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玉波谋划辽东,剑指南洋之际,北京紫禁城乾清宫,端坐着一位眉头深锁的男子,头戴翼善冠,身着四团龙袍,腰缠透犀腰带,正在对着一份奏折思索。因天气转凉,大殿内又阴森幽暗,通风不佳,殿内众侍者也只待了一个时辰不到,便各自冷的瑟瑟发抖。
此人正是被后世褒贬不一的明朝皇帝万历,在他的继位的前十年奋发图强,在张居正的辅佐下,使明王朝的经济得到了空前的繁荣,在江南地区已经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史称万历中兴,后由于三大案的等一系列因素,近三十年不理朝政。饶是如此他也始终魁柄独持,从这一点说,绝不是一个庸人之辈。
而现在所困扰的他的是一件事正和刘玉波有关,今年九月二十一日,户部奏:八闽为大省,产盐最多,盐课仅二万二千余两,似属太少。前福建巡按徐鉴说该省额派三万七千五百六十五引,而盐行六帮引少帮多,以致私盐横行。议增二万六千七百七十五引,每年解部银七千三百三十九两,此宜成为定议。又查漳州、泉州、兴化三府,原为行盐之地,近则不买食官盐,置国课于不顾。皆有违祖宗制度,请严行查明其原因。
而这一次核查福建盐课却把刘玉波这条大鱼吊了出来,刘玉波掌握台湾后,最先发展的就是盐业,现下台湾有八大盐场产出极大,为了扩展收入,刘玉波自然将主意打到了明朝身上。众所周知历朝历代盐业都是国家收入的重要来源,所以一直有国家把持,这导致走私私盐的利润极大,刘玉波和南方沿海诸省的商人签订了协议,以低于明朝私盐的价格将盐卖给他们,虽然价格低但还是有的赚的,此项每年可以给刘玉波带来八十多万的收入,同时又和南方沿海的大族搭上了路子,倒也算收益极大。
不过刘玉波没想到的事,这他又在一次出现在已经快要将他遗忘的万历眼中,万历作为一国之君而且又怠政,收益能入他法眼的人物是少之又少,而这刘玉波已经是第三次入他法眼了,第一次是福建巡抚指出刘玉波召集灾民虎踞海外,鉴于当时刘玉波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便不了了之,第二次是今年的北方移民事件以及朝鲜方面得来的情报,都确认是这个远在南方的刘玉波做出来的,朝廷中有不少人已经看出了刘玉波野心不小,也开始对他稍加限制,不过刘玉波与沿海的世家大族关系盘根错节,又发生了震动朝野的“挺击案”,风波未了的山东、畿辅二地大旱,刘玉波一事再次不了了之了。
而这一次刘玉波再次出现在万历眼中,不知万历打算怎么做呢?是事不过三,还是下定决心铲除刘玉波?只见万历眉头越锁越深,最后万历终于批复了,写上知了二字。
万历不是不知道这是绥靖政策,但也没有办法,今年的确是个多事之秋,内有南北各地灾害沓至,民心浮动。四月十九日,河南舞阳、泌阳、遂平等县,饥民数百人纷纷起事;五月,江北、山东大蝗,积地尺许,流人集淮上三十余万。同年六月二十日,山东武安饥民三千人发动起义,杀死县主簿孙光耀;六月二十八日,河决河南祥符朱口,陈、杞、睢、柘城诸州县,皆受其害;十月,兵科给事中赵兴邦为九边请饷,说:今日一二百万两,抚之而有余;如等到将来边境问题严重,即使是动用几千万,仍然不足以安边。内库银三十万两及户、工二部银八十万两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