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莱娜出去见了朱利奥,一见到他,她就笑了起来:“怎么,你也无可奈何了么?”
朱利奥有一百种方法进入利奥十世的寝室,但无论用了其中的哪一种,利奥十世作为教皇的威严都会被破坏殆尽,因为他已经说了“不见任何人。
朱利奥还没有那样残忍。
“您也愿意支持他么?”朱利奥低声说:“请您去问问他吧,难道他不愿意主持新的圣年大弥撒么?”
所谓圣年,是1300年当时的教皇卜尼法斯八世提出的,原本百年一次,但因为间隔时间太长,所以后来克莱芒六世改成了五十年一次,五十年一次也有点长,于是乌尔班六世改成了三十三年一次,等到保罗二世即位,为了求得一次主持圣年大弥撒的机会,又改作二十五年一次,只是他没能等到下一个圣年,反而成全了之后的西克斯图斯四世。
1500年的圣年过去没有多久,而朱利奥现在提出,无疑是在说,他会支持利奥十世将圣年再次提前,玛德莱娜也犹豫了,但她去问了利奥十世后,利奥十世的回答是:“难道我现在就没法在教会的史书上留下名字么?”
当然能,不但能,或许比之前主持圣年大弥撒的教皇还要来得显著,毕竟在卡诺莎之后,教会如此扬眉吐气的机会着实少见,主教们一定会乘机大书特书,利奥十世的名字也一定会广为人知,也许几百年后人们都会记得有这么一个教皇令得法兰西的国王路易十二屈膝下跪,亲吻圣足以求宽恕呢。
如圣年这样美味的诱饵也被拒绝了,主教们不得不正视利奥十世的坚决,秘密会议如利奥十世期望的那样在西斯廷教堂举行,虽然没有推选教皇时那样严密,但也称得上警备森严,所有的枢机主教都默契地不再随意出入梵蒂冈宫,虽然大家都知道不为人所见所问之处必然暗流汹涌,但从表面上看,罗马竟然陷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死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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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早于其他枢机之前回到罗马,因为他是跟随着他的主人与学生,也就是奥地利的查理来的,他负有重任,要向曾经的下属朱利奥美第奇陈情,代王子查理求得他的宽恕,但还没等到他正式谒见,更大的变故就发生了,别说查理,就算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也只怕难以让他混沌的头脑再有第二个念头。
利奥十世主动退位。
或者说,是不是主动,已经无所谓了,每个枢机主教都知道,教皇的宝座已经空了。
距离这个宝座最近的是朱利奥美第奇,但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距离宝座最近的人,反而不幸失足跌倒的事情。
允许教皇退位的决议很快就被通过了,之后就是教皇推举,西斯廷教堂被真正地封闭了起来,枢机们聚在一起,一场紧接着一场的谋划,一手紧接着一手的交易,一次紧接着一次的劝诱与威胁……黑暗中跳跃着微小的火光,还有他熟悉的一张张面孔……
美第奇……昂布瓦兹……奥尔西尼……阿尔布雷……科隆纳……德尔蒙特……法尔内塞……
一张张的匿名选票被投入圣杯,负责唱票的枢机念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红衣的亲王们在心中紧张地计算着……
黑烟,黑烟,黑烟……没有结果……
食物变得匮乏,人人难以安枕,西斯廷外民众在焦急地等待……
白烟。
是谁?是谁?是谁?
无数的白色小纸条飘落下来,布因斯伸出手,紧紧地抓住其中的一张……
是……
亚德利安弗罗里松布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