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原本以为能造海船的战略性人才,最起码也是各大船厂争抢的目标吧,随之稍一打听,就找到了这个号称扬州船匠聚集卖身地。
这里下到小工,上到大匠都有,而且都是或者蹲在路边,或者三五成群的站着。一问才知道,原来船厂不是一直都有人造船的。所以这些人都是各个船厂的临时工。
简单来说就是,一些中小型船厂为了节省成本,一般接到活就到这找人,没有活就只保留一些主要人员,而且船厂太多,自然经营不善将要倒闭或已经倒闭的比比皆是。
张三在这边转了一圈,有几个找活的凑上来问,见张三不要人其他的也就对他没有兴趣了,最终张三相中了那个蹲在墙角忧郁的望着远方的中年大叔。
并不是张三被这个大叔忧郁的眼神感染,而是大叔在脚下的木板上写着:‘造各种船只、木工活、打家具、打铁。’张三看了一圈这在地上写字的人还就他一个。
张三打量着他,一声破旧的浆洗的发白的棉衣,洗的很干净,但是还是有几个大补丁显得格外突兀,脸上的胡子修理的很整齐,一脸忧郁的看着远方,对于张三的在对面看他都没有察觉。
张三看了看人群,一个双手蜷缩在袖子里的青年映入张三的眼帘,张三摆摆手,青年立刻哈着腰跑过来问道:“大官人,您有活么?”
张三摸出十文钱递给他说道:“跟你打听个人。”
这也是张三吸收了上次的教训,这出手阔绰,自己不懂得财不露白就别怪人家把你当成肥羊,所以现在张三身上也知道装一些铜钱了。
那青年一看时文钱到手,也是很高兴,毕竟只要动动嘴皮子白赚的不是,那青年接了钱,认真的看着张三:“大官人,您说,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张三问出第一个疑问:“这里为什么没有牙人?”
那青年笑道:“大官人有所不知,这里都是一些找活干的苦哈哈,也没几个签长契的,牙人都闲挣不到钱,去人市那边了。”
张三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就像码头卸货的也不需要牙人,牙人也挣不到钱,张三又指了指那个忧郁的中年大叔问道:“他是谁?看着这么破落?”
那青年眼神复杂的看了那中年人一眼说道:“那是莫道远,以前是肖家扬州船坊的大师傅,后来因为看不惯肖家偷工减料导致别人船毁人亡,就去替人家苦主作证。
最后肖家花了好多银子才摆平此事,肖家发话要让他露宿街头沿街乞讨,谁要是在用他就是于肖家为敌,所以莫师傅这几年只能靠干点零活勉强度日。”
张三奇怪的问道:“既是大师傅何处混不到一碗饭吃,何必留在扬州?”
那青年指了指街头的一个尖嘴猴腮跟人嘻嘻哈哈说笑的人说道:“看到没有,那个就是监视莫师傅的泼皮,肖家使了钱污告莫师傅贪污工料致使船只沉没,扬州府更是让莫师傅赔偿苦主全部损失,不仅收了房子田地,还背了肖家一大笔债务。现在肖家每天都找人看着,想走都走不了。”
张三眯着眼睛问:“这肖家哪来的这么大势力?”
那青年说道:“这肖家扬州船坊,王家江北船作,杨家官船坊并称扬州三大船坊,扬州城六成以上海船都出自这三家船坊,扬州也只有这三家能造五千料以上的大船。扬州这些造船作坊莫不是仰他们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