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邸内,张让走后,一片静悄悄的,唯有坐于上首的大汉皇帝刘宏,脸上面露期待的望着面前的贾诩,希望能从其口中听到对于汉军有利的消息和谏言。
不过,很显然刘宏想得多了,对于已经不准备低调,志在利用刘宏信任的贾诩来说,他要在刘宏这次准备一劳永逸,解决北方边塞鲜卑大患的军事行动里,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所以自然不可能轻易的就打发了刘宏。
只见,贾诩上前行了一礼,随后道:“望陛下恕罪,边疆大事,不可不慎,臣不敢与外人知。”话语说完,语气里充满了一种为国事分忧的谨慎感,同时,也有一些谦卑畏惧皇帝发怒之意,倒是让刘宏脸色好了许多,终究刚才贾诩的一直装逼,还是让刘宏心中有些疙瘩。
这一句,是贾诩为他刚才装逼,要刘宏挥退所有人,甚至包括往常不会挥退的张让在内的道歉请罪,虽然刚才他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名士逼格,才这么做的,但并不妨碍他要在事后认怂。毕竟,臣子再如何不是,只要没有到达一定不可容忍的程度,身为人主的皇帝但凡有点政治当时都会选择无视,至于以后会不会在臣子无用或者倒台时加倍报复,那就不得而知了。
刘宏颔首,随后笑着道:“边塞之事,乃国之大事,自不可外泄,朕岂会怪罪于卿?”说完,刘宏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道:“如今西邸无人,卿但有良言,可一一道来,朕必听之。”
“诺!”贾诩行了一礼,随后在刘宏面露笑容时,冷声道:“臣以为陛下此时令大军北征,乃丧师取死之道也。”
一语而出,生生的把刘宏脸上的笑容霎时说没了,脸色异常难看,毕竟皇帝刚做着听从臣子建议,令大军出塞远征得胜的美梦,现在就突然被臣子生生的浇了这么一盆冷水下来,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卿何出此言?如今正如卿三年之前所言,鲜卑内乱,朝廷北征最佳之机,何故口出大汉兵败之言?”刘宏冷冷问道,心情极差,但是他也深知贾诩不会无缘无故的反击自己,说自己的决策失误,毕竟自己的决策,不就是三年前贾诩所提平定鲜卑的翻版吗?如果贾诩现在推翻自己的言论,那无异于他自己打自己的脸,这显然不是贾诩的一贯作风。
“汉军若败,不在于臣之策略,而在于陛下之过。”贾诩行礼,正声回道,根本不怕此刻刘宏注视他的冰冷眼神,一切早已预料,自己不用点策略打压刘宏,显摆能力,怎么能从这皇帝手里得到更好的政治前途呢?有些事情,多搞点花样,才能更好的忽悠,忽悠到了,得到的利益也就更多了。
“在于朕?”刘宏失声问道,他此刻却是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按照贾诩的话进行的军事部署,可是为什么大军肯定会败,而且主要责任在于他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