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有一种很奇怪的默契,是酒友,又像挚友,经常一起喝酒,可从来不会一起醉,总会有一个清醒的,负责把另外两个送回家。起先,媒体还会捕风捉影,到后来就司空见惯了。
有些感情,就是无关男女,无关风月,一样镌骨铭心。
八点半,慈善拍卖开始之前,企业家与艺人同台留影,这种时候,难免少不了争奇斗艳。
抢吧,c位就那么一个,尽管抢!她只要能站姜九笙边儿边儿上就行了,谈墨宝提着裙摆,刚踩上阶梯。
“你怎么进来的?”
谈墨宝扭头。
靠,冤家路窄啊,可不就是她的企业家姐姐。
谈墨宝嫣然一笑,打了个响舌:“放心,我凭实力,不拼爹。”好歹她也是粉丝快千万的网红小姐姐好吗,是很有社会地位的!
谈莞兮目光直接掠过她,看向姜九笙:“姜小姐。”
姜九笙颔首不语。
这时,走在前面的女艺人突然高分贝地尖叫了一声。
谈墨宝立马抬头,定睛一看,34e……
她震惊了许久,反应过来时,前头那不慎走光的女艺人已经抱着xiōng蹲下了,花容失sè,整个人慌张无措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不知是谁的惊呼声,顿时所有的镜头都聚焦过去,疯狂地抓拍。
这就过分了啊。
谈墨宝抬脚,刚要上前帮衬一把,见谈莞兮的目光突然缓缓移向对面。
一个似是而非的眼神,足够了,摇滚巨星姜九笙红毯踩落女艺人的裙子,明天的头条有了。
登时,镜头拉近,特写全是站在阶梯上的姜九笙。
千言万语,谈墨宝只想说一个字,艹!
谈墨宝压下火气,看姜九笙,却见她始终波澜不惊,她今夜穿了一件曳地纱裙,浅v领,裙摆微蓬,是渐变的纯黑sè。
很保守的设计,可偏偏让她穿出了一股子冷艳与英气。
镜头下,她不慌不乱地蹲下,从膝盖处提起自己的裙摆,嘶啦一声,利索地扯下一截,转身,披在了那位曝光的女艺人肩上,抬起眼,对着镜头说了一句:“不要再拍了。”
分明无波无澜的一句话,却冷了台上台下的气氛。
这才有工作人员上来,护着那位女艺人下了舞台。慈善晚会还在继续,那位女艺人被送去了休息室,一下台,就崩溃了,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经纪人闻讯赶来,也头疼得不行:“你现在哭有什么用,晚会是直播,那些走光的照片已经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了。”
那位女艺人叫程凌素,是华纳的演员,哭成了小泪人,妆都花了,抽噎着问经纪人:“那怎么办?”
经纪人捏了捏眉心,头痛不已:“到底是谁踩了你的裙子?是不是姜九笙?”
程凌素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走在她后面的有好几个人,她也不确定到底是谁踩的。
经纪人静下来思考了一下对策,不敢大意:“我去问问看摄像组有没有拍到,在这之前,你不要发声。”
晚会现场,慈善募捐还在继续,一位名导演正在拍卖他的亲笔画,所有镜头都聚焦在台上。
宇文冲锋回了席间,谢荡侧头靠过去:“拍到了吗?”
他摇头:“是盲区。”
那个女艺人的裙摆很长,拖在了衔接舞台的阶梯上,因为上台留影的艺人很多,阶梯上站了很多人,没有近景镜头,远镜头又被挡住,未能抓拍到地上。
谢荡有点窝火,怎么总有妖魔鬼怪来缠他老谢家的人,这让他很不爽:“那个穿青sè裙子是谁?”
就是她,抬眼瞧了姜九笙一眼,偏偏在那个时候,矛头指向太特么刻意了!
宇文斜睨了一眼:“江都谈家的大小姐。”
“谈家?”谢荡表情躁了,“有心脏病那个?”
“嗯。”
靠!有心脏病还不消停!
谢荡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一头羊毛小卷被他扯乱糟糟的:“真点背,还不能揍她。”
宇文懒洋洋地应了声,往椅背上一靠,踢了踢谢荡的椅子:“坐过去点。”
谢荡没好气:“干嘛?”
“记者会乱写。”
也不怪记者脑补,实在是网友们太腐,腐眼看人基,硬生生把宇文和谢荡强行凑了cp,他俩只要一同框,男男大旗就高举起来了。
谢荡嘴角隐隐抽了抽,一脚踹了宇文冲锋的椅子:“老子是直男。”
“哦,是吗?”宇文冲锋好整以暇地端着眼瞧他,“看着不像。”
谢荡:“……”
哔了狗了,他怎么就和这种人成了酒友,看来得挑个时间摔杯断义。
台上,第八件拍品,是姜九笙的吉他,一把纯手工的高定木吉他,叫价已经到了八十万了。
谢荡懒懒地扫了一眼拍卖区,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一群不识货的家伙。”把宇文冲锋没动的那杯酒倒进自己杯子里,喝了一口,说,“笙笙那把琴是mation99高定,全球就那一把,最少值七位数。”
那把琴,跟了她三年了,谢荡试过音,绝对不是凡品。
宇文冲锋没搭话,不紧不慢地举了牌子。
台上的主持人立马报出:“天宇传媒的宇文先生,出到了两百万。”不少目光朝台下看去,静观了片刻,主持人又问道,“还有没有谁出价更高?”
姜九笙可是天宇的亲闺女,有眼sè的,又怎会跟宇文冲锋抢,一时无人举牌,主持人正要落槌。
前排忽然有人举了牌子,台下灯光打得很暗,看不清什么模样,位置在企业家席位的最中间,镜头给了举牌的手一个特写。
白皙如玉,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真是漂亮的不像话。
举的是红sè的牌子,直接提价,主持人都激动了:“有人出到五百万了!”牌子遮了半张脸,主持人凝神静气看了许久,“这位是,”
那个位子,是留给秦氏的,可具体来了哪一位,还尚不明确,便是这时,立马有导播上台,对主持人耳语了几句。
主持人说了一声抱歉,深深一鞠躬,道:“是秦氏集团的时先生。”
哦,时瑾来了。
宇文冲锋放下了牌子,不竞拍了。
时瑾那个人,胜负欲与占有欲,强得变态。
一把吉他,叫价到了五百万,是今晚所有拍品里竞价最高的一件,而且,那位秦氏的时先生,一看便是势在必得,旁的人便也纷纷罢了手。
主持人落槌,竞拍成功。
“感谢时先生对我们本次慈善活动的大力支持,谢谢时先生。”主持人面带微笑,高声控场,“也再一次把掌声送给姜九笙小姐,谢谢你的慷慨捐赠。”
掌声响了许久才歇。
姜九笙弯腰致谢,转身,缓缓走下舞台,没有曳地的裙摆,撕去了半截的黑sè礼裙参差不整,破落而不规整。
分明应该狼狈的,只是姜九笙脸上不见半分窘迫,落落大方,笑与不笑,都恰如其分,可以帅气,也迷人。
聚光灯重新落回舞台,她周遭的灯光暗了,抬起头,笑着问:“怎么才来?”
对面,走道的尽头,时瑾站在那里,背着光,昏昏沉沉的暗sè里,他眸光清亮,像藏了星辰大海,深邃又深远。
“路上堵车了。”他走向她,黑暗里,牵住了手,“笙笙,衣服怎么了?”
“撕破了。”姜九笙一句带过,没有多做解释。
时瑾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陪我在这边坐。”
姜九笙说好,跟着时瑾一起入席。
赞助商与企业家的席位,媒体的镜头不至于太过放肆,多少会收敛着,不会太多曝光。
九点半,慈善晚会还没有结束,直播时长已经过半,满屏弹幕就没消停过,微博早就炸了。
与berrytor明星慈善晚会相关的话题受到全网热议,【程凌素走光】、【姜九笙程凌素】、【姜九笙五百万拍卖】等实时话题的热度一路飙升。
风向不一,有捧有踩,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大螃蟹的蟹黄:“姜九笙怎么还不道歉,踩了人家裙子,还若无其事地拍卖,也没谁了。”
一见到你就嗝pì回复大螃蟹的蟹黄:“兄dei,你亲眼看到姜九笙踩人家裙子了?你在现场?别以为给你一个键盘,你特么的就能伸张正义了。”
笙爷的粉sè小内裤:“我笙爷撕裙子那个动作帅哭我了,不接受反驳!”
吃了辣条菊花很痛:“踩了人家裙子还装模作样,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演戏。”
专业黑粉五百年回复吃了辣条菊花很痛:“嘿,巧了,我笙爷以后不仅要演戏,还要捧个小金人回来,气死你们这些键盘侠!”
偶滴个妈呀:“娘的,看个明星慈善晚会,怎么这么多喷子,能不能闭嘴!谁tm看见姜九笙踩人裙子了!”
白小姐只在白天做梦:“谁再黑姜九笙,当心被诅咒,江北分区灵异总部时刻关注着你!”
不瘦十斤不改名:“心疼国际钟三秒钟,好不容易把b罩杯挤成了c罩杯,并成功抢占c位,偏偏半路杀出来姜九笙这个热搜体质,头条就这么泡汤了。”
攒钱买下谈墨宝:“为什么我家墨宝宝镜头那么少,欺负我们网红圈没人吗?导演,我要跟你谈谈,保证不带刀!”
二十五岁之前务必过六级:“哈哈哈,就我一个人看到了梅雪的内衣吗?粉sè的!”
我爱豆有男朋友了:“看见谢荡坐在了宇文身边,我露出了姨妈笑。”
哈哈我裤子又瘦了:“难道只有我的关注点在那把吉他上吗?”
懒懒地做个包租婆回复哈哈我裤子又瘦了:“还有我!拍下那把吉他的五百万大佬,是秦氏的高管,巧了去了,姓时!”
当然是我最好看:“我好像发现了医生小哥哥的秘密。”
光头强的花裤衩:“屠狗现场,看图说话。”
一张视频截图,背景昏黑的角落里,一男一女,相视浅笑,那么远的镜头,甚至模糊得看不清,可依旧赏心悦目,不是姜九笙和她医生男朋友,又是哪个?
九点五十,市警局。
蒋凯挂了电话,报告:“队长,接到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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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写到笙笙在秦家说过不满二十四小时不能报案的事,纠正一下,如果是无民事行为能力或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比如未成年人或jīng神病人,随时可以报案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