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势一弱,只能说:“他倒是什么都肯和你说……”
小早川樱子急道:“不是相原君主动告诉我的,是我问他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进展情况怎么样了!相原君只是不太会说漂亮话,他其实是时时刻刻都把千雪同学记在心里的!他有时候盘膝打坐一段时间,就会低声叫一次千雪同学的名字,其中的感情非常浓烈,我不会听错的!”
“还有那些照片……千雪同学请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实话,我很羡慕千雪同学,能被相原君默默喜欢了三年!千雪同学,请给相原君一个机会吧,我向你保证,相原君真是一个很温柔很体贴的男生,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她说完后,千雪美奈盯了她很长时间,似乎在用直觉判断她的话是否出自真心,然后才慢慢说:“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告诉你实话好了——其实我不喜欢男生……”
小早川樱子呆了一下,问:“不喜欢男生?千雪同学是喜欢成熟一点、年纪大一点的男性吗?其实相原君很成熟稳重的,他……”
千雪美奈打断她的话,说:“小早川同学,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和那混蛋交往是真心还是假意……也许是真心吧,我感觉不到你在骗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应该说,我厌恶男性。”
小早川樱子傻掉了,身子慢慢向后缩去,紧紧抓着自己衣襟,半晌才不敢置信地问:“难道千雪同学是……”
千雪美奈眉头一皱:“你怕什么?我不是在指我是同性恋,就算我喜欢女生,你觉得我会看上你吗?”
小早川樱子一脸迷惑,问:“那千雪同学是什么意思?”
千雪美奈沉吟了一下,说:“我从小感觉就很敏锐,我能隐约查觉出身边的人对我什么心思……国中以来,我身边大多数男性,甚至包括教师,都对我有贪念,你没有经历过,你不会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身边都是恶狼,想要把你连骨头都嚼碎吞下肚!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换成你,你还会对男人有好感吗?”
她这是初次向一个人敞开心扉,长久以来的心事说出了口,顿时感觉心中一阵轻松。她这些话甚至无法向自己的母亲明说——母亲即要支撑门户赚钱养家,还要操心妹妹的病,已经够为难了,实在是不想再给她增加烦恼了。
她自嘲一笑,慢慢说:“他们讨好我,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喜欢我这张脸……任何人有这张脸,他们都会喜欢!我国中时,慢慢发现身边不少男人都对我不怀好意,他们心中的贪念、头脑中肮脏的想法,让我没有一点安全感,而我也没有地方躲——我总不能藏在家中永远也不出门。”
小早川樱子看着千雪美奈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之色,忍不住轻声说:“千雪同学确实太漂亮了,特别是你独特的气质,这两样结合在一起,被人喜欢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
千雪美奈冷笑一声:“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交换容貌……不过,如果你有办法,可要抓紧了,我成年后存够钱,就会去做整容手术!”
小早川樱子忍不住惊呼:“不要……这太可惜了。”
千雪美奈冷哼一声,说:“你以为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你被人下过药吗?你被变态狂跟踪过吗?你被猥琐男长期偷拍过吗?你被人寄过威胁信吗?你的书包里被人塞过刀片吗?你被人围堵过吗?除了必须的上学外,不能去任何公共场所,不能参加集体活动,你试过吗?”
她声音越说越重:“你都没试过——当你在森林里,被野兽团团包围过,被它们追逐撕咬过,你还会去爱护野生动物吗?你还会选择去喜欢一只野兽吗?”
她紧紧盯住小早川樱子的眼晴,一字一顿地说:“要不是上天赋予了我敏锐的直觉,我现在已经被那些野兽玩弄过无数次了,现在也许躺在臭水沟里哀嚎,也许落得未婚先孕,让整个家族蒙羞,成为人人喊打的dàng fù ……或者说我成了dàng fù ,那些人才会更高兴!”
小早川樱子被她盯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啊,是这样啊……这真是,千雪同学原来有这么多痛苦,这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其实女生们都很羡慕你。”
千雪美奈长呼了一口气,这些痛苦和无奈长久以来积压在自己的心中,但却找不到倾诉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对着那个混蛋的女朋友说出了口……谁不想笑笑闹闹开开心心,谁不想四处游玩自由自在?谁会喜欢游离在集体之外被人敌视?谁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平静无波安安稳稳?
是啊,谁不希望?
她对小早川樱子说道:“现在你明白了?我不可能和相原秀中那家伙交往,我不可能和任何一个男生交往,我和男生在一起,会恶心会难受,甚至从心底里就会感到害怕……所以,拜托你帮我劝劝他,让他也不要再骚扰我了。”
小早川樱子为难地说:“啊……这个啊,我……”
千雪美奈看着她的样子,无奈的一挥手:“算了,看你这样子也知道,你什么也干不了!”
小早川樱子有些难堪,只能低头道歉。
千雪美奈看了看小早川樱子,突然好奇地问:“说说你的事吧!”
“啊,我的什么事?”小早川樱子惊讶地问。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对相原秀中那家伙这么死心塌地?”
听到千雪美奈这么问,小早川樱子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小声开始说:“那是学期刚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