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棺材铺的门前,爷爷把我从他的背上放下来,敲了敲棺材铺的房门。
片刻之后,棺材铺二楼的住室里,陈爷从窗户上探出头,看着楼下的我和爷爷,打着哈欠问道:“老方啊,你这么晚了,带着你孙子到我铺子里干嘛啊”
爷爷抬起头,焦急地说:“老陈,方圆生病了,我想带着他到县里医院看看,准备借你们家那个驴车用一用。”
陈爷家是有一个架子车,还有一头老叫驴。平时四邻八村有人在他们家定口棺材,陈爷总是把架子车套在老叫驴身上,用这头驴来运送棺材。
陈爷一听说我生病了,马上起床,光着膀子披着一件汗叉子,匆匆下楼。
打开门,赶紧把我们迎进屋里,询问道:“老陈啊,方圆生什么病了”
爷爷没有掩饰,一脸愁容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总之很严重,我必须现在就马上带着他到医院检查一下。一句话两句话很难解释清楚,等我从县城回来,再慢慢给你说这个事情。”
“那行,我让守业跟着你们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
本来已经借走陈爷家的驴车,就恐怕耽误他们家的生意,现在陈爷又想让他儿子一起去,路上有个帮衬。爷爷本想婉拒,但是还没有等爷爷开口,陈爷就对着二楼喊:“守业,陈守业,赶紧下来。”
陈守业慌慌张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爷爷是一脸的歉意。
“赶紧套上驴车,陪你方叔到县医院给方圆检查一下身体。”陈爷见自己儿子下楼,于是嘱咐道。
陈守业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瘦汉子,皮肤黝黑,淳朴而且不爱说话,像陈爷一样,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陈守业整理着衣服,下楼,见到我和我爷爷,憨憨地冲我们笑了笑,便火速跑到院子里去准备驴车。
爷爷见陈爷父子俩在院子里忙碌,于是也上前帮忙。
我自己一个人站在陈爷家的铺子里,在整个铺子里,摆放着七八口刚刚做好的棺材,还没有上漆,整个铺子里都散发着木料的香味,因为经常在这个棺材铺里面玩,所以面对这么棺材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因为我知道在这些都是一口口空棺。
当我无聊的在铺子里四处观望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扫到铺子大门,却突然一个激灵,汗毛瞬间直立起来,因为在铺子的门前,那只熟悉的黑猫孤零零地又再次出现了,直直地坐在门口,两只眼睛里绿油油的冷光始终注视着我。
它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地感觉。
喵呜&h;&h;
一声似乎很温顺的叫声,没有那种凄厉地感觉,让我砰砰跳动的不安的心脏好受了不少。一种鬼使神差地冲动,让我情不自禁地有一种想要慢慢朝它靠近的冲动。
可是,我刚刚朝它刚刚走了两步。
这只黑猫却突然炸毛,警惕地对着我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瞬间,我心跟着一紧,转身,就准备朝院子里跑去。
刚一转身,直接撞到了爷爷的怀里。
而门前地那只黑猫也逃窜地无影无踪。
这一下,爷爷看清楚了那只黑猫。
似乎,那只黑猫也是突然看到爷爷才突然炸毛的。让我有一种感觉,这黑猫,像是来找我的;;
想到这,一股寒意,又突然涌上心头。
爷爷把我搂在怀里,眼睛盯着黑猫消失地方向,轻声说:“方圆,以后再见到那只黑猫,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先找我,听到没”
我点点头。
这个时候,陈爷从院子里走回到铺子里,对我爷爷说:“老陈,驴车收拾好了,你赶紧带着方圆到县医院检查检查。”
言毕,陈守业已经牵着驴车,从大门口出来。
爷爷把我抱上车,给陈爷告别。接着爷爷和陈守业相继上了车,陈守业赶着驴车,我们三个晃晃荡荡地就出了平安镇。
爷爷怕我颠簸,一路上一直抱着我。
陈守业不爱说话,一路上也没有多嘴问我的病情。
驴车在路上走,路边的草丛里一直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爷爷感觉到了有一点异样,让陈守业把车子停下来,随即,草丛里的声音也跟着停下来。
走走停停,始终不见什么东西再跟着我们。
直到天色渐亮,这才发现,那只阴魂不散的黑猫一直躲在路边的草丛里尾随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