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一水一土地,土地爷作为阴间最小的神,但作用却是最大的。要说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可以不供,但土地爷却是每个地方必拜的神灵,土地爷管一方土地,主家宅平安,添丁进口,六畜兴旺之职,同时受地方城隍管辖,兼掌管乡里死者的户籍,算的上是地府的行政神。
俗话说“别拿土地爷不当神仙”,以前我们村有家人养的鸡总是莫名其妙的走失,找也找不到,连李端公化了碗清水来照,都找不到,李端公说你们怕是得罪土地爷了,结果一问之下,原来是他家的小儿子不懂事,偷了土地庙里供奉的苹果不说,还在庙前撒了泡尿,最后,那家人带着贡品,香蜡钱纸,在李端公的带领下,去土地庙请罪。说来也怪,当天晚上,那家人走丢的鸡就回家了,从此,每逢初一十五,那家人除了去转龙庙烧香外,还不忘给土地庙也带上一些香火。
马淳真开了天眼后,看见两名鬼差坐在土地庙前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闹的那样?按理说,鬼差跟道士的性质差不多,一个抓鬼一个收鬼。作为道士,有时候指不定还需要鬼差的协助。可是两个鬼差一看马淳真的样子,似乎是有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马淳真扫了眼鬼差手里的拘魂棒,上面正漂浮着四个白色的魂魄,魂魄正激烈的想摆脱拘魂棒的束缚,徒劳无功后,发出一阵阵悲悯之声。
“两位差爷,这四人阳寿未尽,为何拘之!”马淳真虽说客气,但语气却冷到了极点。
“这位道爷,这四人七魄已去六魄,死与不死也不过是半柱香的事情。拘魂拿魄是我兄弟份内之事,为何拿不得!”其中一个体形微胖的鬼差察觉到马淳真的不对劲,两下一递眼神,显得有些戒备。
“这四人被阴气所冲,虽六魄尽失,但命魂犹在,本命不该绝,怎可轻易拿之?”
“笑话,阳间的事我可不管,阴间的事你也休问。道爷说这么多,难道是想干出这半路劫魂的事来,要知道,天道不可违矣!”鬼差冷哼道,意思很明确,你要是敢抢这魂魄,那就是违反天道,凡修道之人,若有违天道,道心不稳,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那如果我一定要抢呢?”马淳真说着,从身后抽出七星剑,左手端出灵宝师鉴大印,印底朝前,一股浩然正气逼得两名鬼差连连后退。
“这是全真教的七星剑?”
“还有天师道的掌教大印?他到底是什么人?”两个鬼差一脸的惊恐之色,倒也是识货之鬼。
天师道开山祖师张道陵与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乃是八拜之交,所以阴朝地府见祖师印鉴都会给三分薄面,但没想到这穷乡僻壤居然能见到这传说中的东西,两个鬼差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土地庙传出,一团青烟过后,一个老头儿显形在马淳真面前,略施一礼后,解释道:“这四人虽阳寿未尽,但六魄已失,符合阴司规定,可以拘之。是小老儿将他们的六魄给收了起来,等他们命魂一散,七魄归位便可交于阴差,押赴城隍司。”
“方才小老儿收到上仙密召,无奈阴差已到,所以未将四人魂魄归还,还请上仙息怒。”土地公说话有理有据,人家按阴间的规定办事,马淳真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事既然遇上了,自然不能让这四人枉死。
“这四人名册可有勾划?”
“阳寿未尽之人,魂未离,阴司自然未曾勾划。”
“那就好,将四人生魄给我,这不算坏了你们规矩吧!”马淳真扫过两名鬼差,既已亮了身份,想必他们不会反抗。
虽说两名鬼差不敢反抗,但这阴司也有阴司的规定,他们每趟出差,城隍都有记录,如果空手而回,怕是不好交差。
马淳真见两鬼差面露难色,接着说道:“我也不白拿这四个生魂,明晚土地庙,我定给两位差爷一个交代。”
眼看天边露出一抹鱼白色,马淳真左手一挥。将那拘魂棒上的生魄抓在手上,转身疾驰而去。
李端公守着四盏长明灯,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看着贡香已经燃尽,火苗只剩绿豆大小,心中不免得有些急躁起来。我爷爷见李端公双手捂住火苗也不是回事,拿了香油就朝碗里加,可是油都倒满了,也不见火苗大起来。正想将灯蕊拔长一点,结果,手还没伸过去,那盏油灯突然熄灭。
“你娃儿干啥子!灯都被你整熄了,还咋过救人呐?”李端公心中一急,脱口而出,谁知道他一转身,其余三盏油灯,也跟着应声而灭。
李端公一屁股从在地上,喃喃的念道:“完了完了,这哈没得救了,全都死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