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约书亚上前,他挥动短剑,砍断了那只手。
那只手和自己的主人一同落地,火焰附着在上面,还在燃烧毛发、皮肤与肌肉燃烧时发出的恶臭与的馥郁气味缠绕在一起,令人作呕。
德拉洛韦雷枢机面色阴沉地回到自己的府邸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可还没等他召唤属下,仆从就前来禀告,小洛韦雷枢机来了,需要和他单独谈谈。
他当然不可能拒绝,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一见到约书亚,他就恼火地问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你应该留在圣父身边……在这个时候……”
约书亚环顾四周,他还是第一次进到这个地方,原先是不能,后来是不愿。
“他在看顾朱利奥。”约书亚说。
他这样说,洛韦雷枢机就更加生气了:“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吗?!”
“我知道。”约书亚说:“我救了老师的命。”
“你杀了人,”洛韦雷枢机铁青着面孔说道:“还差点丢了你自己的小命。”
“朱利奥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他是个蠢蛋。”洛韦雷枢机说:“他死了吗?应该死了,坎特雷拉下从无幸存者,除非魔鬼愿意放回他的灵魂。”
但老师多爱他啊,约书亚在心里说,老师原本就爱他,现在更爱他了,甚至不愿意换下那件被黑血浸染了的法袍。如果是他,他死了也甘愿。
洛韦雷枢机似乎看出了他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就算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是你,”他刻薄地说,“皮克罗米尼也不会爱你的二十年了,他的视线有没有从朱利奥身上转到你身上一次?当然,不算那些憎恶与厌烦的……”
“他会改变想法的,”约书亚争辩道:“我救了他的性命。”
“是啊,以四条人命为代价。”想起那四个死者,洛韦雷枢机就头痛,能够参与这种大弥撒的人绝对不是平民或是普通的商人,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想要设法掩饰或是栽赃都不行。
“老师会理解的。”
“但我不理解。”洛韦雷枢机疲倦地说道:“你知道那些人离开后会说些什么吗?他们会把你说成魔鬼。”他之前散发的小册子几乎都成了无用功,不,或者说,比无用功更糟糕,因为那些不利的名声全都归了他的儿子,而不是朱利奥美第奇。
他看了一眼约书亚,倍感失望地发现,约书亚并不是不明白,他明白,只是为了他的老师而甘愿承受。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洛韦雷枢机问道:“如果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你该回去了,”出于最后的一点期望,他说:“回去,看看朱利奥美第奇的情况,表现得哀恸一些。这才是圣父想要看到的。”
约书亚抿了抿唇:“我确实有件事情要问您。”他说:“米盖尔柯烈罗一个人是做不到那么多事情的圣彼得大教堂的门甚至是从外面关上的。”
洛韦雷枢机如同鳄鱼般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不是我,”他甚至懒得去辩解和大骂:“你才二十六岁,圣廷可以有八岁的神父,十八岁的枢机,但不会有二十六岁的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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