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舟左手提了断刀,站在那儿不敢再动,心中已是悔极:明明自已无极剑、混元一炁太极拳都是精熟,对付这几个人不在话下,完全可以等走到近前才突然发难制服敌人,却偏偏老远就发起攻击,导致现在投鼠忌器,如果今日让那鞑子走脱,来日必定招来鞑子袭扰泸州,就算自已能带了杜启一走了之,然而害了刘大娘等一众乡亲,又怎能忍心得下?
那鞑子手上弓箭对着杜启,眼睛却盯着谢铭舟眨也不眨,半晌方才对他说道:“我退五步,你退五步。”
谢铭舟无可奈何,只有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意,那鞑子上半身动也不动,脚下向后退了五步,看方向却是向马匹那边而去,谢铭舟也退了五步。
那鞑子又道:“再五步。”说完又退了五步,这时他已经靠近马匹,然而手上弓箭仍是稳稳对着杜启,催促道:“退!”谢铭舟只得又退了五步。
那鞑子上半身还是不动,可右脚已经跨上了马蹬,接着再缓缓骑上了马,冷冷地说道:“你再退入林中,我不杀人,马上走。”
谢铭舟见他上了马,心中大定,这鞑子打定主意要逃,想来不会杀杜启,在这树林当中骑马,骑术再好又能跑得多快?到时再追上去,还不是一刀砍了。于是默默退入了林中。
那鞑子飞快地解下马缰,腿上用力一夹,马儿渐渐跑了起来。
谢铭舟几步跨到树前,飞身砍断了树上的绳子,再一刀割断杜启手上的绳索,往鞑子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喊:“把他们全都绑起来。”
本以为鞑子骑马在林中跑不快,却不料几息功夫竟然跑了那么远,只看见那匹黄马在林中一闪一闪,便消失不见,想必这鞑子原来在深山老林间呆的时间也不短。
谢铭舟定下神来,气运双足,踩北斗七星罡步,口中轻念法诀:“北斗七星,飞天之精,蹑运之灵,运人之真,三才合德,九气齐并……”就见他身影就像被急风吹过,在林间只转得几转,便出了树林,前面却是一片缓平的草坡,那鞑子也是跑得甚急,眼看就要进入对面那片小树林。
谢铭舟心下发急,因这七星步极耗真气,本就不宜拿来追敌,乃是做大型斋醮科仪时起法坛所用,如今怕留下后患,又没有其他法子可想,才拿来一试,却不曾想那鞑子竟能跑得这般快。
谢铭舟念头转了几转,真气催得更急,脚下越来越快,进入小树林时,只觉得已经力不从心,心下一发狠,将全身真气尽数催逼于右臂,断刀交右手,“呼”一声将手中刀往那鞑子背心掷去。刀一脱手,只觉全身贼去楼空,犹如煮熟的面条一般软了下来,他也无力再看有没有击中鞑子,靠着旁边大树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平心静气,默念观空引气术尽力搬运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