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哭,你弟弟不是在这挺好滴么,”高培成低头一看,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大了一圈,只见章晋阳耷拉着手臂,脑袋也蔫蔫垂着,就好像是一个坏了的布娃娃一样,看着仿佛已经不是活人了一样,再配上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饶他是大人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一直夹在胳膊肘底下的臭小子“啪”地往地上一戳,大手上下好一顿划拉,把章晋阳捋的和个桩子似的直挺挺地,“你看,啥事没有,一个毛都不少,乖啊慧儿,跟你说这小子就是才会走,分不清哪和哪,你呀,稍稍看着他,别让他出院就行了,一会儿我出去你把院门插上啊,有啥事你领着你弟弟下坎儿去找我去,我今天一天在家啊,乖啊,弟弟还你了,插好门,我走了啊,”
看着章慧把自家院门插好,高培成擦了擦脑门,小声的嘀咕着:“真是,回头我是不是也让徐三奶奶来看看,真有这么邪乎这大热天的弄我一身冷汗,这小子将来肯定不是个好饼。吓死我了,不行,回头我得和唐姐说说,这俩孩子放家里行不行啊,这还没怎么着呢,过些日子那小子要是真长好了,准又是个皮蛋。”
章晋阳看着努力插门的小姑娘,又回头看了看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的大黑狗,觉得实在是对不起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小姐姐。家里的院子其实一点都不小,半亩多的菜园子里种着辣椒、柿子、韭菜、黄瓜之类的时令蔬菜,还有一棵海棠,一棵李子和两棵杏树,穿过菜园子左边是羊圈和仓房,一米多高的羊圈上并排放着四个草绳编的鸡窝,一只公鸡带领着三只母鸡就住在那只劳苦功高的羊奶妈头上,仓房里放满了家用的各种工具,东北人家必备的酱缸和咸菜坛子也都放在里面;右边是柴房和厕所,家里取暖做饭用的秸秆、劈柴、煤还有给羊奶妈预备的草料都放在柴房里,柴房门口正房的窗台下面则住着家里的另外一个重要成员,负责看家护院的打手,这条在章晋阳脸上舔来舔去,留下了一脸的口水,正趴在他脚下把尾巴摇得风车一样的大黑这货对鸡一点兴趣也没有,到是十分喜欢抓老鼠,还只要活的一只从来不拴的,只在脖子上套了一圈花布以示身份的黑色中华田园犬。
在妈妈出门上班的时间里,照顾这些动植物的重担就压在面前这个刚刚过了五岁生日的小女孩身上,对了,还要加上自己这个出了状况的弟弟,刚刚找不到自己,她一定急坏了吧,自己到溪水那边去,来回也有两个多小时了,对她来说一定很害怕很难熬吧。。。。
望着紧紧拉着自己的小手,那上面没有小女孩该有的柔软嫩滑,反而多了不应该有的老茧,章晋阳木然的脸抽了抽,将叹到了嘴边的气又咽了回去,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提醒自己:“你要记得这个,伙计,你欠下了不得了的债了。。”
随着姐姐把自己拉进了屋里,章晋阳开始第一次在重生之后他一直没搞清楚状况,清醒几天以来根本还晕晕乎乎的认真的端详自己前世今生的家,正屋面东背西,是老话叫做一担挑的格局,就是一进门就是一个客厅,客厅后面是厨房,而左右两边都是卧室,左边的,是爸爸妈妈的房间,现在是自己和妈妈住着;右边是姐姐的房间,从自己出生,姐姐就开始自己住一间了,她的小床就在东窗户下面,一墙之隔就是大黑的房间,早上的太阳一定很早就会照着她,叫她起床。
章慧把弟弟拉到自己的床前,上下左右的看了好一圈儿,确定了没有什么事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是看着弟弟脸上面无表情,小脸不由得又皱了起来,以前这个家伙只能在炕上爬来爬去的,现在却可以到处乱跑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对着弟弟大眼瞪小眼的发了会儿呆,章慧只好闷闷的低下头,拉着章晋阳的手嘱咐道:“弟弟乖喔,一会儿妈妈就要下班了,我去摘点儿菜回来洗了,你乖乖的在屋里等哦,姐姐很快就回来了,乖弟弟什么都不怕,等着啊。”说完了转身把他推着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替他脱了鞋子,又不放心的说:“一定乖乖的,对不对,弟弟最乖了。”
章晋阳看着她准备出去了,不由得张了张嘴:“乖。。。”
就见章慧“扑通”一声被门槛拌了个跟斗,却像地上装了个弹簧一样蹦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灰土,紧紧地盯着章晋阳,“你,你说话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