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阵阵,冬日的积雪再次又足足堆了厚厚一层,伏泉看着远处山腰上的一处破庙,脸色不善,这是他带人围捕的第七波锦衣贼盗了,可是依然没有捉到他最想要的锦衣贼首渠帅甘宁,这如何能让他甘心,毕竟被甘宁这么一闹,前后他不知废了多少精力,捉不住这甘宁的话,岂不是太亏了?
当然,并不是说伏泉只追到了那几十波锦衣贼盗里面的七波贼人,这样的话岂不是说官府捉拿贼寇的效率太低了吗?
三日前,伏泉于临江城内整兵出寻,双方兵分数路,一路由伏泉亲自带队朝枳县方向进发,沿路搜查过往行人,一经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抓捕,胆有反抗者,就地革杀,另一路由黄忠带队沿涪陵县搜捕,两处之中自有韩当所率骑兵联络策应。
现在伏泉这一处已经搜捕到了七波,而黄忠那处也搜捕到了五波,虽然不知这些锦衣贼盗到底分批了多少波出行,不过至今抓了也有近百人,按照其中有人交代的他们锦衣贼盗一共就两百余人的说法,伏泉想来自己也该抓了快一半锦衣贼人了。
其实这些锦衣贼盗莫看以往在甘宁手下为虎作伥,嚣张无忌,如今在伏泉下了严令,全郡搜捕缉拿锦衣盗贼后,他们也就和秋后的蚂蚱,再也蹦不了多久了。现在的他们也是无比怀念自家首领在前几任太守下的时光,他们有着官府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根本毫无顾忌的为所欲为,哪能像现在这样,憋屈至极。
不过,再如何怀念,也是晚了,在封建集权的王朝里,纵然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下降,可地方长官依旧是地区的土皇帝。像伏泉这样有着大义和大权的朝廷大员,一郡太守,处置郡内这种好不安分的盗贼,生死之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毕竟锦衣贼盗势力再如何强势,和动辄可以调动一郡兵马,派发钱财粮食,征募无数兵卒的封疆大吏比起来,还是显得太过弱小了。
远处传来一阵阵激烈的叫喊声,没过多久,便终归于平静,这声音伏泉已经听过好几次了,因为这是官军包围一小队的锦衣贼人后,劝他们投降,不降敢反抗就杀的叫喊。而与此相对的,便是对面那些被包围的锦衣贼盗们,在官军恐吓之后,没有太多犹豫,便弃械投降的事情,投降的是那么的洒脱,一点也没有他们以往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和官府作对的气势。
果然,只见随后一匹轻骑驶来,随着马匹一声嘶鸣,马上骑士娴熟的控马而停,下马行礼道:“君侯,庙中贼人尽数归降。”
“可有贼首甘宁乎?”
“未曾寻获。”
“贼人可知甘宁行踪?”
“皆不知也。”
伏泉点了点头,随后示意这骑士退下,捏紧了手中拳头,目视那山腰荒庙,心中不由暗想,这甘宁莫非有隐身术吗?竟然到现在都没得到他的消息,这些贼人都说他们走时甘宁还未走,按路程应该就在众人身后,可是伏泉他们从后追捕而来,却根本没有在任何一队锦衣贼盗里发现甘宁的人影,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想了想,伏泉还是决定在亲自查探一番这一对被捕的锦衣贼盗,过去他追捕的六波锦衣贼人都在被投降被捕后,被他一一询问。
这些贼人里自然有重义气的,虽然投降了,但就是不会泄露兄弟消息的,像这种贼人伏泉心里十分佩服,并没有刻意为难。毕竟重义气信诺的人有,可脑后生有反骨的也不少,总有人会去做叛徒不是,他只需要稍微付出一些代价,去问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便好。
前世伏泉看过这样一句话,忠诚只是你给的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已,换句话说,只有你投入的背叛的筹码够了,总会让对方背叛,而往往对方背叛不了,只是你给不起能让对方心动的代价而已。
带人步行而去,走至山腰间,只见一座有些年头,破败不堪的荒庙映入眼前。院落里满是积雪,白茫茫的似乎什么也没有,依稀可以想到这寺庙在无雪之天,估计除了长一些杂草以外,就不会再张其他东西了。
一棵枯零的老槐树下有一口井,井口上不知何处寻来的盖着的木班已经覆慢结冰的积雪,而井口旁正有四名在被官军缴了兵器后,又被他们用绳子绑着的四名锦衣贼盗。他们身后各有一名官军密切注意着他们,一旦他们有异动,便就地革杀。
此时一名屯长装扮的军官快步走来,他手中提着一堆包袱,对伏泉恭敬说道:“回禀君侯,此乃贼人所携包袱。”
接过包袱,伏泉匆匆看了一眼,发觉没有什么异样后,便打开了。这包袱一共四个,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和他前面六波所抓捕的锦衣贼人一样,除了平常的衣物以外,只有他们用来通行的“传”,以及可以证明他们身份,带有血迹的锦衣。
“传”上面的身份内容当然肯定不是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即使他们开始百般抵赖,以为靠着这“传”便可以蒙混过关,但不说他们那些带血的锦衣就单单不是一句“碰巧衣服染了血”而能说清楚的,更何况这些人里,有一人的画像正好就在官军的通缉名单上,他们再想狡辩也敌不过这些证据。
检查完包袱以后,伏泉并未立即审问那几个贼人,而是又带人进入荒庙内部一观究竟,说不得会找到其他线索。荒庙是依山而建的,这山又不是大山,山腰的地方也不算很宽大,因此这庙除了刚才伏泉入门处见到的院子,就只有放着神袛石像的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