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廷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
副驾驶还有女孩留下来的淡淡清香。
停稳车子,他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点了一根香烟,安静的隐匿在黑暗之中,吐出或浓或淡的烟雾,遮盖掉了那缕香味,了无痕迹。
寂静的夜晚,露水从树叶上滴下来,落在前挡风玻璃上,发出声响。
一根烟抽完,到了下车的时候了。
陆盛廷犹豫了许久,才下决心推开车们。
其实,他挺不想回来的,不想看到父母,被他们bī婚bī得……神烦,有时候一不小心床上就会出现一个女人,让他很无奈。
但这里是他的家,如果不回来,这个家就会成为一盘散沙,他肩上有责任,卸不掉的那种责任。
陆盛廷走进别墅。
客厅的灯还亮着,父亲正在喝酒,此刻已经醉眼朦胧了。
见儿子回来,陆父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问道,“怎么样?那小姑娘有没有对你动心?”
“爸,你消停点吧。”陆盛廷疲惫的松了松袖口,工作了一天,很累,他只想洗个热水澡,睡觉。
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消停点?我马上断子绝孙了,求着你结婚生孩子又不管用,我怎么消停?”陆父冷笑着说道,脸sè很难看,眼神也带着几分仇视。
在他的眼里,传宗接代更重要,比金钱事业重要多了。
陆盛廷不去看父亲的脸sè,抬步走向楼梯。
“你给我站住,老子的话还没说完!”陆父站了起来,愤怒的盯着儿子高大的背影。
陆盛廷抿了抿chún,加快脚步上了楼梯。
“砰——”陆父一个酒瓶子摔了过去,空气里酒香弥漫,可陆盛廷只觉得窒息。
“又怎么了,死老头?”陆浩然也住在二层,听到声音,他立刻窜了出来,从楼上瞪着父亲,“爸,您老三天两头发邪火,应该不仅仅因为我哥不想结婚吧?而是得了一种疯狗病,杀狗太多,得报应了。”
“小瘪犊子!我弄死你!”陆父勃然大怒,奔向楼梯。
“咩咩咩……”
陆浩然肯定不会等着给他揍的,抬起双手放在头上,比划了一个羊角的手势,然后跑进了哥哥的房间。
“气死老子了!”陆父追上来,狠狠踹了两脚门,把脚都踹疼了,“开门,开门!”
“就不开,气死你。”陆浩然挡在门后,一脸的顽劣。他为什么要对着父亲比划羊角呢,是为了羞辱父亲。
据说陆父年轻的时候,曾经搞过羊。
陆浩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他没亲眼见过父亲和羊发生关系,但他们老家的人都知道这事。
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夜深人静,寒冷刺骨,村里有一户人家聚在一起打牌,突然听到羊叫声,他们还以为有贼偷羊,就抄起家伙,悄悄的向羊圈围拢,然后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一个男人站在母羊后面。
那男人是陆盛廷的老爸。
于是大家都不声张,悄悄围观……从那以后,只要那母羊怀了小羊,村里人都会问陆父,是不是他的崽?
那时候陆父还没结婚,二三十岁,血气方刚,没去踢寡妇门,也没去逛窑子,弄弄羊不算大错,毕竟动物没有人权,大家都当个笑话,当个乐子。
坏就坏在,他后来结了婚,还生了个儿子。
于是,他的儿子就成了小孩子们嘲弄的对象,陆盛廷的绰号就叫羊崽儿。
陆盛廷也担得起这个绰号,他长得不像他爸那么黑,眉清目秀如同小绵羊宝宝,可爱的紧。
小孩子们都爱喊陆盛廷羊崽儿,若他胆敢回嘴的话,小伙伴们就会合起伙来排挤他,打骂他,用土坷垃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