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带我?”
又吃醋了,姜九笙好笑。
她玩笑的口吻:“时医生,不要太黏人。”
时瑾虽不情愿她一个人出去同别人聚,但也得由着她,便叮嘱:“笙笙,不可以喝酒。”他没有特别强tiáo,不过,提醒,“你在备孕。”
本来还想不醉不归的姜九笙:“……”
八月的江北,热得像火炉,抬头是火辣辣的太阳,远处,竟还飘着几朵可怜兮兮的云朵,上午刚下了一场雷阵雨,风还是热的,只是带了几分cháo气。
莫冰拉着箱子,从机场出口走出来,头发长长了,已经过了肩,染着灰青sè,被她用一支笔随意挽了一个髻,松松垮垮的,耳边垂下了几缕,白sè格子衬衫塞在了牛仔短裤里,露出一双修长的腿,戴了个大大的墨镜,她走走停停,张望着。
突然,她目光定住。
安全出口旁,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也拉着个箱子,没睡醒似的,眼睛半开半合,正盯着张贴在墙上的逃生路线图,此人,染了一头醒目的nǎinǎi灰。
莫冰摘了墨镜,走过去:“机场登机口不在这,这边是出口。”
秦明珠回过头,愣了一下,让后挪开眼,继续盯着图,伸手,指了指一块区域:“你教过我看逃生图,这里没错。”
莫冰被他的固执打败了,解释:“这是一楼的图,可登机口是在二楼。”
“……”
秦明珠低头:“谢谢。”
莫冰失笑,迷路的人,依旧还是迷路,她说了声不客气,便拖着箱子往机场大厅走。
秦明珠忽然回头:“我的车,你还没还我。”
车?
莫冰懵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除夕那晚他送她回家,因为这位电竞冠军实在路痴到天愤人怨了,才开走了他的车。
她搬出了原来的住所,才给抛到脑后了,这么一忘,六个月过去了。
莫冰十分过意不去:“抱歉,我忘了,明天我就让人开回你俱乐部。”
“嗯。”他说,“不急。”然后把手里的鸭舌帽扣脑袋上,帽檐压得很低,半张脸都藏在下面,低着头往出口相反的方向走。
莫冰还是提醒了一句:“那里有电梯。”
秦明珠回头看她,有点懵。
她指了个方向:“你可以从那直接去二楼,一下电梯就是机场登机口。”
他摸了摸耳朵,说:“谢谢。”就拉着拉杆箱往电梯去了。
莫冰摇摇头,朝大厅走去。
身后,秦明珠回了头,把帽子往上推了推,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她瘦了,瘦了好多好多。
姜九笙戴着口罩与墨镜,上上下下打量:“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瘦了14斤,每餐都吃,就是莫名其妙毫不讲理地往下瘦。
莫冰随便找了个说辞:“墨尔什么都好,就是吃不惯。”瞧着眼前貌似也瘦了点的姜九笙看了许久,“不是让你别来接我吗?被拍到会上头条。”
姜九笙摘下墨镜,完全不介意被拍,她笑着张开手:“莫冰,欢迎回来。”
莫冰上前,抱了抱她:“我回来了。”一只手往下,圈了一下姜九笙的腰,“还是这么细。”
姜九笙原本都红的眼睛,被她逗笑了。
她问:“都好了吗?”
“也许吧。”莫冰反问,“你呢?好了吗?”
姜九笙点点头:“嗯,不用再吃抗抑郁的药了”
“那就好。”莫冰笑了笑,“你健健康康的,我才好带着你去打江山。”
她还是原来的她,会笑会闹,只是,眼里有沧桑了,笑时,总是不那么深刻,不那么肆意。
姜九笙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一同往外走,问:“打什么江山?”
莫冰拉着箱子,习惯性地走在姜九笙前面,回:“影视圈的半壁江山。”摇滚圈已经风生水起了,既然入了影视圈,她就要让她家笙笙登高问鼎。
姜九笙不置可否,这些事,一向都是听莫冰的安排,笑着tiáo侃:“我家莫冰还是这么雄心壮志。”
莫冰回以一笑:“我家笙笙还是这么两袖清风。”
姜九笙开了后备箱,帮莫冰把箱子放好,她依着副驾驶的车门,对姜九笙勾勾手指:“走,喝酒去。”
姜九笙开了主驾驶的车门:“戒了。”
莫冰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吧,戒烟就算了,时瑾酒都不让你喝了?”而且怎么戒得掉,她认识姜九笙四五年了,知道她瘾有多重。
姜九笙的解释是:“最近打算要孩子。”
“……”
莫冰摸摸下巴,捏眉心,头疼:“笙笙,你玩我呢,你马上就要拖家带口了,我还怎么带你打江山?”
看来这江山大业,得从长计议了。
姜九笙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可以给时瑾带。”演员的话,夜戏很正常,若真有了宝宝,时瑾得带。
对此,莫冰很怀疑,持保留意见:“你确定时瑾不会扔了?”
姜九笙摇头,一点没开玩笑:“不确定。”
她不禁想象时瑾带孩子的样子,若听话不吵不闹便也罢,扔在摇篮里,偶尔用脚踢踢摇篮。若不听话,哭闹个不停,时瑾定是冷着一张俊脸,因为有洁癖,两根手指提着小娃娃的领子,扔到狗窝里去,让姜博美哄,哄好了给进口狗粮,哄不好,去厨房拿手术刀……
脑中画面感十足!
莫冰啼笑皆非。
姜九笙系好安全带,驱车离开。
机场外面的路边,泊了一辆黑sè的宾利,车窗都紧闭着。
主驾驶上,丁纯磊看着前面那辆车牌0902的车开远了,回头请示:“林总。”
林安之目光远望,没有收回视线:“小心跟着,不要让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