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镐,字京甫,号风筠,商丘人,万历年间进士。早年任知县。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日本侵略朝鲜,杨镐在次年被任命为右佥都御史,奉命经略援朝军务。二十六年正月,明军在蔚山大败,杨镐隐瞒败讯不报,又谎报军功,被罢职,以万世德代之。
三十八年,复起巡抚辽东。抚顺兵败,明廷震动,急忙向辽东调兵遣将,同年,虽然战绩上“屡战屡败”,但素知辽事的杨镐在明末文官将领中以算的上拔尖的他,以兵部右侍郎经略辽东,希望他挽回辽东坏局。
七月二十日,杨镐视察jūn_duì 后回来,不多时清河大败的消息传了过来。
军营大帐中,杨镐看着跪拜在地上祈求饶他们一命的清河逃将陈大道、高炫斩,心中觉得厌恶非常,冷声道:“你二人说清河以陷入建奴,守将邹储贤以下全部战死,城中百姓也都尽忠于国,唯有一降虏者?”
“回禀侍郎大人,却是如此。”陈大道战战兢兢的回道,低眉顺目之极,此时明朝文贵武轻以是不争的事实,面对现在圣眷正隆的高级文官将领,他深知自己是死是活,也就在杨镐一念之间了。
“哼。”杨镐冷哼一声,手中的茶杯啪的一下砸在桌山,四溅的茶水和茶叶他的官服上,但他却没有去擦拭,而是冷声对两旁的亲兵道:“来人将他关入大牢,带我禀明圣上在做定夺。”
杨镐身为一个倾轧与明朝官场数十年之人,自然深知官场中的规矩,此时虽然文贵武轻,满朝文官无一人将小小的边将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两个逃败之将,眼下他就是杀了他们也不为过,但是此时他掌握经略辽东,以算得上是一方大员,又因辽事败坏处于风尖浪口之上,如此轻易抹杀两员边将,若是朝中的敌对党人想弹劾他,这件事便是上好的文章,他现在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起复的机会,若是做的好一洗以往耻辱,名垂青史想来也不是问题,自己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陈大道、高炫斩岁觉得凶多吉少,但到底没有听到马上处死自己的命令,当下倒也没求饶反抗,只求上天保佑,让自己得以苟且偷生下去。
八月上旬,杨镐恭敬的送走天使,起身把玩起万历皇帝赐给他尚方剑,剑一出鞘,则发出夺目之光,杨镐舞弄几下,端是威风凛凛,诸位下官武将纷纷叫好,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杨镐将剑一收,转身对众人道:“今上赐予我尚方宝剑,允我斩杀总兵以下的将官,清河逃将陈大道、高炫斩二人,身为朝廷边将守土有责却丢弃泽袍,亦无邹将军及清河百姓已死守土那般忠义,来人,将二人带出大牢问斩。”
“是。”众人中虽有些人与二人有些交情,但此时何必为了这些小小的交情去得罪现下圣眷正隆的杨大人呢,尤其是现在杨大人拥有斩杀总兵以下的将官的权力,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可没几个是总兵。
杨镐下完命令便独自回屋去了,这等看脑袋的事,与他何干,自由底下人去给他干,他现在身握重权,又蒙皇上恩典,心中早已激情澎湃,恨不得现下就挥兵将建奴匪酋努尔哈赤的脑袋砍下来以报圣眷,奈何眼下各地兵马未至,他却是无法完成他的愿望了。现在还是回到府上好好谋划一下,这次出兵的排兵布阵之法,定要来一场名垂青史的华丽大胜才是。
与此同时,吴平驾船来到济州岛,随行而来的还有四千多辽东百姓。吴平一下船,早就在一旁恭候的已久的吴阳急忙迎了上来,还来不及问候寒暄,吴阳便愁眉苦脸叹道:“大哥,小弟无能,您交代的事没有办妥,李忠这人也真是可恨,我现下连李忠那厮的门也进不去了,借盔甲之事只怕是要泡汤了。”
吴平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下来,若是差了这一步,自己的将功补过计划便会出大篓子,见眼下四周人来人往,也不好急着问,便拉着吴阳来到船舱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阳愤愤的将事情大致说明了一番,末了又说道:“这李忠真是不知好歹,连让人说明的机会都不给,若是他知晓了堂妹怀孕的消息,我看他还敢这样度咱们。”
吴平冷冷的说道:“够了,此事的变数已经够多了。现下你已经和李忠抬上杠,怕是将这件事给他说了,他也会碍于面子不允的。”
“他敢!”吴阳不由高声喝道,在他看来现在吴秀怀有身孕,地位只会越发稳固,便是赵钱孙三位大人也要买自己三人一份面子,李忠一个个驻守孤岛的上校,有什么胆子不同意。
吴平看着吴阳那不以为然的模样,不由恨道:“你啊,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我告诉你李忠他就敢,自古以来掌权者最为忌讳的几件事中便有外戚干政,现在在台湾官场中算的上外戚除了咱们三,还有谁?我都看的明白,更何况李忠这人了,他又不傻,你想想他这一生大起大落,从移民署署长被贬为一个小兵,短短几年又爬到上层,能不是一个人精吗?他现下对都督的忠诚,只怕是都督都有所耳闻了,我虽是不知为何都督不调动他,毕竟依他的功绩少不得也要挂个师长,便是挂上将星也不是不可能。”
吴阳听到吴平对李忠的极度的夸赞,也不由呆滞了,喃喃道;“大哥,你可不要诓我,这李忠真的有这么厉害?”
吴平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原来自己的这个二弟真的没有任何政治上的见地,看样子以后得想办法,把他弄到一个水不深的地方,不然怕是自己都有可能要被他连累,但当下依旧耐心的说道:“可不,依我来看若是李忠的命硬一点,在活个十几年,未来的成就怕是连我也无法估计。你想想看一个对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不计得失,而且才干也不错的人,你用不用他?”
吴阳艰难的开口道:“用,不但会用,我还要大用他。”
吴平双手一摊,笑道:“这不就得了,这道理你都明白,都督会不明白吗?你可切莫小瞧了李忠,我刚保证李忠在这济州待的越久,日后都督若是启用他的话,势必会拔得更高。”
吴阳脸色越来越差,哭丧着脸道:“这可如何是好,大哥都是我不好,使我害了你啊。”
瞧见吴阳在那里捶胸顿足,伤心欲绝的模样,吴平倒也不好在继续打击他,只得道:“虽然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但倒也不是不可为之,我已经有办法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着实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