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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路过而已


第五十一章:


其实,在启申家住的时候,叶定就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了。这种感觉和前阵子在医院被窥视的感觉不同,医院里的窥视感总让他觉得毛骨悚然,而这个,却让他有种熟悉+安心感,并不恐惧。


现在看到跟踪的人了,叶定终於明白那份熟悉感是怎麽回事了。


跟踪狂,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是乔白乔先生。


好久不见的乔先生,憔悴了许多,堪比国宝的黑眼圈,胡子拉碴像刚越狱的囚犯,就连平时最喜欢折腾的一头秀发都枯萎成了gan草状,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从前那个国sè天香的小美人。


枯萎的小美人,意识到自己行踪曝光後,立刻缩了缩手,把脸别过去,含著眼泪,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有那麽几秒锺,叶定承认自己的小心肝抽动了一下,只是微微,抽动了那麽一小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陌生的、在医院里工作时的职业者表情。


“为什麽跟踪我?”他不著痕迹地推开对方,退到了三尺之外的距离。


乔白低著头,瘦弱的身体因为淋了雨而冻的瑟瑟发抖,很傲jiao地不屑道:“我只是……路过而已。谁跟踪你啊!”


“路过?”叶定深吸了一口气,bi迫自己不爆发出来。


世界上有这麽巧合的路过?还这麽巧地在自己要摔倒时刚好就把手伸出来?还有啊,你这是毛反应?面对被你睡过的老子,你就这副反应?


乔白点点头,睁眼说瞎话:“我的确是路过而已。好巧啊,定定。你在这里住吗?”


“……”


“定定,天下这麽大的雨,我可以去你家坐坐吗?”


不想发火的,可是叶定却突然觉得心里难受的要命,一股莫名的怨恨堵在x腔,出也不是,泄也不是。


不能发火,乔白的行为虽然可恶,可是不至於到发火的地步。


可是,怎麽回事?为什麽心里这麽难受?好想拿刀割掉他的咽喉,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不行!”令人心悸的想法,让叶定心惊胆战,毫不犹豫地就拒绝掉。


“为什麽啊!”被拒後的兔子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拜托你可怜一下我这只被雨淋湿的美少年好吗?”


虽然早就见识过兔子的厚脸皮,可是叶定始终没法预测到他才刚说过“我给你最後的疼爱就是手放开”之类的圣母话後,就立刻又跑来见自己了。还有脸要求上楼坐坐。


叶定心想,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这完全是很正常的对话,g本不值得生气。可是他吗的怎麽回事啊,拳头真的很痒啊,真的很想揍爆那家夥的嘴脸啊!


这麽想著,拳头就真的挥过去了。


乔白闪避不及,或者说,完全就没躲的意思,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


天地无声,冬雨绵绵。


“叫你别罗嗦,你听见了没有?我跟你早就没什麽关系了。滚开!滚啊!”叶定控制不住自己莫名的怒火,抄起自己口中的购物袋就朝他砸去,“叫你滚啊!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立刻滚!”


乔白没躲开,购物袋里的碗杯砸到了脸上,很快就现出了淤青。


他没生气,也没伤心,只是看著叶定问:“定定,什麽时候回家?”


回家?


叶定愣住,动作停了下来。


他有家可回?回哪个家?


乔白说:“我会等你回家的。不管什麽时候,我都会等你的,定定。”


说完,就蹲在原地不走了。


“随、随便你!冻死了也是你自找的。奉劝你一句,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我是不、不可能和你回去的!”不想再被欺压,不想再过那种荒唐的生活,也不想再被当成猴子耍。虽然听了那句“回家”後,叶定心里有那麽些不愿意承认的感动,但是x格倔强的他,依然坚持著自己的立场,狠狠心,转身就上楼去了。


已经结束了,没什麽可留恋的。


反正他对我,也只是想报复而已。就算现在说的再好听,也只是想骗我回去给他生孩子,然後嘲笑我鄙视我。


结束了,叶定,这段荒唐的“恋情”本就不该开始。早该结束了。清醒点吧。


两个小时後,小雨变成了大雨,傍晚变成了黑夜。


叶定洗完澡後,倒了杯热牛n放在桌上,对著电脑开始给医院打辞职报告。


医院果断不能呆下去。而这里,也不知道还能住多久。不过,就算再搬家的话,也要先把腹中的小孩解决掉。虽然明白孩子是无辜的,人流对孩子也很残忍,可是他绝不允许身为男人的自己生孩子!


窗外雨声磅礴,吵得叶定心烦意an,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只好合上电脑,去客厅里关窗。


叶定保证自己不是担心那只兔子的,他只是想关窗hu而已。因为关窗hu嘛,肯定会看到楼下的(眼神不要an飘好吗?)。所以,他很“不小心”地就看到仍旧蹲在雨中的兔子。


因为隔的太远,叶定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是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雨中瑟瑟发抖。


毕竟已经是深冬了,淋雨是非常冷的。


“混蛋!他是想找死吗!”叶定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後,想都没想就跑到房间里拿了一张毯子准备下楼去。可是刚走到门口,他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什麽立场去?他和乔白,还有什麽关系?下楼了,不就代表自己认输了吗?


叶定心烦意an地丢掉毯子,bào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不能去,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对,不能去!眼不见为净,赶紧去睡觉,睡著了就好了。


这样安wei著自己,叶医生神经质地跑到卧室里,裹著被子开始大睡。


完全睡不著。


窗外雨声像春蚕,沙沙地啃噬著他的心。他躺在床上,翻来滚去,心an如麻。


叶定并不是个冷血的人,只是在某些事上,有著惊人的倔强。他觉得今天一旦跨出了这一步,自己这辈子就真的完了。他不甘心,不想继续被人当猴耍。


“反正不关我的事,淋雨什麽的,都是他自找的。我又没让他淋。”叶定在心里安wei著自己,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不晓得是不是累了,叶定最後还是进入了梦乡。


梦里,又是光怪陆离的场景。乔白站在大雨中,咽喉已被割断,鲜红的y体在身体上绽开了大朵大朵豔sè丽花。


他伤心地问:定定,跟我回家好吗?


回家好吗?定定。


定定,我很想你。


醒过来时,天光已大亮。


外头的雨也停了,窗外颜sè大好,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天好日。


叶定坐在床上,胡an地抹了一把脸,全是泪。


尚未来得及回过神,便听楼下有人喊道:“来人啊!有人死啦!有人死啦!!”


定定,俺想你(补完)


第五十二章:


叶定心头一跳,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急匆匆地跑下楼去了。


不到一分锺的短暂路程,他却想了许多,脑子an哄哄的,情绪紧绷:会不会是乔白?乔白死了吗?要是死了,他该怎麽办?


清晨,寒风入骨。


楼下站著一群刚从早市上归来的居民,围成一个圆圈低声jiao谈。圈子中间躺著一具“男尸”,湿嗒嗒的衣服粘在身上,面sè惨白,毫无生气。


在看到尸体的脸的刹那,叶定有瞬间的呼吸窒塞。


是乔白。


双手在抖,双腿在抖,嘴chun也在微微发颤。


他拨开人群,冲到中间,极冷静地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还好,呼吸除了急促点,并未停止。


身体发烫,应该是淋了冬雨发烧了,必须及时送到医院去救治。


可是很快的,他就愤怒起来,抬头在围观的人群里扫了一圈,怒声质问:“明明人还没死,为什麽没有人打救护车电话?!”


世态薄凉,谁都不愿惹祸上身。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不是说前阵子刚发生了一起类似事件麽?一个好心人帮忙扶一个昏倒的病人,却被病人反咬一口,惹了官司,赔偿了十万块。


群众冷漠地摇摇头,散去。


叶定虽然生气,可心里也明白的很,就算没有人帮忙,也只是道德败坏的问题,并不能多做指责。可是仍然心寒无比。


乔白似乎极难受,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呻l著:“定定……”


“我在。”叶定忙紧紧抱住他,“不怕,我在这里。”


“定定……难受……”虚弱的样子,完全没有了恶魔兔之风,看的叶定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不怕不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坚持一下!”他急的满头大汗,方才出门时太急,忘了带手机,只能自己驾车送他去医院。可是这里离停车场还有段距离。


几乎没有犹豫的,他一把将病中的抱了起来。


别看乔白外表纤细,其实身上筋是筋骨是骨,六块腹肌二头肌x肌,样样不少。再加上一米九的个子,这一抱,可绝对不轻,差点没让叶定整个人扑倒在地。


妈的,明明外表是美少年的样子,怎麽比猪还重?


叶定在心里很不合时机地默默吐著槽,往停车场挪去。


五个小时後。


乔白自昏睡中清醒过来,费力地抬起眼皮,看见病床前的人之後,嘴角徐徐溅开一朵倦笑。


“你始终舍不得我。”


叶定倒了杯热水过来,放在桌上:“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


“不,是你不舍得我。”乔白像个孩子般倔强。


“就算今天躺在地上的是个陌生人,我也会把他送到医院来。”叶定停顿了一下,又说,“乔先生,你不爱惜自己没关系,可是你还有父母。请你在冲动的时候,为家人想想吧。以後不要再做类似的事了。”


“如果你以为这些苦r计可以引起我的同情的话,那麽你错了。我叶定毕生最瞧不起这种人。”


“我们俩从一开始就错了,错误的开始是不会有好的结局的。你我g本没有可能x。你还年轻,请勿在我身上耽误时光。”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放过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始终望著窗外,不敢看乔白的脸。


他的感情并不细腻,甚至可以说是chu糙。可是再chu糙的感情,也知道自尊两个字。乔白从头到尾所作的事,没有一样有尊重的意味,对他的伤害实在太深。


乔白安静了很久,才哑声道:“你当真就……那麽恨我?”


这一句,全是沮丧之情。


叶定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再说什麽都没有用了。


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


“乔先生,好自为之。”


人走後,病房便彻底陷入了安静之中。


乔白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看著天花板,表情并无悲伤,也无失望。


“失望吗?”威尔斯走进来问。


乔白说:“不失望。”


失望了太多次,也就麻木了。


“那你还不放弃吗?做到这种地步,他仍旧不改决定。”


“威尔斯,如果我得不到他,我会死。”


威尔斯叹了口气,拍拍老朋友的肩:“既然决定了,就快点振作起来,帮我把凶手捉到吧。不然的话……”


“我明白。威尔斯,我都明白的。”乔白用被子蒙住脸,闷声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8


离开了病房後,叶定直接去了院长的办公室,谈了辞职的问题。


老院长一再挽留,仍无法改变他的决心,只好惋惜叹道:“好吧,既然你决心要走,我们也不能强行挽留。但是叶医生,你是个人才。失去你将是我们医院最大的损失。”


“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叶定沮丧道。


“没有的事。”老院长拍拍他的肩,“年轻人,勿要愁眉苦脸,开心要紧,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如果哪天想回来,s医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辞呈终於呈jiao。


去办公室收拾东西时,叶定还有些恍惚,这个岗位,他已做了五年之久,谈不上多喜爱,却是他这辈子里唯一执著的事。现在离去,心情多少有些压抑。


东西不多,全部整理起来不过一个大纸盒。离开的时候,小护士们竟然都哭了起来。


没有叶医生训话的日子该有多孤单!


“叶医生,您真的要走吗?做的好好的……”小李抹抹眼泪哭道。


叶定点点头:“要走。”


“再也不回来了吗?”


“嗯。有可能。”


“呜呜呜,呜呜呜。”


叶医生走了,再也没人凶巴巴地虐她们了,再也没有美sè可供她们yy了,泪奔~


看著这群平时叽里呱啦的小姑娘都为自己哭了,叶定叹了口气,难得温和地说:“虽然我不在,但是以後上班期间还是不要走小差,知道麽?”


“呜呜呜,知道了。”


有同事过来道别。


男人的道别不需多少言语,一个拍肩,一个有力的拥抱,就是全部。


走出医院大门的瞬间,叶定竟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发热。他抬头看著天空,自嘲地笑了笑:好像从认识那家夥之後,自己就越来越软弱了……


辞职的问题解决後,就是肚子的孩子问题了。


到底是药流,还是人流呢?


药流恐怕流不gan净,但是如果选择人流的话,就要冒著被发现的风险。除非找到一家可信度高的医院……


就在叶定为这些愁到一头an麻时,楼下再次传来人声哄闹。


有人道:“哟,这不是上次那个尸体吗?”


“嗳?真的是。”


“他这是在gan啥?”


“莫非……”


叶定右眼皮跳的厉害,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俗话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灾,莫非又要发生什麽“灾难”?


不管是什麽,只要不去看就行了。


对的,只要不去看,不去看不去看不去看不去看不去看……


叶定捂著耳朵,不停地碎碎念著,bi迫自己不要往窗边走。


但是楼下那“灾难”的源头似乎不肯放过自己,居然拿著喇叭,扯开破锣嗓狂喊起来:“定定,俺想你──定定,俺想你──”


说的还是陕西话的tiáotiáo,模仿的是《小马哥》里的著名台词“安红,俺想你,安红,俺想你……”


叶定觉得这种时候,或许他模仿一下小马哥里的女猪脚,泼一盆洗脚水下去会比较合适。


楼下的混蛋继续不知死活的喊:定定,俺想你──定定,俺想你──


群众哄笑,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有人问:“这定定是谁啊!”


有人答:“貌似是七层刚搬进来的房客。”


“还是个男的!”


“我擦!,难道又是搞基?”


“绝对是啦。”


混蛋继续举著喇叭喊:“定定,俺想你──定定,俺想你──”


叶定以为自己很能忍,起码在经历过那些事後,他觉得自己的“忍著神功”已修炼到可以出师的境界了。只是他低估了楼下那混蛋的厚脸皮程度,下线一次又一次被打破,忍耐度也一次又一次被挑战。


他喵的,老hu不发猫,你当老子病危!


叶定毫不犹豫地就从马桶里舀出一盆水,打开窗hu,狞笑著泼下。


水声哗啦。


局部地区,bào雨降临。


除了中间那拿著喇叭的混球,围观群众表示毫无鸭梨,未沾一滴“雨露”。


拿著喇叭的那人,被浇了个透心凉,脸上却还是挂著贱兮兮的笑,抬头谄媚地看向叶定:“定定……”


这一声定定,喊得那叫一个夜莺啼谷,jiao喘嘤嘤,听的围观群众骨头都酥了,连叹:我滴乖乖……这真是带把儿的麽!


叶定脸sè铁青。


铁青的原因不仅是因为乔白的混账,更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刚才一冲动就泼水了,完全忘记了这家夥刚得过急x肺炎。要是再感染了风寒,那可怎麽办!


想喊他上来换衣服,可是又拉不下这个脸,叶定只好骂道:“快滚回去换衣服吧!混蛋!”


说完,用力把窗hu拍上,气呼呼地滚回卧室闷头大睡了。


当然睡不著。就算闷在被窝里,他的两只耳朵也还是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好像……没动静了?


那家夥已经走了吗?


应该是走了吧,被自己当著那麽多人的面痛骂,还被浇了一盆凉水,是谁都会离开的吧?


本来,sāo扰狂的离开应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可是叶定不知道怎麽搞的,心里就是有点不爽。


孕夫多bào躁,叶定也不例外,一个人趴在床上生著莫名的气,生著生著,居然就这麽睡著了= =


等醒过来时,已是黄昏。


他从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窗hu边看看那家夥走了没。


楼下挺安静,嗯,应该是真的走了。


不对,那、那是什麽?!!


在靠近楼道的地方,居然隆起了一个帐篷?还是超级华丽的粉红少女系帐篷?!!


叶定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因为他不相信作为一个“人”,可以厚脸皮到这种地步。


可是事实就如他所见,乔白作为“赛亚星球人”,这点脸皮对他来说完全小case。


等叶定反应过来时,人已冲到了帐篷前,撕开了帐篷的门。


“唷,定定,好巧啊。”乔白很悠闲地躺在hello kitty软床上,手里端著杯红酒,很优雅地跟媳妇儿打招呼。


叶定二话不说,钻进帐篷里揪住他的领子就是一顿质问:“你到底想gan什麽!你这是sāo扰你懂吗?sāo扰你懂吗!!!”


“这怎麽叫sāo扰呢?我喜欢住帐篷,看星星看月亮风花雪月,这都不行吗?”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关键是,你的目的太明显,简直就是大灰ng之心,小红帽皆知!


叶定气的不轻,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


“别生气啊,宝贝儿,快消消气,对宝宝不好呢。”乔白站起来,很怜惜地他的小肚肚,安wei著。


“滚开!!”


叶定推开他,二话不说往居委会冲去。


居委会老大爷听他气冲冲地说完後,推了推老花镜,绽开了老菊花脸:“叶先生,恕我难以从命。”


“为什麽!”叶定焦急地问,“这种行为是不是扰an小区治安吗?”


“叶先生可能不知道,咱们这块小区已经被乔先生买下来了。他现在是物主,就算他想在楼道里wc,我都管不住。”


“……”叶定咽了口口水,不可置信地问,“买、买下来了?”


“是啊。”老头一脸崇拜,“我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像乔先生这麽好看又这麽有钱的人呢。哎~真的好羡慕他喔。”


一把年纪还说“喔”这种卡哇伊的语气词,让叶定狠狠地寒了一把。更寒的是乔白把这个小区买下来的事实。


“花、花了多少?”他又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问。


老头伸出手,比了个“五”的手势。


“五千万?”


老头摇摇头。


“5亿?”


老头摇摇头。


叶定脸都青了,“别告诉我,是50亿。”


老头点点头:“就是50亿。”


一瞬间,叶定杀人的冲动都有了。这家夥是钱多了没处烧是吗?居然花50亿买一个只有几栋房子的中等小区,他是有病吗?还有,他爸妈不就是普通职工吗?他也只是个普通法医,到底从哪里弄来这麽多钱的!


乔白就这样在小区里住了下来。


他尽量做到不出门,以防和对方撞上。就算需要外出购买生活用品时,他也让自己暂时变成失明人,啥都看不见,目不斜视地走过。


乔白在楼下住了两天後,叶定的生活开始有了些许变化。


首先,他走到哪儿乔白就跟到哪儿,他上楼了,乔白就蹲在帐篷里,用一种让人恶寒的深情眼神看著自己。


其次,家门口总是莫名多出许多吃的用的东西。


吃的东西,是乔白在帐篷里开火了,亲自做的,都是叶定爱吃的,又营养又丰富,每天菜sè都不带重复,可以看出花了很大的心思。


叶定第一次发现家门口多了食盒时,还很男子汉气概地一脚将它踹到了垃圾桶里,看都不看一眼。可是日子久了,就算他有心,肚子里的包子也受不了“把拔”亲手做的美味诱惑,开始闹起脾气来。


没错儿,包子的马麻叶大医生,完全是个生活残障,g本不会做饭。自从搬到这里後,吃饭基本上都是靠外卖解决的。


乔白做的食物那麽香,却只能看著拉不下脸去吃,这对有了身孕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世上最痛苦的折磨。


在坚持了一周後,他终於忍不住,开吃了!


喝完了一大碗炖的浓厚的大骨汤、吃了三大碗饭,还吃了n盘菜之後,他打著饱嗝,著圆滚滚地肚皮说: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


而楼下的乔白,偷偷地看著监视器屏幕上的叶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样儿,还不是拜倒在了我的美食之下。


老妈说的果然没错,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一个人的胃。虽然老套了点,但还是蛮有用的。


用的东西,就是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虽然看似很普通零碎,其实是乔白经过仔细的衡量才买下来的。譬如那条厚实的羊毛地毯,铺在地上可以防止定定打滑摔倒,又暖和。还有那个暖暖的小兔子暖水袋,冬天让定定焐著小肚肚,包子和大人一起暖洋洋……


吃过兔子做的饭之後,叶定已经处於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了,不再拒绝对方免费送过来的用品,竟然就毫不客气地用了!!


= = 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得说一句,兔子选的东西真的很好用。


不过呢,物质诱惑是打不倒叶医生高傲的灵魂的,兔子想靠这些小手段就赢回老婆的放心,还a da a da da ne (越前龙马的台词:还差的远呢)


因为被兔子持续sāo扰著,叶定一直没机会拿掉腹中的胎儿。他想,再等一天吧,说不定明天那家夥就走了。可是第二天起来,那家夥还在那里,站在太yang下对自己挥手。


这到底是怎样的革命j神啊 t t,叶定在心中默默吐著槽。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一周。


星期一,隔壁突然搬来了一hu新房客,是个怀孕的独身女人,见到叶定时,她正跌坐在楼梯上,满头大汗地呻l:“救我……”


这就是母亲啊~


第五十四章:


女人的肚子起码有七八个月大了,因为怀孕的缘故,只凭叶定一人之力将她抬下去是极不安全的。


正是上班时间,公寓楼里只剩下一些帮不上忙的老人和小孩。不得已,他只好跑去楼下的帐篷里,找来兔子帮忙。


兔子正在帐篷里架著副眼镜一边看《如何安抚孕妇七十二招》,一边炖著营养又美味的蘑菇汤,乍一看叶定来,惊喜的连眼镜都快掉下来了。


莫非定定终於被自己的山无棱天地合的爱情给感动了?这是要回归自己的怀抱了咩?


兔子张开双臂,眼泪汪汪,就等叶定扑入自己的怀抱了:e on!baby!”


哪知定定不仅没扑入他的怀抱,还很chubào的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就往外拖去:“跟我走。”


“咋、咋啦?!发生什麽事了?!”兔子呆掉。


“少废话,跟我走!”


孕夫多chubào,叶定也不能例外。每天被乔白那样喂,导致的最後结果就是力气变大了,徒手就把对方拎了起来,像拎只死兔子般拎出了帐篷外,朝楼上跑去。他跑的速度非常快,看的兔子一路提心吊胆,不停地喊:慢点慢点!小心摔倒!妈的你慢点啊!求你了宝贝儿,小心包子啊!


叶定终於忍无可忍,一拳捶到了他头上,咆哮:“混蛋,你给老子闭嘴!”


乔白扁扁嘴,小眼神里尽是委屈,小声道:“那你……你小心点嘛。”


“……”


果然,和一个禽兽讲道理不如和一个猴子讲三角函数。


有了兔子的帮忙,孕妇很快被送到了医院,所幸诊治及时,女人只是动了点胎气,并无大碍。


女人睡熟之後,有著一张娃娃脸的妇科男医生把叶定叫了出来,厉声批评:“你怎麽搞的?难道不知道怀孕中的女人是不能太累的吗?你怎麽做人丈夫的?”


叶定愣了一下,随即囧到,感情这中年男医生把自己当成女人的丈夫了?


他尴尬地摇摇头,试图解释:“不,我不是……”


“还想辩解?”娃娃脸医生很生气地打断他的话,“世界上就是有你这种渣男,才会有那麽多可怜的单亲小孩。”


“……”医生,请不要随便用“渣男”这种字眼,你也是男人啊! 叶定在心中默默吐槽。


“还有,拜托你有点责任心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老婆营养很良啊!这样对胎儿的发育是很有影响的好吗?没责任心的渣男!”医生义愤填膺地继续骂,骂的口沫横飞,越骂越厉害,最後差点就没指叶定的鼻子大吼:“你这个渣男,看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 =医生,请听我说好吗?”叶定毕竟也是医生,所以非常理解同行的这种心情,虽然对方是个妇科医生 = = ,他耐心解释道,“我不是对方的丈夫。”


“嘎?”医生愣住。


“我只是她的邻居,看她倒在楼梯上才帮忙送进来的。”


“……”医生的娃娃脸顿时涨得通红,羞愧yu死,看表情是恨不得立刻撞墙死去了,“对、对不起……刚才那些话你当我没说。”说完,迅速溜开,速度可媲美“凌波微步”。


叶定很疲倦地揉了揉太yangx,好笑又好气。


病房里,女人已经醒了,兔子正坐在床边,好像在说什麽笑话,逗的女人笑个不停。


站在门外看著屋内有说有笑的两人,叶定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gan嘛要对陌生人笑的那麽灿烂?混蛋!还说只爱老子,转眼就勾搭上了别人,还说个孕妇!果然你就是个无节c的花心大萝卜!贱人!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怨念,兔子突然回过了头,笑道:“定定,怎麽不进来?”


进来看你那张贱兮兮的无节c脸吗?老子不要。


虽说不想进,但是床上的孕妇也已发现了他,邀请他进来。叶定虽然很凶,但是对陌生人还是比较有礼貌的,尤其对象还是这麽个柔弱的孕妇。


硬著头皮,他走进去了。


兔子立刻贱兮兮地扭过去,谄媚地问:“定定,刚才医生把你喊出去都说什麽啦?”


“没什麽。”叶定推推眼镜,很冷酷的样子。


“是咩?那这麽长时间?”


“要你管!”


“定定,求你告诉我好吗?我的好奇心真的很厉害。”


“憋死你。滚!”


床上的孕妇看著两人活宝似地互动,噗一声笑了出来:“你们两的感情可真好呢。”


叶定瞪大了眼!神马?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和流氓兔的感情好了?!幻觉了吧!


为了强tiáo他和兔子的感情并不好,他赶紧往後退了几步,避开了某只咸猪手的sāo扰。


兔子很不满地扁了扁嘴。


孕妇又偷偷笑了几声,道:“您就是叶先生吧?”


她怎麽知道我姓叶?


“这位乔先生刚才可是一直在说您呢。”孕妇的眼里尽是感激,“今天多亏了您,不然我和宝宝就……真的太谢谢您了。”


叶定本想说不用谢,这是身为医生的职责。可是话没没出口,就被兔子抢了先:“不用谢啦,我家定定也是医生呢,他对所有病人都这麽好的。”言语之间,尽是骄傲。


叶定攥紧了拳头,深呼吸一口气,才忍住发怒的冲动,不带感情地对孕妇说:“医生刚才对我说,你之所以动了胎气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劳累所致。太太,作为医生,我想对您说,您已经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了,还是找个亲人来照顾你比较合适。”


“我知道……只是……”孕妇苦笑了一下,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悲伤,“我父母早就和我断绝了关系了。”


叶定惊愕:“为什麽?”


孕妇低头不语。


“那孩子的父亲呢?他怎麽不来照顾你?”乔白追著问。


孕妇咬了咬chun,面上现出了痛苦之sè,轻声道:“我先生……已经死了。”


“他是个毒贩子,被枪毙时,我刚怀孕。父母强烈要求我把孩子打掉,说家里不愿意有一个毒贩子的种。”


“那你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叶定的脸sè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孕妇轻轻抚著肚子,转过脸,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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