终於松了口气,低声说:“还好没受伤……”
“什麽?”叶定正被他的一头恼火,听见他这麽说,不禁疑惑起来,“什麽受伤?”
“你们医院不是闹人命了麽!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又听说你今晚在实验楼值班,赶过去一看,你人都没了,问警察警察什麽都不说!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以为是你出事了……”兔子劈里啪啦的说了一顿,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失态,立刻打住,然後鄙视的瞪著他。
叶定这才发现,他的眼眶似乎有点红,好像还有什麽晶莹的y体在闪烁。
叶定怔住。
莫非……呃,这家夥是在担心自己0o?
“以後不许你再不接电话不关机!不然我就把你关在家里,天天c你!c的你哪儿都不能去!”兔子一把抱住他,把脏兮兮的脸埋进他颈窝,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很害怕吧?害怕就给我乖乖听话,不许再关机……不许……不许……”
“= =”叶定的怒气,就在兔子可怜兮兮的哀求声里,消失殆尽了。
这夜,兔子依然什麽都没做,也没解释他为何一身的wū秽,洗好澡恢复了一贯的美豔後,就把叶定当抱枕,搂著上床舒舒服服的睡过去了。
叶定发现,他的身上还是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次日早晨,兔子早早出了门。
叶定睡的不太好,吃完早餐後,昏昏沈沈的去上班。
医院和平时一样,充满了病人的哭声,叹气声,小护士的八卦声。
只是,在这八卦声中,好像多了一点不同。
是什麽呢?
叶定捧著文件夹朝201病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走神著,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
很快,他就明白,到底是什麽不对劲了。
推开201病房的门,他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背对著他,正弯腰给病人打针。
那人穿著小护士服,脚踏高跟鞋,护士裙短的连pìpì都遮不住。身姿纤细,面容美豔,笑容风sāo。
病人是位中年男人,眼睛发直的盯著小护士,就差没有流口水。
小护士说:“蜀黍,痛不痛?如果痛的话一定要和小白说哦,小白会轻轻滴给你打的。”
蜀黍忙摇头,口水哗啦啦地流:“不痛不痛!”
小白媚笑,一针下去,蜀黍连哼都没哼一声,还闭上了眼睛,一脸陶醉样。
小白又媚笑,收好针管,转过身,对脸sè发青的叶定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手”:
“叶医生,早安,我是新来的小白,请多多‘照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