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qiáng行索要他的女人,吴公岭那叫恨得一个牙痒痒。
真要答应了这事,让他一张脸往哪搁?
可蒙山鸣亲临前线,对他的震慑力实在是不小,他寒着一张脸,目光yīn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敢问陛下,是何情况?”丞相紫平休试着问了声。
吴公岭什么都没说,手一挥,军情和蒙山鸣的檄文传到了文武大臣手上。
大家lún流传看后,同样是一个个心惊肉跳,蒙山鸣亲临前线了,并言辞凿凿要开战,给了诸人不小的压力。
对整个宋国来说,蒙山鸣就是笼罩在宋国人心头的yīn霾,屡屡给宋国造成巨大破坏,一直以来宋国似乎无人能挡。
默了一阵的吴公岭忽问道:“诸位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那么容易收回,改口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因此没人轻易改变自己的立场,依然是两种不同的意见争执。
一方认为连蒙山鸣都到了渤州,渤州不是牛有道的地盘,足见紫金洞内部已经统一了意见,很有可能真会开战。一方则觉得燕国目前的情况恢复元气为上,不太可能鲁莽开战,纯粹是吓唬人。
争来争去没人敢确定一定会是怎样,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担保。
见吵不出结果来,啪!吴公岭突一把抽出腰间宝剑,挥舞出一道寒光,干净利落地一剑斩下了案头一角,堂内瞬间一静,只见他面目狰狞道:“燕贼欺人太甚!朕的女人岂能轻易送人,士可杀不可辱,朕意已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誓与燕贼决一死战!敢阻我者,如同此案!”
堂内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拱手领命响应,有人则忧心忡忡。
文武大臣散去后,吴公岭杵剑而立,面sèyīn晴不定,内心同样忧心忡忡。
帘后,单东星拨帘而出,拿了军情和蒙山鸣檄文观看,看后皱眉问道:“陛下,怎么办?”
吴公岭:“我正在想办法。”
单东星:“何不速报三大派,请他们想办法?”
吴公岭冷哼,“这事瞒的住吗?就算不报,他们也会很快知晓。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样,一旦燕国真的开战,就凭宋国目前的国力,你觉得三大派能挡得住吗?”
……
丞相府,紫平休傍晚归来,入府后直接去了西院,进了贾无群的院子,走到树下坐在了贾无群的边上。
下人已经熟悉了路子,两名下人迅速将贾无群问答写字的特制架子搬了过来,并将研磨好的笔墨放好在旁。
待下人退开后,紫平休道:“牛有道对燕国军方的影响力的确是非同小可,摆出的震慑架势也不小,整个燕国人马都tiáo动了起来不说,更是派了蒙山鸣亲临渤州前线,摆出了真要打的阵势……”他把军情和蒙山鸣檄文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还有朝中文武大臣的反应。
贾无群提笔写下,问他:当今什么反应?
紫平休道:“拔剑剁开了案几,发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誓与燕国血战到底,谁若敢劝阻,下场如同剁开的案几。先生呐,我们这次怕是弄巧成拙了,牛有道是不是真打不知道,陛下是下了死战的决心呐!”
贾无群写给他看:战,拿什么战?国内秩序刚恢复稳定,连基本供需都难以保障,民心思定,兵无士气,短时间内从哪筹措作战物资?开战必败,他不会不知道!
紫平休摇头:“陛下这人你不是不知道,当初韩军攻入境内是何等的qiáng势,可陛下可有丝毫退让?众人皆言和谈,连三大派也要和谈,可陛下一意孤行,硬是死战到底,这便是前车之鉴。如今陛下下了血战的决心,岂能儿戏!”
“嗬嗬…”贾无群仰天发笑,没了舌头,笑声有点古怪。
他摇了摇头,又在纸上写下:他为人我若不知一二,岂敢向牛有道献策?吴君,能力的确有些,胜过牧卓真,但看似qiáng硬,实则sè厉内荏。沙场上硬碰硬时,他有几次敢的?如遇硬茬,燕国境内一路逃窜,宋国境内与韩军交手亦躲躲藏藏,皆不敢正面交锋,又岂敢与燕军决一死战?此人识相的很,丞相何以认定他会qiáng势?
空白写满,转过一页后,又写下一行字转给对方看:丞相可敢与我一赌,我料定他必忍辱交人!
见他如此笃定,紫平休“哦”了一声,皱眉思索着徐徐道:“能与韩军进退纠缠,难道就不能燕军如此这般?”
贾无群摇头写下:此一时彼一时,还是老话,此人识相的很!无情无义之人又何来底线,焉能为一女人而不屈?
紫平休叹道:“希望如先生所言,能不战最好,宋国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