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在一旁搭腔道:“对,对,去医院。”
她手忙脚乱的拿起一件东西又放下,然后又转过身,不知道寻找什么,似乎她还没有从那惊恐的一幕缓过来。
“老婆,别急,大白天没事的,也许糖果只是出了偶然状况,我以前从新闻中还看到一个小孩刚出生就可以扶着护士的胳膊走路呢。”我安慰道她。
我们草草的洗漱了一番,谁也没有心思吃早饭。抱着糖果就去了医院。
现在不知道是人越来越弱呢还是环境越来越差,医院里每天都是人满为患,我们站在医院大厅,不知所措。
“该挂哪个科呢”我自言自语,眼睛在医院的科室平面图上寻找着。
此时我感到无比的迷茫。肩头上的糖果还没有醒,我心里一阵酸痛。
我们缓缓地来到导医台。
“您好,我女儿脑袋上不小心撞了个包,我该挂哪个科呢”我冲导医台的服务人员问道。
“挂外科吧,先去拍个片子,拍好片子拿去给医生看看,其他的事情医生会告诉你们的。”导医台的服务人员说。
“好,谢谢。”我谢过导医台的服务人员后,朝挂号窗口走去。
挂完号,又找完当班医生。遵照医嘱,我们最后来到t室门口。
t室门口早已排起外长长的队伍。
我和老婆抱着糖果,安静的坐在长椅上等待。
这会医院的门外走进一群人,这群人的中间是医疗床,上面躺着一个老太太。她闭着眼睛,带着呼吸器,脸上干枯,脸色发灰。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布满了老年斑。呼吸器里,嘴巴微张。眼看是不行了。
“医生,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救俺娘。医生,医生”这大概就是她儿子了,在后面推着她。眼中满是泪水。他应该是个孝子。
周围的人,似乎并不关心刚进来这群人,依然还是各干各的事情。
我老婆心软,她从来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她把头依靠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应该是哭了。
“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啊。”我也叹息道。
就在这时,里面的医生喊着我们的名字。轮到我们了。
我把软软的糖果,抱到那个机器上。看着那个大机器,一点一点把糖果遮住,心里很不是滋味。
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心情,我们刚当父母,已经陪伴了这个小家伙六个多月了,她每天总会做出搞怪动作的女儿。可是此刻她被推进那个冰冷的机器里。我心里很害怕。我怕失去她。
老婆一下趴在我的怀里哭了,我抱着着她,用手在她背后拍着。
医生催促我们在门外等着。我们缓慢的走出这扇门,隔着窗户往里看着。我只能通过坐在电脑屏幕前面那个女医生的表情来判断糖果情况的好坏。
那个女医生很年轻,似乎是刚毕业,来到这个医院实习。一个看上去大概五十多岁的中老年妇女站在她的后面,时不时跟她交谈着什么,还时不时用手指在屏幕上指指点点。
我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医生。生怕错过他们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如果他们有什么诧异的表情,那就代表情况不妙了。
整个t的过程持续了八分钟,我在外面紧张了八分钟,好在这两个医生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t结束了,糖果缓缓地从机器里被送了出来。突然后面那个年长的医生,俯下身子,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电脑屏幕。
我的心里一紧。那个年长的医生,立刻又直起身子,左右看了一下,接着又指挥那个年轻医生做工作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个年长的医生看到了什么,而她又在掩饰着什么。她没有看向我这边,她似乎知道我一直在观察她,而她也用余光一直偷瞄着我。
“家属过来,带上片子给当班医生看看。”那个年轻医生说道。
“我女儿有什么问题吗”我朝着那个年长的医生问。
“对不起,我们这边只负责拍,不负责看的。”那个年轻医生冷冷地对我说,那个年长的医生没有回头,坐在电脑屏幕前,调试着仪器。
我抱起糖果,走到走廊,向当班医生那个办公室走去。老婆拿着刚拍的片子,紧紧地跟在我身后。
糖果这时候醒了,她用小小的手抚摸着我的脸,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