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遗珠似怨似艾地瞟了支狩真一眼:“公子能否不要口口声声称呼人家‘圣女’呢?这样太生疏了,不如叫我‘珠儿’吧,好不好?”
支狩真苦笑一声:“绿大家还是说正题吧。”
“这对我来说,就是再正不过的正题呀。哼,你不叫我‘珠儿’,人家就不想说了。”绿遗珠噘起嘴chún,娇艳欲滴。她先前犹如幽兰般遗世独立,如今又尽显小儿女之态,对着支狩真撒娇,弄得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默然了一会儿,才无奈地道:“珠,珠儿。”
“安郎君——”绿遗珠嫣然一笑,百媚横生,这一声“安郎君”更是叫得销魂入骨,如吟如诉,直把外面的谢玄、孔九言听得心痒气燥,热血上头,急急运转清神的心法压制。
“听得蠢蠢‘欲’动了?玄‘狼’君?”萌萌哒戏谑地凑过去,对谢玄发嗲道。
目睹这张白茸茸的小毛脸,谢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欲哭无泪。小安子有绝世美人儿依偎tiáo情,自己旁边却是只小毛猴,还怼自己不配拥有……这世道,太摧残好人了!
支狩真面sè一窘,连声清咳。
绿遗珠瞧着支狩真的窘态,心头也禁不住暗生一丝波澜。她本以为原安是个成熟洒脱的浊世佳公子,xiōng有城府,jīng于计算又不失豪勇。如今真个相处,却发觉对方有时又有些羞涩,像个单纯干净的孩子。
这种迷一般的反差,加上原安秀澈无双的风姿,着实令她有点心动。
但这是魔门炉鼎功法的禁忌,一旦她对原安动了真情,势必炉鼎逆转,从此沦为原安的情爱奴隶,此生再也难以翻身。
收摄心神,绿遗珠再次恢复了“天魔妙相,不染本相。”的心境,话锋一转,柔声道:“安郎君可知道,边无涯为何要将金阙图录相赠吗?”
支狩真道:“不外乎是祸水东引,挑起我道门对外、对内纷争之类,还能瞧清楚魔门内部的站队,再顺便摆你一道。只是你冰雪聪明,并未上钩。”
绿遗珠娇嗔道:“珠儿就算上钩,也是咬你这只钩,其余男人我可瞧不上呢。”她顿了顿,又道,“安郎君说的大致不错,但还有一点,边无涯此举也是为了磨砺自身的道心。”
“他送出金阙图录,使自己感受到宝物离去的不舍,体会到失去的不甘。通过观测内心情绪的变化,以及它们对自身道心的影响,从而找到心灵的缺憾,设法弥补。昔日,魔门还有将自家道侣送出去,甘戴绿帽,从极致的嫉妒和痛苦中感悟道心的例子呢。”
“这与你们剑修淬炼自身剑气,追求至jīng至纯是一样的道理。”
“而我与边无涯明争暗斗,不愿臣服于他,并不仅仅是为了争夺魔门大权,更为磨砺自身的道心。”
“从被他的不断打压、针对、bī迫下,咬牙苦撑,体会到种种不顺,籍此察证我心灵的漏洞。”
“只是边无涯终究势大,不仅修为qiáng横,还得到许多魔门元老的支持。这几年,我被他步步紧bī,有些撑不下去了。”
她贴近支狩真,眼神忧郁又柔弱地凝视少年,吐气如兰似麝:“安郎,你愿意眼睁睁瞧着珠儿被他收为臣虏,任其百般蹂躏,恣意玩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