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
距离季暖被送进急诊室已经整整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里面的医护人员始终没有出来,急救室上的灯也就这样亮了五个小时,说明急救的程序还没有结束,但也可以说明,季暖至少撑过了这五个小时。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南衡将阿途太的人刚解决掉了一部分,追踪了几个小时终于将阿途太本人按住,连口喘息的时间都没留,便火速赶来医院。
到了医院,看见的就是空荡荡的急救大厅里,那群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医护人员还有来往的病人及家属。
再向里面走,到了最里面的急诊手术室门外,看见的就是浑身是血的坐在那排长椅上的墨景深。
墨景深无论是上衣还是长裤,血迹已经干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颜色也已经变暗了许多,一点都没有擦去。
那个向来对任何事都有分寸,冷静智慧超群的男人,这一刻像是一个走失了的陷入迷茫中的流浪者,眼神黑漆漆的却看不到半点神采,幽深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静的可怕。
南衡本来有话想说,毕竟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季暖,可看见墨景深这样,便也只能是站在不远处,皱着眉看了很久,也没有靠近。
“老大。”阿k走过来,走到他身后,低声说:“墨太太受伤的位置看起来不好,是在这个部位。”
说着,阿k将手抬起,放在南衡背后脊椎上的一处:“这里……”
南衡眉宇更是瞬间拧紧:“妈的,阿途太这个孙子。”
“是墨太太忽然替墨先生挡枪……”阿k低声说:“现在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阿途太和那些人,否则如果墨太太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墨先生恐怕会要去杀人了……”
“你以为他没杀过吗?”南衡冷道:“忘了三年前在柬埔寨,达利额头上的最后彻底致命的一枪是谁补的?当时也是因为季暖,他连当初在墨老爷子面前立下的不杀人不手染鲜血的誓言都破了。这回,你以为阿途太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恐怕就是被他活活的凌迟刮死,也难消这心头的恨。”
阿k没再说话,只是也忧心的看向急救室上的灯。
“通知秦司廷了么?”
“通知了,秦医生几个小时前有手术,忙完之后就订了直飞洛杉矶的航班,估计明早能到,还有,我还通知了封凌……”
听见封凌的名字,南衡的表情顿了顿,骤然看了他一眼,阿k忙直接移开眼没说话。
如果换做是其他理由,封凌恐怕根本不会回洛杉矶,可现在是季暖命在旦夕,她肯定会回来。
南衡再又看向墨景深,看了一会儿后,皱着眉,掏出一盒烟来转身走出医院,在医院门外抽了很久的烟,最后再又带着一身的烟味儿回去,见墨景深依然保持那个姿势坐在那里。
他走了过去,将半盒烟扔给他,墨景深没有接,烟盒直接顺着他染血的长裤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