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早川樱子听到李如海这么说,感到心中暖暖的,低声说:“相原君,谢谢你。”
其实,李如海对这个国家人与人之间的称呼问题真心不在意的,但他不在意,别人在意他也没办法。像是同学、君、桑、样、殿、殿下之类的后缀,他听起来一个鸟样,哪怕是直呼他的名字他也无所谓,但小早川樱子就不同了,她想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就会叫相原同学,略亲近一点,就叫相原君,在心里想他的时候会尊称他为相原桑——李如海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偶尔小早川樱子走神后回话,不自觉得就会称他为相原桑——以后要是地位有了差别,估计小早川樱子还要改后缀,估计相原样、相原殿都有可能。而永远不可能的就是直呼他的全名,因为连名带姓地叫一个人,这是相当失礼的行为,大概约等于骂人。
小早川樱子小口小口喝完牛奶,恋恋不舍的把杯子放在书桌上——第一次有人拿牛奶给她喝,还是热的。
喝完牛奶,小早川樱子觉得小腹热乎乎的好舒服,忍不住想和李如海说说话:“相原君,洗澡的时候我用了——嗯,是相原姐姐吧,我用了相原姐姐的沐浴露,她不会怪我吧?”
李如海摇摇头,小姑娘家家的就爱计较小事情,对她说:“你比她大,她才国中二年级。用了就用了吧,这都是小事情。”
小早川樱子有心要说那沐浴露很贵,但又觉得也许在相原家,那是很平常的东西,于是又咽了下去,改口说:“那太好了,我还用了相原君的浴巾,不过我洗干净了。”
“用了就用了吧,咦?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浴巾,又没有写名字。”
小早川樱子顿时脸如红布,恨不能时间倒流,那她一定倒头就睡,绝不多嘴——她能告诉李如海,因为他今天抱了她好几次,她记住了他的气味吗?肯定不能啊!
“这、这、我??我猜那是相原君的,因为、因为是蓝色的,对!蓝色的,适合相原君的颜色。”
“是吗?樱子你猜得真准,那确实是我的,你只管用就好,不嫌我脏就行!”
“怎么会?!”小早川樱子说完,发现声音有点高,又压低了说:“我怎么可能嫌相原君?”
李如海打了个哈哈,心想:怎么还不睡?喝了牛奶更精神了?
“相原君,能和我说说千雪同学的事吗?”沉默了一会儿,小早川樱子又开了新话题。
千雪美奈啊,相原秀中留下的记忆中,就属这个女孩子的记忆最鲜明全面了。本着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态度,李如海把自己代入相原秀中,缓缓地说:“我和千雪美奈是国中同学,七八九年级都在一起,那时就非常喜欢她,一直渴望有一天能和她站在一起接受众人的祝福。”
“是这样啊,千雪同学真是个幸福的人呢。千雪同学知道相原君的心意吗?”
“这个啊,说起来有些丢人——高一暑假前,特意去表白,被无情地拒绝了。”
“啊!”小早川樱子声音都颤抖起来:“相原君这么优秀的人竟然都被??”
“只是樱子这么认为吧,千雪美奈那个家伙可不这么想,记忆中的样子好像恨不能让我马上去死。”
小早川樱子在被子里捏紧了小拳头,心中暗想,真是没想到千雪同学竟然已经拒绝过相原桑了,真是为相原桑感到不平,明明很配的,但为什么自己心里这么高兴?自己难道真是个腹黑的人,以前一直没有发现?
话说回来,平时在洗手间里听女生们议论,千雪同学拒绝过的人多到数不过来哦,但没想到连相原桑这么优秀都不能幸免,难道女生们说的对,千雪同学就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还是千雪同学真就是个假清高?
不,不能这么想千雪同学,一定是千雪同学学业为重,不想和任何人交往,那是她的自由——那么,如果千雪同学这样想,那相原桑肯定没有机会的,那我能不能……代替千雪同学?
李如海看到小早川樱子不再说话,心里很欣慰,觉得这小姑娘终于困了,真是不容易啊。于是开口说:“快睡吧,樱子,已经很晚了。”
听到李如海的声音,小早川樱子回过神来,犹犹豫豫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我能不能先代、代千……”她舌头像打了结一样,含糊的声音连李如海这样的耳力都听不清在说什么。
“抱歉,樱子你要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是说晚安,相原君。”
小早川樱子用被子蒙上头,十分沮丧——真是个废物呢,为什么说不出口?这也许是这一生中唯一能抓住幸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