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氏拉过小儿媳妇的手问:“方才你说有现成的人选,是谁?”
徐堂燕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简氏先是一皱眉,后渐渐松开,眼光在扇子上逡巡了一圈后:“这样,会不会太委屈她了?”
“委屈不委屈的,关键还是看人自己的,二哥这人有一点好,当真喜欢谁对人是很好的,您只要看看二嫂就知道了……”
简氏打断她:“什么二嫂!你二嫂早死了,秦椿哪里配叫做二嫂!”
徐堂燕也不解释,简氏又想了一会儿道:“嗯!老二倒是这样的,喜欢谁确实会对谁好,你打算怎么撮合,不妨说来听听……”
“媳妇只想借您的院子一用,只有在您的地盘才不显得突兀,他们两有没有缘分,也得先相看了才知道……”
简氏听了点头,“这个容易,我来办……”
日子波澜不惊的又过了十来天,转眼到了夏末。
唐迎每隔一天去看钱络儿,宋大夫曾私下里说:这胎是男孩的可能性很大。
沈近山当然高兴,一面时不时的叫人送东西过来,一面也选好了稳婆和奶娘,思芳园里一派忙碌,等着迎接小公子的到来。
凌家真的上门提亲了,由沈近山、沈援和大太太田意梅出面接待相谈。
长女沈菊已在几个月前顺利出嫁,田氏如今一身轻松,心情也好,对沈萝的事情也有了几分热情,两家大人一商量,就将婚期定在了明年正月初九,细细一算也只剩下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了。
是略微有点仓促,却也是沈老太爷的意思,他身体不好,生怕看不到孙女顺顺当当嫁人,而且凌安许年纪也不小了,凌家也不希望拖太久。
因此,终身大事定下来的沈萝,脸上也开始带了点盈盈的喜气,每天去陪伴姨娘安胎,整个思芳园是气氛最好,让人待着最舒心的地方了。
沈近山一般在晚饭前后去,有时候陪着钱络儿一起吃饭,有时候饭后看着她吃宵夜,唐迎、沈萝、刘氏、徐堂燕娘们几个就爱在午饭前后去看她,要么带些时鲜菜吃食一起尝鲜,要么就纯粹聊天解闷,人数够了也偶尔抹抹牌九。
刘氏笑着说:“咱们多久没这么安逸了,这才是娘们说话玩笑的惬意日子呢……”
一开始刘氏和徐氏还有点拿眼色看远远,渐渐的发现她还真是本份!就拿自己当个丫头,态度也自然,不像是作出来给谁看的,慢慢两人也愿意接受她了,还时不时送些衣料首饰小玩意儿的给她,她也不挑给什么都高高兴兴收下。
沈近山有时候也会宿在小院里,便是远远在伺候。
这一日初秋的午后,天蓝得深深的,云影带着清晰又张扬的线条,日头照得人心里也亮堂堂的。
简氏在院子里摆了个茶会,桂花树下端了两张八仙桌,上面瓜果点心蜜饯一应俱全,藤萝架下还放了一张紫檀方桌,张罗着徐堂燕和徐珮琳说要打牌。
简氏似乎兴致很高,吹着带着爽意的风说:“还是院子里好,我那两棵金桂开的正香,闻着连牙疼都不明显了……”
沈苞端了淡盐水过来服侍她:“奶奶,方才您吃了甜的,赶紧漱漱口,要不牙又要疼了!”
简氏得意的很,这个孙女最有眼力界儿,人又聪明,话说的好听,样貌也出挑,带出门挣面子,养在身边最贴心。
“难为你这孩子想得周全!”
徐珮琳坐着微笑,她有些奇怪简氏的茶会怎么会请了自己过来,徐堂燕说是老太太喜欢打牌,但是又挑人的厉害,便请她来凑个数。
珮琳是打算要在徐家养一辈子的姑奶奶,打牌这种消遣日子的事情不说成精也总算拿手了,打就打吧!才刚玩了一圈,肖平媳妇就说还有要紧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