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深在那木椅上坐定,抬起手,正要将旁边桌上的另一只碗打翻,却忽然被一股极微弱的力道牵绊。
他侧头,季暖被烫伤的手已经紧紧拽住他的衣角,有些用力。
他视线冷淡的往上移,看她。
季暖动了动唇,小心的护着碗,免得被他打翻,见这种情况实在是一直僵持不下,她听见达利和那群人在外边像是在用柬埔寨语说笑,时不时的还能听见一些讥讽的笑声。
他们手里有枪,他们在这里掌握着生杀大权,他们可以像是在看个热闹一样的在外面围观。
而季暖和墨景深却要在这里置身生死一线,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要怎么才能把这一幕演到及至?
要怎么才能顺理成章的逼一个男人去合理的心软一下,这样才能吃东西?
季暖忽然将手中的碗放下,在墨景深极淡的表情下,缓缓跪下。
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忽然间跪下的身影,沉静的黑眸若有若无的跳了下,却也只是一瞬间,便仍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手却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角度之下,握着椅边的扶手,修长的五指越收越紧,骨节泛白,眉宇情绪间却看不出半点异样。
季暖又是哭又是求又是跪的,达利在外面看着正爽,见墨景深这样都没有任何肯吃东西的动向,看来这个被抓来的女人果然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甚至可能真的连中国人都不是,毕竟如果是同胞的话,或许他还能有些恻隐之心。
这样看来,墨景深不仅仅是毅力过人,这心也是狠的可以,这么漂亮可怜的女人都不能让他动摇。
见他始终不为所动,达利干脆走了进去,将枪直接贴在季暖的头上,季暖跪在地上没敢动。
达利用枪指着季暖的额头,讥笑着以英文说:“ntrl先生真的不肯吃?那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没什么用了,你这么讨厌她,我直接在你面前了结了她,怎么样?”
墨景深极淡的笑了下,冷眼以对,语气是毫不关心:“是么?”
达利直接扣下的板机,眼锋扫着墨景深那始终薄淡的表情,问他:“杀,还是不杀?”
墨景深眸微垂,看都没再看季暖一眼,神色冷淡,面无表情:“那就杀了吧。”
闻言,达利眯了下眼睛。
季暖僵硬的跪坐在地上,黑洞洞的枪口一直对着她的额头。
她不动,达利也没有动,坐在木椅上的男人亦是连眼皮都不掀一下。
屋子里有几秒的死寂。
突的,达利嘴角一弯,低声笑了起来,忽然收了枪,把枪放回到腰间:“ntrl先生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白又这么漂亮的女人都没办法打动你。”
达利这时忽然又俯下身,并不怎么干净的手指狠狠捏住季暖的下巴:“没用的东西,要不是婆婆最近手脚没力气需要你来帮忙煮饭,你怕是根本活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