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转眼之间,轰鸣声过,马蹄在地面上差点敲出洞来,众马脖子被套在了一起,没法挣脱,而屁股上燃着火,吃痛下嘶鸣着拼命向前跑,连前面有人也不管了。
等马匹驰过,袁熙命令道:“分散队形,呈一字型前进!”
而等麴义看清一排齐头并进的马匹从一团尘雾中冒出来,这才吓了一跳,吼道:“赶紧左右分开,让马过去!”
但临时调整阵型哪有这么方便,就算是训练有素的部队,调整阵型也要有个章法,平时训练,得演练多遍阵型变幻,才能在紧急关头派上用场。否则人心不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各自发力,只会乱糟糟。
麴义的亲兵卫队于是彻底乱了,中间的人拼命往两边挤,而两边的人反应不过来,被挤倒在了地上,而又绊倒了中间的人。
那“疯马队”一下子撞开人群,朝着坡顶的麴义而去了。老陈皮正护卫在他身旁,连忙将他拽到一边,这才避免被马撞上。
“呼!好险!”
麴义丝毫没有紧张,也没有庆幸,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紧紧盯着前方的战局。
亲兵卫队东倒西歪,被袁熙的人马团团围住,袁熙是集中优势兵力,十几个人揍三四个,只要倒地的统统不管,只管往还站着的人身上招呼。那些人虽然单兵厉害,这时候也招架不住,被轰倒在地上以后,被踩啊踩啊,最后举手投降。
投降的人站一边去,剩下的人还得继续收拾。
马队造成的混乱究竟只是一时,亲兵们这时候纷纷站起来,开始抵抗起来。麴义在山坡顶上急得直跳脚:“就近聚拢,结阵自保!”
下面的人被他一吼,顿时从惊慌中清醒过来,纷纷找到最近的同伴,背靠背聚集起来。这么一来,袁熙的人就没法轻易围殴了。他连忙大叫起来:“重新整理队形,尾号奇数的人解决左面的人,不要太分散,偶数的跟着我走。”
袁熙的人立刻分成了两拨,围过去对付那些落单的亲兵。
坡上喧哗热闹,尘土飞扬。麴义跺脚痛骂,将颌下的胡须一根根拔下来,痛得直流眼泪。而老陈皮也频频擦汗。原本占优势的单兵作战能力,在袁熙精准的队列操控之下,优势渐渐丧尽。负隅顽抗的亲兵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接着遭到围殴。而袁熙的人始终流动着,只要袁熙一说编号,马上就有人能根据命令重新组织起来。将麴义看得目瞪口呆。他在坡顶看不真切,只能靠叫名字,但叫名字有时候也不准,被叫到名字的人经常被指挥地晕头转向。
最后尘埃落定。
麴义这方全军覆没,袁熙这边还剩下十一个人站着。
“耶!赢了——”
袁熙举起手,伸出两根手指。接着累得躺倒在地上,写成了一个大字。
徐大眼等人也很激动,抱在一起热泪盈眶。眼前这些老大哥平日里可是趾高气扬得很,谁能想到居然被自己揍得直不起腰来?
李平也欢呼起来:“老大,三十亩地,你可别忘了……”
麴义也一屁股坐下来,抓着散乱的头发。
老陈皮目瞪口呆地看着底下,搓了搓手。
这一天的夕阳很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