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伏纤纤玉手攀上秦行的肩,似笑非笑地说:“该让时瑾去试试水了。”
秦行不置可否,灼灼盯着女人略带混血的面容,眼神锋利:“我秦家,除了时瑾,就数你眼睛毒。”
整个秦家,最懂他的,也当数她。
苏伏娇俏一笑,眼角微微勾起,妩媚却略带野性:“那还不是爷您教得好。”
再说章氏,在秦行那里吃了火气,刚回大房独栋的小楼,便看见二子背着旅行包从楼上出来。
半年没见,昨晚刚回来,今天就走。
章氏不满:“你才刚回来,又要去哪?”
秦明珠低着头,染了一头张扬的nǎinǎi灰,衬得面sè更冷,神sè淡漠:“俱乐部。”
态度冷漠,我行我素。
整个秦家,最不争不抢,甚至连面都不露的,就数老九秦明珠。
章氏怒火难消,便数落道:“天天就知道游戏,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儿子。”她倒指着老九能帮衬他兄长,总好过成日游戏,尤其是,他与时瑾来往过密,这让章氏非常不满。
一直低头走路的秦明珠抬了头,半眯着眼,眼里原本的几分惺忪懒倦消失殆尽了:“十四岁之前,我跟着六哥,是他带着我,十四岁之后,您就送我出国了,您教我,”他看着章氏,“是什么时候的事?”
章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秦家这样的家庭,亲情淡泊,你争我夺从来没有休止过,当年,为了避免两个儿子争权,她将二子送出了国,也从来没有亲自教养过,素来不亲近。
秦明立刚好从外面进来,听到这里,冷了脸:“你怎么这么跟母亲说话。”
秦明珠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懒懒散散地耷拉着脑袋,头发有些长,有些遮眼,皮肤很白,淡淡扔了句:“小时候没人教,不懂礼貌。”
说完,他直接走人,刚迈出门口,又顿住,回头,表情像没睡醒,说着玩似的:“母亲,你应该庆幸我还对游戏有兴趣,要是哪天我没瘾了,二哥就该睡不着了。”
扔完这句,秦明珠把卫衣的帽子扣上,转身出去了。
章氏与秦明立都怔住了。
果然是时瑾教养过的,再无害的表面,再装得像nǎi狗,骨子里,也还是只小狼崽子,牙齿利着呢。
刚走出秦家不久,秦明珠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漫不经心的语tiáo:“什么事?”
是战队里的打野大飞:“队长,你在哪呢?肖哥说你再不回来训练,就扣你睡觉时间。”
秦明珠懒洋洋的,很困的样子,眯了眯眼睛:“明天上午回。”
大飞迟疑了下,还是问候了一下自家队长:“队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最近状态不对啊。”队长这几天状态很有问题,小nǎi狗变疯狗,打游戏就是一顿通杀,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盯着手机发呆,也不知道在刷什么,总之,跟女人更年期似的,性情大变,大飞旁敲侧击地试探,“失恋了?”
秦明珠直接摁掉了电话。
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烦躁!
月初,又有新料爆出。
影帝林安之息影,入驻温氏股东高层,结束演艺生涯,至此从商。
林安之的粉丝一时接受不了,疯狂攻击温书甯这个本来就不被女粉喜欢的影帝未婚妻,没别的理由,温书甯大了林安之七岁,现在还在税务局协助tiáo查,粉丝喜欢不起来,天天求分手。
另外,《三号计划》官宣开拍,演员阵容,苏问,秦萧轶,姜九笙。
网友炸了,这阵容,不火没天理。
苏问不用说了,微博粉丝量破了世界记录,热度话题量从来就没有消停过,女粉一波比一波疯狂,而且众所周知,苏问的女粉有钱,任性,把自家偶像当祖宗供,苏问的电影,没有不爆的理由。
秦萧轶又是双料影后,有颜有演技。
再加上姜九笙,转型演员后的第一部作品,谍战片,再看姜九笙那一身气质,光脑补她拿枪的姿势,粉丝都能刷三天三夜,腿都不带合拢。
总之一句话,年度最热电影,没有之一。
姜九笙最近很忙,演唱会在即,她又刚换了经纪人,还在磨合期,得不了空闲。温书甯订婚宴砸了之后,温书华多次要来接姜锦禹回温家,电话一天数个,锦禹也不吭声,不表态,沉默以对,照样在御景银湾住着。
这日黄昏,夕阳将下。
小区的可视对讲接到了时瑾这里,保安说,一位姓温的年轻小姐到访。
是温诗好,她来接姜锦禹。
姜九笙陪他一起下去,没有露面,她在小区的雪松树下等少年归来。
没有进小区,姜锦禹穿着件家居的运动服出去了,双手揣着兜里,夕阳下,少年神sè懒懒散散。
温诗好打量了他一眼:“行李呢?”
姜锦禹垂着眼,没有表情:“我不回去。”
温诗好完全不由分说,用命令的口气:“去收拾东西。”
对面的少年这才抬了头,以往总是空洞无神的瞳孔,黑白分明,有了神采,他咬字慢,很重:“我不回去。”
满眼坚韧倔强。
这模样,像姜九笙。
“姜锦禹!”温诗好忍无可忍,怒喝了一声,疾言厉sè地朝少年质问,“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和小姨都是被时瑾送进看守所的!”
他呢,还住在时瑾的公寓里,一天一天,脱胎换骨,越来越不像那个自闭沉闷的少年,眼里有了坚持,有了光,像牵线的木偶挣脱了束缚,变得不受控制。
少年还是神sè淡漠,仿若事不关己:“如果他们没做坏事,能进去,也能出来。”
温诗好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姜九笙到底给你guàn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你六亲不认,你还真以为她是你姐姐?她不过是——”
姜锦禹抬头。
温诗好顿时打住了嘴边的话,压下满腔怒火,哑着嗓音重申:“跟我回去。”
姜锦禹置若罔闻,扭头往小区里走。
温诗好死死盯着少年笔直的后背,眼里全是怒火:“你可以走,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再迈进我温家的大门。”
他顿了一下,毅然抬了脚。
夕阳落下,拉长了少年的影子,形影单只,笔直地落下,倔强又坚定。
小区里四季常青的雪松树下,有人在望着他,眉眼清淡,很温柔,绯红sè的晚霞,漏过树影落在她侧脸,连斑驳都是暖的。
他不想回温家,这里,才有等他的人。
姜锦禹走过去:“姐姐。”
姜九笙眸光清澈,淡淡的:“嗯。”
他问,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我以后跟你过好不好?”
她笑了笑,点头:“好啊。”
夕阳一点一点没入地平线,斜斜打下,地上有两道影子,一前一后,隔着两步距离,在慢慢移动。
少年走在左边,十六岁的年纪,已经长得很高,有点清瘦,背总是挺得很直,他侧着头,看身边的人,眼神很亮,专注又执着的样子。
“我讨厌温家人。”
姜九笙问:“为什么?”
至少,温书华看起来对他不坏,而且总归是血脉亲人,温家再狠,虎毒还不食子。
姜锦禹转开眸子,低了头,低声地说:“我会有自闭症,是她们不想让我健康地活着。”
姜九笙蓦然停住了脚:“她们是谁?”
少年盯着鞋尖,单薄的肩膀耷拉着,缓慢地说:“温书甯,”抬了头,眼里苍凉,“还有我母亲。”
他眼底,一闪而过,有绝望,还有隐忍着的愤怒。
他的自闭症,竟是人为。
姜九笙垂在身侧的手稍稍紧握了,正视着少年的眼睛:“锦禹,你在温家到底还发生过什么事?”
他会变成这样,会负一身沧桑,那是受了多少的苦痛。
温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龙潭虎xué,连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当年,他才八岁,还那么天真无邪。
少年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痛sè:“姐姐,等以后,”他一字一字地说,像下定了决心,坚定不移,“等以后我的病好了,我就都告诉你。”
她不懂:“为什么要等病好了才能说?”
因为有jīng神缺陷的人,不能作为证人,因为心智不全的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姜锦禹伸手,拉住姜九笙,软软地求:“姐姐,不问好不好?”
姜九笙沉默了很久,牵住了少年冰凉的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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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其实信息量很大,不剧透,你们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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