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看了他一眼,想说声谢谢,但是见男人的眉眼冷峻,显然现在她说什么估计都能点起火来,想了想也就没吭声,只在医生将她膝盖上边的一个深入皮肉里的玻璃碎片取出来时,疼的嘴上一时忍不住的“嘶”了一声。
墨景深直接走了过来,出口的话不是安慰也不是让医生轻点,而是看了眼她腿上的伤口,淡道:“只是点皮外伤就疼成这样,刚才砸下来的只是香槟塔,如果是宴会厅里重达几十斤的吊顶砸了下来,你还是傻站在那里不会躲?”
季暖眼也不抬:“我当时穿着高跟鞋,地上又滑又湿根本没法站稳,你以为我不想躲?而且四周人乱哄哄的跑,我被挤的根本没法挪开脚步好吗?”
“那这高跟鞋以后就不必再穿了。”
“怎么可能不穿?我又不是大家里被闲养着的阔太太,每天公司里的穿着,还有平时的各种场合,我要是穿个平底鞋配礼服裙,或者穿个平底鞋配平时的职业装,那也太不伦不类了。”
中年女医生这时正将她刚刚取出碎片的那处伤口消毒,季暖疼的浑身一抖,脸都跟着白了一下。
墨景深依旧没有任何要安慰人的意思,声线平静道:“多给她消毒几次,让她多疼一会儿。”
季暖:“……?!!”
男人将那件放在床边的衬衫扔到她手边,嘴上是冷冷的一句:“不疼就没记性。”
“好咧!”中年女医生特爽快的答应,然后将消毒棉在季暖的膝盖上又按了下。
季暖疼的又是浑身一抖,强行忍住才没爆发出尖叫声,她白着脸,抬起眼瞪向正站在床边淡定旁观的男人,气的骂道:“墨总,男女授受不亲,我这裙子都被掀起来了,腿就这么毫无遮掩的横在床上,你要是有点绅士风度和自觉的话,现在是不是应该转身出去?”
男人淡睨了她一眼:“睡都睡过不知道多少次,露一条腿还怕看?”
季暖:“……”
中年女医生这时拿着消毒棉和医用镊子在季暖旁边说:“哎呀,你们两个年轻人不要在我这里打情骂俏啦,知道你们打是亲骂是爱啦,医生阿姨我早年丧夫,孤孤单单的这么多年了,最怕看见你们这种恩恩爱爱的年轻人。”
季暖斥笑了下,没去看医生,而是眼神继续凉凉的看向墨景深,用着非常冷漠的语调说:“医生您别介意,我也是早年丧夫。”
中年女医生的手一抖,一脸诧异的看了看季暖,再又惊愕的转过眼看向脸色沉冷的墨景深。
“哦哟,我这种年纪的阿姨可能不懂你们年轻人,你忍着点哦,下边这里的伤口还是会有点痛,我尽量轻一点。”
不过这回医生阿姨的动作明显是放轻了,估计是因为季暖的那句“也是早年丧夫”而心疼她,就连动作都放温柔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