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想也对,天下那有如此怪诞之事!只要自己动动脑筋去想想,如果你家出于善良大度接纳了某个外人到你家借宿,但是,不久,这个借宿的人则强行要当你家的家长,还要指手画脚制造你家的内乱,甚至还要你放弃祖宗改名换性,这样的借宿人到底是人,还是强盗?!
不过这天主教还是有聪明人的,有人就借杨颖之口建议刘玉波写信给罗马教廷,使得教廷允许中国人追念祖先,将迷信转为一种亲情哀悼的解释。希望让两边皆大欢喜,不过刘玉波只想利用教士的科技,却不想教士在台湾顺利传教,除非天主教在他的控制之下。此时刘玉波已经彻底见识到了中国人宗教上“狡猾”的行为,果然是千百年来的优良传统,讲究的是遇神就拜不吃亏,转回头却又将上帝抛诸脑后,刘玉波到是不担心基督教在台湾坐大,以宗教危胁他的威权。
刘玉波因向身边侍候的台北政务官员问道:“整个台北并台南,现下有多少教堂?”
“回都督,台北四幢,台南二幢,台中一幢。”这官员又难的小声说道:“这可不关宗教事务所那般小子的事,而是都督定下的教堂名额已经满了!”刘玉波怕乡下的愚夫愚妇中邪,定下的律法,规定了只允许在城市里传教,而且如果要办教堂的话,还得宗教事务所批准才可以。
因见刘玉波不置可否,那官员忍不住向刘玉波诉苦道:“这些洋鬼子教士太过烦人,在北港城里传教也罢了,本来都督你下令他们不可向乡镇的百姓传教,属下还以为会好很多,没想到这群闲的无聊的洋人还往大屯山上钻,往草山里面钻,寻那些小部落的土著传洋教。那些土著这几年多来被大人感化,前不久还有意归化,本可以省了咱们不少的心。现下可好,三天两头传来洋教士在山里被围,要么就是护送的人和土著打了起来,又或者洋人打伤了土著,土著们寻着官府要说法。虽说没有大的乱子,到度是桩麻烦事。都督,干脆禁止他们传教得了!反正咱们就指着他们来教造炮,造枪,传什么鬼教!”
他劈里啪啦说了半响,很是将这些不安份的洋教士控制了一通。刘玉波见他唾沫横飞,一脸激奋,显是平时为这些洋教士擦屁股,吃了不少的苦头。
虽然他心中虽然不喜天主教,但却不会如此的绝,一是现在还要用到他们,有这个外人怎么说的出口,二是其实他到是有些佩服这些精神强人的。这些传教士都是些宗教狂热份子,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一不为发财,二不为做官;生活简朴,不求物欲享受,与后世的教士不可同日而语。这些人为了传教,大半曾学习过落后民族不懂而又重视的知识,比如物理天文、火器制造、甚至是钟表修理,以期用这种西式独特的东西来打动他们眼中的野蛮人,让上帝的光辉照耀全球。只是当时的中国并未落后世界多远,西方世界也没有两百年后那么独霸全球,在外传教殊为不易。进入中国一百多年,只不过在北京修了几个教堂。下层百姓不肯搭理不敬祖宗的异端,上层贵人对什么原罪、宽恕,博爱又全无兴趣,更可恶的就是基督教奇葩的排他性,不拜祖先,不敬儒学,这让崇尚祖先崇拜和尊孔的中国士子们更加的疏离。
想到此刘玉波笑道:“咱们汉人从来不禁宗教。儒释道三教并存,也没说哪一教独大。官府到是禁过佛,只是因那些秃驴们占了太多田产人丁,又不敬君父。还有那什么景教、摩尼教、回教,咱都没有禁过。只要不造反,遵守台湾法律,不引着百姓蔑视君父、不敬祖宗,不霸占田产人丁,就由他!”
法兰克林听到此赞美道:“都督你真是一位伟大的君主,如此的宽容与善良,正是有你这样的君主,台湾才会被誉为东方的明珠,人民才会富足的生活,愿主保佑……”
“好好,如此就好。”
刘玉波急忙打断他们话头,生怕这些传教士缠着他不放。自从放耶苏教士入台传教,这些人整日里就打他与孙守福等台湾大佬的主意,心想着只要他们入教,则可以带动大量的台湾平民入教,吹嘘拍马无所不用其极。刘玉波和孙守福早就不胜其烦,早就吩咐门卫,不得放这些教士入内。此番无意中遇见这些传教士,心中自然想还是早些溜之大吉的好。
刘玉波连连点头,有对他说道:“我早前定下过规矩,在台各教只允许在大城市传播,毕竟乡间百姓不喜,我也不想出什么大事,现在天主教的教堂名额已经用完了。你们这样做就是违背了我定下的律法,你们来台之前应该也是知晓的,既然如此也怪不得宗教事务所关了你们的教堂了。”说罢双脚夹住马,准备离开这里。
法兰克林呆滞了片刻,见到刘玉波已经骑马而去有十几米的距离了,看着他的背影,法兰克林由于一会大声说道:“都督,我们与天主教并不是一家的。”
刘玉波一听颇为惊讶,折身回来,疑惑的问道:“你们不都是信上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