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芳仪略默,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还是骂了句,“yīn险狡诈!”
骂过之后,自己也慢慢挨着榻旁坐下了,一脸惆怅,心里还是难以接受陈伯是jiān细的事实。
牛有道盘腿而坐,“他是怎么到你身边的?”
管芳仪眼神中透着回忆思索神sè,“途中遇到的,他当时身负重伤,倒在路旁,我伸援手救了他一把,问他来历,他也不说。当时也没求他回报,他却一直跟着我,在我遇到麻烦的时候,出手救过我。之后,他也没要求,我也没勉qiáng,就这样顺其自然地跟在了我身边。一转眼三十年过去了,期间遇上过不少的麻烦,他屡屡舍命相救,从未图过什么,事实证明他也不是冲我姿sè来的,怎么可能是jiān细,图我什么啊?我一直以为他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说来也是,我至今连他本名叫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说……”
听她絮絮叨叨了一阵,牛有道听着也觉得有点想不通,不符合jiān细的常理,很是让人费解。
……
一条犄角旮旯的偏僻小巷内,一间小宅,灯光昏暗。
看得出,这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只有一张容睡觉的板床,床边摆了张四方桌,余地似乎连转身多走几步都困难。
此时的四方桌上摆了一桌酒菜,颇为丰盛的酒菜,和此地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桌边两人对坐,陆圣中陪着位衣着颇显寒酸的汉子饮酒。
汉子名叫晁胜海,是这万象城的人,也是万象城中的落魄户。
晁胜海原本的日子过的还好,街上有间商铺,还有一栋分到手的宅院,奈何好赌,不但输了家业,连女人也输掉了。如今只能帮人家做点杂务,奈何又好吃懒做,这种人也没人愿意用,所以日子过的较为清贫。
本来按理说,这种人不在万象城饿死,也没办法再混下去。然而这位的祖父尚在,在万兽门的地位也不低,正是万兽门的长老晁敬。虽然不少人都看不惯这位,但饿死谁也不能饿死晁长老的子孙,因此给了他一个小小容身之所,每月都有起码的口粮周济。
若说晁长老为何不出面照顾自己的子孙,令孙子过的这般清苦,也属无奈。
首先是一个门派自有一个门派的规矩,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身为长老不能假公济私。
其次,晁长老的作风比较男人,有名分或没名分的妻妾不少,这么多年累积下来,这万象城内出自晁长老的子孙有数百人之多,个个都照顾也照顾不过来,只怕连他自己都无法认全自己的孙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晁长老的身份摆在那,无形中就是对子孙的一种照顾。譬如晁胜海原本就有父亲遗留下的商铺和宅院,完全可以做到一辈子衣食无忧,奈何这位晁胜海自己太不争气。
总之不管怎么说,万象城中的百姓有万兽门庇护着,基本一直安居乐业着,比起外界乱世中的平民已是过的相当安逸,至少没有性命之忧,晁胜海实在算是比较例外的那种。
而陆圣中在城中一番转悠打听后,却是相中了这位落魄户。
推杯换盏一顿交流后,陆圣中为他斟酒,殷勤不改:“晁兄,令兄那边还望多多美言呐!”
喝的面红耳赤的晁胜海拍着xiōng脯给了保证,“你放心,我和十九哥是一块玩泥巴长大的,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让十九哥出面帮你化解这段过节,宋京内敢不给我们万兽门面子的人屈指可数。”
陆圣中心中不屑,他既然能找来,自然是摸清了情况的,晁敬众多子孙中只出了一个晁胜怀,也就是眼前这位的十九哥适合修炼,偏偏修炼天赋有限,前途谈不上光明,还是看晁敬的面子才勉qiáng在万兽门混了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
不过这才是陆圣中看重的原因,脸上堆笑恭维:“是是是,有晁长老的面子在,一定不会有问题。”
“呃…”晁胜海打了个酒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李兄,帮忙归帮忙,道理却是要讲清楚的,十九哥也不可能因为我和你这顿酒就千里迢迢跑到宋京去为你化解矛盾不是,总得有个说法吧?”
这无赖能说出这话来,本就是陆圣中意料之中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找来,身子当即微微前倾,“晁兄放心,事成之后定有厚报!”捏出了两枚金币,推到了对方跟前。
晁胜海双眼微微亮了一下,对修士来说,两枚金币也许不算什么,对他目前的处境却能过上一阵好日子,不过却矜持着未伸手,摇头晃脑道:“事成之后怎么个厚报法,还是先说清楚的好,不然糊里糊涂的我也没办法跟十九哥把理讲清楚不是。”
“好说!”陆圣中点头,够着脑袋低声道:“我有一桩富贵送给令兄,我知道一只金王熊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