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田彭面前,趾高气扬的看着田彭说:“跑呀我叫你再跑,就你还能逃得出我们八路军的手里,笑话”说完又满脸笑容的对着其他孩子说:“战士们,来把这小鬼子押回去,为我们死去的同胞报仇”
田彭倒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大牛。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牛,被田彭盯的居然有些退缩了起来。总感觉这个没人要的妖怪是给自己施妖法,然后大牛就立刻想起每次修理完这个家伙之后,自己总是很倒霉,不是被爹娘打一顿,就是从土丘上摔下去。于是这么一想,大牛不禁有些害怕的吞了几口吐沫,他本来想转身走开,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他这个头可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大牛猫腰捡起一块石头,高高的抬起手,狠狠地向田彭的身上扔去,“我让你在看我怕了吧”
田彭的五官痛苦的皱在一起,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倔强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大牛你看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居然不知道错,还盯着你瞧”一个黑瘦的男孩狗腿的和大牛挤眉弄眼。
大牛看了看田彭,然后轻蔑的一笑说:“他敢战士们拿起武器,打死小鬼子”
“对打死小鬼”众小孩高呼起来,纷纷拿着树枝开始疯狂的抽打起地上的田彭。“打死这个没人要的怪物”这是不只是那个小孩喊了一句,本来不反抗的田彭突然有了反应,他不顾身上的疼痛腾地一下子站起身,大声吼道:“我不是妖怪,我有爹娘”说完一串串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渗了出来。
周围的小孩被现在的情景吓了一跳,以前每次打田彭,他总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从不反抗,等到他们没一会腻了走了,他才有点反应。相比之下今天的田彭太反常了,让他们不由的担心田彭会不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来。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感动一下,一看这情形大牛也傻眼了,不过他脑子转得快鬼主意挺多的,小眼睛贼溜溜的一转,大声的说:“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害怕他不成给我砸,接着打”
半晚,大部分的农民都从地里歇了工回家吃饭,赫莲用毛巾抹了抹脸上的汗,拿着锄头从地里从了出来。
“妈”田建国激动的看着赫莲。
赫莲微微一愣,然后脸色不太好得问:“建国呀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彭彭都等了你们一天了,唉,老丫头呢她怎么没来”
“欣欣生病了,玉萍在医院照顾她。”
“生病这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严重吗医生怎么说的”老人脸上的皱纹紧绷在一起,他心急如焚得问。
“医生说挺严重的,随时有生命危险。”田建国皱着眉,愁苦的回答。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老人身形一晃,若不是田建国眼明手快扶住,老人家恐怕此时已经瘫软在地。
“妈你先别难过,我问你彭彭现在在哪里”田建国皱着眉焦急地问,他是真的怕老太太这么一刺激急出个好歹,到时候真是忙里添乱。
“彭彭找彭彭做什么”赫莲疑惑的问。
“妈你就别管了,我这有事别问了。”田建国不耐烦的说。
“彭彭去捡煤核了”赫莲还没说完,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婶子,婶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你家彭彭和七八个孩子在村东头打起来了”
“什么”田建国一听,机灵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瞪大眼睛说“打起来了走,快带我去”
说完田建国就和那乡下女人匆匆走了,留下赫莲一个人无助的坐在地上。一路上田建国那颗心都是心惊胆战的,他默默地想着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女儿现在可还在医院里急救。
天半黑,再加上村里的小土路本来就不好走,这七拐八拐的,路上不知耽误了多长时间,田建国只觉得好像过了一年那么久,终于来到了村东头。其他几个孩子家长也是匆匆赶到,一看见当时的场景,在场的大人们都忍不住心头一跳,七八个孩子满脸是血痛苦哀嚎的躺在地上,而田彭除了脸上有些青紫外其他地方毫发无损,他站在原地像是被吓倒了一般一动不敢动。看着自己娃出门是还好好的,晚上了就变撤了血葫芦,几个大人心惊肉跳满脸心疼的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孩子痛哭起来。
带田建国过来的妇女,慌张的说:“我我去找医生来”说完就连忙向住在不远处村里的赤脚医生的住处跑去。
田建国见田彭没事,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既又满是疑惑,为什么这几个比田彭壮士的孩子会满身是血,而田彭却一点事都没有,随后六年前的那个不寻常的夜晚开始在他的心头萦绕,田建国脸色一变,用异样的眼光从新打量起自己的儿子。
此的田彭惶惧的全身发抖,一双原本灵气的双眸也变得暗淡无光,他的失神的眼睛扫视着荒地上的血迹,刚刚还打骂他现在却翻仰倒地哀声一片的孩子。他看着大人们看向他的眼神,只觉得浑身阵阵发冷,心好像别捏碎了一般很疼,不是我做的,我不是怪物
田彭这时才发现田建国的身影,他像是飘零在大海里孤苦无助的小船终于看到了港湾一般,他跑过去一把抱住父亲结实的大腿,带着哭腔的声音:“爹”
田建国被田彭撞了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问道“怎么回事”
田建国一把将田彭从自己的大腿上扒下来,脸色不善用冷冽的目光看着田彭。田彭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声音沙哑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不是我弄的”
他的表情诚恳又无助,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眼睛里透漏着一丝希冀,他希望父亲能够相信他。
“瞎掰要不是你,我家大牛怎么会变成这样”说完男人愤恨的指着田彭大声咒骂起来。
各种难听刻薄的字眼在众人的嘴中一个个蹦出来,有的是说田彭,有的是说田建国,骂的都出花来了,在场的所有人只觉的这远远不够。
“够了”田建国一身怒气的看着男人,见在场的大人不满的表情,自从他当上红卫兵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骂,他压着脾气一字一字发狠的说:“彭彭才这么大,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孩子”
田建国的话刚一说完,周围瞬间没了声音,这话说得有理。田建国满意的看了看,然后接着说:“各位同志不要激动,这里肯定有误会”
“我儿子都这样了,你还狡辩”大牛爹不满的站起来怒骂道。
田建国铁青这张脸,看着大牛爹说道:“说过要实事求是”
大牛爹脸色同样不好,他怒瞪了田建国一眼,他低头问大牛说:“儿子你说怎么回事”
大牛痛苦的扭动着说:“鬼爹,有鬼”
6第六章 奇迹上
痛苦无助的抽泣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女人无助的趴在手术室的门口,女人的脸紧紧地贴在窄小的玻璃上,脖子夸张的向左边扭曲着,仿佛只要在动一下女人的头就会被硬生生拧断掉下来。
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女人连忙向后退了一步给医生让出道来,然后急切的抓住医生的胳膊,焦急地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了”
女医生并没有立刻回答女人的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只手将脸上纱布的口罩摘掉,另一只手安抚性的扶着女人的肩膀。
常玉萍眼含泪花,原本尖酸刻薄的五官此时显得异常无助、脆弱。
女医生良久的说:“家属同志,你做最坏打算了吗”
“什么意思”常玉萍不安地问道。
女医生一脸愧疚的说:“患者在刚才被验证死亡。”
女医生的问话如同晴天霹雳般打在常玉萍的心尖,常玉萍浑身哆嗦,上下嘴唇不自觉的颤抖着,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此时瞪的像要掉出来一样。
一个蒙着白布单的病床被两名医生推了出来,冰冷的温度,刺目的颜色,令常玉萍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常玉萍满脸不敢相信的挪到病床边,双手颤抖的将盖在田欣身上的白布掀起一个角。当那张熟悉的脸孔暴露在空气下后,常玉萍身形一晃然后她就像是崩溃了一般,扑在病床上。
谁也没想到就在前一刻还活着的人,此时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死神无情的夺走了这个年仅四岁的小女孩鲜活的生命。
看着女人嚎啕大哭的两个年轻医生不忍心的将头撇到一边,而见惯了这种生死离别场面的医生只是劝道:“这位同志,看开点。”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常玉萍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像疯了一样,咧着嘴哭着喊着,凄惨的声音无助的孤零零的在走廊里回荡着,嘶哑的声音是那么的无措、悲伤。
见此场景医护人员连忙要去扶她,却被常玉萍狠狠挥开。一时间几个人僵持在那里,几名好心的医护人员尴尬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疑惑浑厚的男声在走廊的一边响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唤起了女人的理智,她哽咽的冲着昏暗幽暗的走廊尽头喊道:“女女儿死死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气声。
“到底怎么回事”男人一手像拎小鸡一样拎着田彭的衣领,满脸惊愕看看着扑在病床边的常玉萍问道。
“你怎么才回来呜呜”常玉萍无助的哽咽的抱怨道。
田建国现在没有那个闲心去安慰哭的快要晕厥了的常玉萍,他将田彭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双眼通红的俯下身子,看着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女儿。
看着视若珍宝的女儿青紫的小脸,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田建国心中一阵阵绞痛。男人压抑着心中的悲愤,可是鼻翼两侧却不自觉的颤抖了两下,男人连忙狠狠吸了两下空气,然后又用粗糙的手指将眼角的水珠快速抹去。
男人声音沙哑的问道:“我走的时候还没事,怎么这”
女人更加委屈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回答:“你个死玩意这么半天跑哪去了闺女都让这群庸医给治死了”
常玉萍愤恨的指控,令这群医生手足无措,一脸茫然。
医者父母心,试问那个做医生的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好起来,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看到。面对家属不满的情绪,医生们心里有些惆怅却也理解家属们的心情。
于是中年左右的医生愧疚的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田建国黑着脸,浑身怒气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你们治死了人就这个态度”说完又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医生,咬牙切齿的接着说:“谁给我把我女儿治死了,老子就让他偿命”
说完田建国就用手用力一推,中年医生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医生满脸痛苦的用手捂着腰,大颗大颗汗珠从他的额头冒出来,几名医生连忙七手八脚上前去搀扶。
一个年轻的女医生不满的看着田建国说:“我说你这位同志怎么还动手打人啊人死了,我们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我们也尽力了。再说要不是你们送病人来的这么晚,当误病情人也不会死。”
听着女医生的话,常玉萍腾的一下子站起身,两三步走到女医生面前,二话不说一个巴掌下去,啪的一声。
女医生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瞪着常玉萍,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她声音微微颤抖的问:“你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你怎么说话呢被人干多了都不会说话了,贱蹄子”常玉萍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无力,她盛气凌人、恶毒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医生。
年轻医生被恶毒的话语刺激的浑身乱颤,她满脸涨红的怒骂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没素质你们夫妻俩也太蛮不讲理了吧今天本来医院里没有主治医生值班,李医生最近刚做完手术,为了抢救你们女儿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你们居然这样”
田建国气不顺的盯着女医生说:“谁用他管了,没准就是因为他自己都没好利索才抢救失误,你妈的再多说一句,老子就抽死你”
田建国此话一说完,原本疼痛难忍的李医生顿时脸色更加难看。其他几个医生也是气得牙根痒痒。
心想李医生真是好心没好报,暗自替李医生感到不值。明明是想救一条人命,结果人家狗咬吕洞宾丝毫也不感激你,反而说你多管闲事,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就被浇灭,心寒还是失望,那种冰冷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人医好了,家属满脸笑容的感激你八辈祖宗;人没治好,家属恨不得手拿菜刀来同样也来感激你八辈祖宗。
有了田建国的撑腰,常玉萍更加气焰嚣张,她挑着杏仁眼双手叉腰泼辣的说:“早就该抽死她这个小贱蹄子,治死人了还敢推卸责任。”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要不是因为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这孩子怎么可能延误病情抢救无效”女医生不服气的说。
“行了行了,小周别说了”几个医生见事态不好连忙上前将两个人拉开。
年轻医生的话深深地刺激到常玉萍,她发狂的狠狠一跺脚,伸手就向女医生扑去,一把揪住了女医生的头发,然后面目狰狞的向下使劲拉去,女医生也被逼急了她疯狂的伸脚踹向常玉萍,纤长的手指向常玉萍的脸挠去,但因为没什么指甲所以攻击力很小。
田彭看着厮打成一团的大人们,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明白妹妹好像死了。他满脸痛苦地坐在原地,喊着:“爹,娘”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田彭现在一心担心爹和娘,他很想冲过去帮爹娘,可是刚才田建国随手的一扔,田彭现在摔在地上左腿一阵阵的疼痛,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又疼又急的田彭眼圈里含着一层雾气,可是始终也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来,田彭倔强的咬着嘴唇。
眼睛无意的向旁边一看,顿时愣住,一时间所有疼痛他全忘在了脑后,他全身不禁战栗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病床
7第七章 奇迹下
原本围成一团,拳打脚踢的几个人,突然一个个停下动作,呆愣愣的望向前面。
见没人动手,常玉萍又打了两下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一手扶腰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常玉萍和田建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一是纳闷这几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几名医生目光呆滞的看着田彭,仿佛就像是丢了魂一般,一个个如同木偶一动不动。
这种场景说不出的诡异,一股寒意在田建国和常玉萍的脊椎升起,两个人也察觉出了异样,幽长的走廊里只听见咚咚咚的心跳声,其他的杂音戛然而止,整个走廊里静谧的可怕,似乎藏着鬼魅一般。
两个人僵硬的转过头,因为逆光所以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的轮廓,常玉萍吓的往后一退,脸色更加惨白,然后胆小的抓着田建国的胳膊,害怕的问道:“那是什么”
田建国也是吓了一跳其实他很害怕,不过毕竟是个老爷们,所以他刻意将腰板挺得更直,心里默默念叨着观音保佑,观音保佑。最后鼓起勇气顺着常玉萍指的方向看去,迷了眯眼,好半晌辨认出那个身影是自己的另一个孩子田彭。
顿时一颗心又回到胸腔里,田建国没好气的瞪了常玉萍一眼说:“看清楚点哪个是田彭,别总一惊一乍的。”
常玉萍这才注意起和老公一起回来的田彭,一看到田彭她就又想起了死去的姐姐,顿时心中很不是滋味,于是埋怨道:“你闺女病成那样,你还跑去找这个小兔崽子,你怎么想的”说着又开始呜呜的哭嚎起来。
经常玉萍这么一说,田建国才想起来自己去接田彭过来的目的,当然还有老道长的那句话。这么一琢磨原本心灰意冷的心,又燃起了丝丝希望,但是随即又想到自己女儿已经死了,这田彭还怎么保他女儿的命于是点希望又灭了下去。
顿时心中的苦涩被无限放大。
“爹娘,那个带脸谱的小孩为什么要掐妹妹的脖子”软软无力的童音在幽静的走廊里来回回荡,明明很近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神秘而又诡异。当然话的内容更是这样。
听完男孩的话,夫妻俩连忙抬起头望向女儿的是尸体。除了青紫的脸色外,整张脸看起来很安详,尸体周围也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于是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夫妻俩疑惑的望向田彭,田彭将头转过去,四目相对。
因为逆光田建国和常玉萍看不清田彭的脸,可是一双泛着银光的眼睛在黑暗里却异常的扎眼,冷不丁的一看以为是什么鬼怪在那里,再配上紧张的气氛,十分吓人、渗人。
田建国吓的打了个哆嗦,常玉萍更是吓得差点叫出来,微长的指甲死死地扣进田建国的胳膊肉里。
田彭从小就有双阴阳眼,普通人看着那双眼就会觉得清澈的如同死人,越暗的地方他的眼睛就越亮,长期不和田彭生活在一起的田建国和常玉萍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他们现在紧张的吞着口水。田彭皱眉一脸焦急,然后伸手指向病床说:“你们看他在掐妹妹的脖子,快去救妹妹呀”
听到田彭的话后,常玉萍和田建国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常玉萍见田建国没有任何动作,于是狠狠地推了他一下然后说:“快去看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