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之后,苏亦辰的声音突然在墙下响起,“我说黎老师,你稍欠火候呀”
他声音里分明带着浓浓的调侃,但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可不想在墙上坐一整夜,那一刻我望向他的眼神一定像极了一只求救的可怜小猫'那是我第一次在男生面前示弱'更何况是个比我小两岁的小破孩,所以当我稳稳的落在苏亦辰的怀里时,我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以掩盖住此刻烧的通红的脸。
可苏亦辰却像没事一样,见我依旧跟在他身后,他也不跑,只说我去酒吧你还要跟吗我蹙了蹙眉,想起上次跟林汐一起去酒吧烟酒充斥吵闹的场景,闹得我心里非常不安,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毫不犹豫的便跟在了苏亦辰的身边。
第十章
10,多谢你给亦辰补习,这三杯我得敬你。
一路上,我跟在苏亦辰身后无聊的踢着石子,时不时看着走在前面的他,一语不发,略微的气氛有点小小的尴尬。
没错,苏亦辰虽然比我小,个子却远远高出我一截,于是我慢慢的往路边靠,看着昏黄色路灯撒下来的光芒刚好折射出两个一长一短的影子,画面感异常温馨。
正当我还沉醉在这种萌哒哒的状态中时,苏亦辰一句到了,把我瞬间惊醒。
我抬头看了看,灯红酒绿的店牌特别耀眼的闪现在眸子里,比上次我跟林汐一起去的那家还要豪华。
我们刚进门,便有人朝苏亦辰挥手。我探出脑袋仔细打量了一下,三五成群的男女,玩骰子行酒令,热闹而喧嚣。他们见了我,目光齐刷刷地望过来,有好奇、探究、讪笑、以及各种猜测,那么赤果果的,一点遮掩也没有。让我突然觉得很压抑。
“黎颂颂。”苏亦辰像他们招手,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酒杯指着身后的我说道。他的介绍简单得恰到好处,我便朝他们点头笑一笑表示友好。
可鬼知道是谁定的江湖规矩,刚一下座,那帮人竟然轮番上阵的给我,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非常亲热,我好几次都想拂袖走人的,可每每转头看到一脸讪笑的苏亦辰我又忍住了。
他大抵就是在等着看我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呢,我偏不于是很豪迈的仰头喝下他们敬过来的酒,顺便朝苏亦辰的方向偷偷投过一个得意的微笑。黎颂颂绝不是个会被形式所逼选择逃避的人。
几个回合之后,轮到那个一直盯着我看的女生时,她竟然招手引人重新送来了一打酒,倒满了整整六大杯,她站起来笑得一脸天真无害的说:“黎老师,我是亦辰的女朋友,谢谢你给亦辰补习,这三杯我得敬你。”而后仰头先干为尽,不得不说酒量真好。
周围便开始有人起哄喝彩。我持杯的手轻轻一颤,尼玛真以为咕嘟咕嘟的喝白开水呢我抬眼朝苏亦辰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他蹙眉瞪着那个女生,一副非常不爽的模样,却他也并未出言否定她的说法。也是,如果他们关系不够亲厚,她又怎么会知道黎颂颂是苏亦辰的家庭教师呢。
我端起杯子,朝她微微一笑,带着轻蔑的眼神,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得到,我说:“好。”于是一口气便仰头喝掉整整三大杯,。
逞能的下场就是不过几分钟,便昏沉的不知身在何处,趴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的昏睡过去了。迷蒙中我仿佛又听到了苏亦辰的轻叹声,而后便感觉到整个人被腾空抱起,还有身后那个女生扔下酒杯,带着些许怒意的的叫喊声,渐渐地,喧嚣褪去,新鲜清冽的空气扑鼻而来,躲在他很温暖的怀抱里,脑袋很沉重,眼睛像被扣住了了一样怎么睁都睁不开。
他小声呢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靠着他的心脏,听得到来自那里砰砰的跳动声和充满温热的呼吸。
那种从心底席来的安全感让我非常安心的睡了过去。
时间久到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第十一章
11,我把幸福隐藏在慌乱的烟花里,多久之后你才会记起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痛不已,迎面一阵冷风轻袭,只需微微恢复意志,我便知道这里并非我熟悉之地。
慌乱中坐起身子,看着斜坐旁边已经微微睡去的苏亦辰,才忆起刚刚他把我从酒吧抱出来的场景。
我起身,正在低头琢磨着是替他盖紧衣服,还是索性直接把他叫醒时,他突然悠悠的从身后飘来一句话:“酒醒了”
低头看了看他,一副还未睡醒的样子,“没办法,你没有告诉我你的住址,我只能带你来这里。”他坐直了身子,无所谓的摊摊手。
公园的银白色路灯下,映照着少年精致的面容,我有点好笑的看着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衣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睡眼朦胧的露出痞痞的笑。
初春的夜晚是有点对于衣衫单薄的我们来说是有点寒冷的。
我很自然的像他伸出手,我说:“走吧,回去。”他被我拉住的瞬间我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少年有些微微发愣的身体,许久感应不到回复,我只听到寒夜里从他口中发出的语句,遥远到好像隔了几个世纪。
他说:“颂颂,我一点都不想回去。”颂颂第一次从苏亦辰嘴里听到如此亲昵的称呼我,吓得我连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我放下扯住他的手,转身对着他,我说:“怎么还想让你哥给我安上一个诱拐未成年儿童的罪名吗”他没有再看我,轻笑了一下,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以后便径直的站起身。
同来时的时候一样,我们一前一后,谁也没有同谁先开口,只不过这次我们调换了位置,我在前他在后。
我不知道这个总是等着看我笑话的少年到底藏着怎样的心事。我不敢问,同样的,他也未曾亲口说给我。
“黎颂颂。”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的苏亦辰叫住我,我反应过来似的,嗯了一声回过头去,看到站在百步之外的苏亦辰,迎着星光,耀眼的绝对像个天使。
不过这一刻,黎颂颂你要想的应该不是这种的问题吧汗
“黎颂颂。”他再一次喊了我一声。我郁闷的看过去,突然觉得有一丝诡异,表吓我,这小破孩,到底在干什么
他开口说着什么,不凑巧的在离我们不远处的空地上,一排排烟花腾空升起,我捂着耳朵大声的冲他喊了一声,我说:“苏亦辰你到底在说什么,快点走啦。”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只见他不停的动着嘴唇我努力的竖起耳朵,却始终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一边不满的吐槽谁这么没道德半夜里在公园放烟花严重扰民,一边朝着苏亦辰的方向走过去。
仅百步的距离,我却感觉走了好久好久,直到最后一刹烟花落地,四面又恢复平静我拉起他的衣角走了很久之后才开口问他:“你刚刚在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静静的甩出两个字:“秘密。”不知道是因为灯光太暗还是因为我之前喝了太多酒以至于现在还有点晕,不然我怎么会从他的面容里看到了幸福的光点
下一个路口的转角,我们俩背道走,我怕他不愿意回去,还特意多交代了两句,他像看八婆一样的看了我好几眼,语气极为无奈的说一定。我这才安心的离开。
此刻已至初春深夜。
我总是与幸福擦肩一
12,豆包你这个混蛋,她妈的还知道回来
回去的路上,能见得着影的行人已经所剩无几了,估计是有几个上夜班的出租车司机,偶尔的从身旁疾驰而去,空旷的马路上几乎听得见微风吹过树叶的飒响声,显得异常诡异,一个寒颤过去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于是我不得不裹紧了衣服加快脚步只想着快点回到家。
我黎颂颂一直是个独立坚强的女孩,可偏偏世界上有两样最怕的东西是耗尽多少勇气也没办法克服的,黑和高。
所以在这样漆黑又阴郁的夜晚,我是没理由不恐惧的,不过还好,电话铃声及时响起,让我突然从紧张的气氛里脱离。
我颤微微的拿起手机接听,那表情真好像是跟搬到了救兵一样,直直的挺起腰杆大步往前迈去。
电话里那头先是沉默了几秒,接着用特别陌生的口气问了一句:“请问是黎颂颂小姐吗”我把手机从耳朵移到视线里,看着来自外地的陌生手机号码立刻又紧张起来。
我想,不会这么巧碰上马蚤扰电话了吧没道理就算马蚤扰电话也该是个男的,可是怎么说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也是个百分百的纯淑女,并且还带着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我捏紧了嗓子,尽量温柔的回复道:“是啊,请问您哪位这么晚了有何贵干那”
那边的那位听到我的回答似乎立刻就兴奋起来了,开始扯着嗓门的乱叫一通。:“我靠黎颂颂老娘终于找着你了,你他妈是混发达了还是隐匿了,找个联系方式费了老娘多大的力气。”
我一听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粗口这语气时隔二十七个月果真一点没变。瞬间情绪爆发到了极点,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
豆包是我高中同学,怎么说呢,如果说林汐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好姐妹,那豆包就是我陪我疯狂了整个青春的一段记忆。
说实话,有一段时间我真的都快要把她忘记了,我以为那年彩蝶飞舞的初夏,我们九湖一别,她不声不响的离开之后,我们将是永生无法再见的,可我真的没想到,在事情过去的第一百一十七个星期后,我会再接到她的电话,以我最熟悉的姿态,又重新存活进了我的记忆里。
不过她早已不是高中时那个任性张狂的少女,岁月残忍的夺去了她曾经最珍惜的一切,把她历练的近乎无坚不摧,她那时曾说过一句让我最痛心并且深记脑海的话,她说,比起珍惜后再失去我宁愿从一开始就未曾得到。
三年了啊,都快三年了
“颂颂我回来了,明天一早的飞机,下午,我们出来见个面吧,在老地方。”
不得不承认我蹲在路边哭的那是相当的惨烈。
我说:“豆包你这个混蛋,他妈还知道回来啊”
她张牙舞爪的冲着电话阴森森的笑了一声,说,甭提这些事情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说,我跟林汐一起考上了大学,现在也就做个家教兼职。
她嗤笑我还是那么没出息,我无奈的告诉她,能怎么办,那可是我唯一一条出路啊。
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从高中的八卦到她这些时间的经历,我与林汐的大学生活,也包括与苏亦辰的相遇。
末了,她说了一句让我一夜未眠的话,她说颂颂你知道吗,那天我看到了叶子问。
我总是与幸福擦肩二
13,我想这就是生活吧,总会带给我们太多太多的惊喜。
叶子问,那个四年前突然从我们世界里消失的男孩,林汐曾经不顾一切寻找了四年的男孩,他也要回来了吗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几乎一夜未眠,我不敢打电话告诉林汐这个消息,我想她现在一定还没办法接受。
她们曾经相爱三年,从高一手牵手步入高三,成为学校里赫赫有名的模范情侣,尽管林汐脾气很瞎,每次生气,叶子问也总是满脸带笑的说,其实她只是缺乏安全感,都怪我没能力给她足够的避风港湾
他宠她几乎宠到让所有女生羡慕。
我们也一度以为他们是可以手牵手一直走进婚姻殿堂再手牵手一起迈进坟墓的。我曾经总是调侃林汐,我说你这么矫情也亏得叶子问能受得了你。那时候的她总是满眼带笑的说,我相信他一定不会离开我,所以我才敢总是对他胡闹。
可是后来怎么了,怎么转眼就物是人非了呢他刚走的那段时间林汐每天晚上都哭着给我打电话,直到现在我依然能回想起,她泣不成声的对我说,她说,颂颂,你说是不是就因为我太矫情了,他厌烦我了,所以才离开的呢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改啊我什么都可以改的。
走的如此绝情,也难怪林汐会恨。
中午刚吃过饭,我就麻利儿的给林汐打了个电话,我说,把你下午的事儿都推了吧,豆包回来了。
“豆包哪个豆包啊”半天她给我整了这么一句,郁闷的我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的什么。我说:“井包包”
她立刻跳脚了,估计要是我在跟前非得激动的跳我身上不可,她大叫了一声:“我操,真的假的,黎颂颂你她妈的没发烧吧”
我一猜也知道她是什么反应,于是异常平淡的慢慢扯近手机说:“发你妹,当然是真的,姐可没这闲功夫跟你瞎扯,别忘了一定要去,老地方。”
那个所谓的老地方,就是我们曾经上学的时候常去的咖啡店,就在学校附近。
那时候的小女生总是对那些看似奢侈的东西情有独钟,林汐和豆包习惯一起逃课每次临近放学又总会在那里等我,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我们每次出门都约定的地点。
挂了电话我开始收拾东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感叹时光过的真快,一转眼居然那么多年都过去了。
下午一点多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汐也刚好到,她一过来就搭上我的肩膀,特近乎的说,颂颂,我怎么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那。
说实话,我也觉得跟做了一场梦似的,梦里曾经出现过一些人,后来那些人突然消失了,如今又一个个接踵而来,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们的生命里。
我白了她一眼,推门进去时,我稍稍犹豫了一下,因为我怕,我会很难找到她,可很意外的,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依旧穿着不搭调的衣服,尽管已从及腰的长发变成了现在仅仅及耳的短发,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和记忆里一样又不太一样的井包包。
林汐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突然僵了一下,我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一定跟我一样激动难安。
只是一个背影,我们,便悄悄红了眼眶
我想,或许这就是生活吧,总会在带给我们失落后又给予太多太多的惊喜。
我总是与幸福擦肩三
14, 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像他一样的男生,有足够的能力让你在不经意间,轻易感化你的心灵。
“豆包。”我兴奋又感伤的走过去轻轻叫了她一声,她转过头来静静的盯了我们好几秒才回过神,我以为她会说的特矫情,结果她一开口就演变成了一句特煞风景的话,她说:“我操黎颂颂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变那么蹉跎了,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林汐听了以后连反应都没反应就直接趴我身上笑喷了她说:“颂颂这句话总结出来整个一两个字叫做经典。”
我不乐意的瞪了她一眼,我说豆包你的嘴怎么还是那么损呐死德行一点没变。
我知道三个人都带着笑,谁也没有把谁的话放心里,气氛瞬间融化开,我和林汐非常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两个空位上,狂侃胡闹聊的不亦乐乎。
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得以释放,我虽然没有表露太多,但心里其实已经兴奋到不行,记忆里,她们是唯一可以陪我一起撒开丫子跑还不嫌我疯的人。
“豆包,你是不是在那里混不下去了,所以才回来啦”我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挑着眉看着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她们淡定的问了一句特怂的话。
豆包扔下林汐,正对上我的眼睛,她说:“你丫的会不会聊天,姐可是把上海已经玩个底儿朝天了,你们以后以后要是谁有事尽管来找我都成。”
不得不承认豆包不管走到哪都能比我们混的好。
末了要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苏亦扬的电话,他说,亦辰生病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他。
我一想准是昨天晚上冻着了,于是想都没想,挂了电话拎起包包就要赶过去,林汐拽着我,说怎么了,那么急着赶去投胎怎么着。
我说,苏亦辰生病了,准是昨天晚上被我给祸害的,我得过去看看。
豆包看着我的眼神都扭曲了,我知道她肯定没想正点上,我说,可别误会,就纯粹是我学生,改天拉出来给你们认识认识。
去的路上,我买了些水果,不知道他偏向什么口味所以基本上全是我爱吃的,看见他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躺在床上,我瞬间忍不住就笑了。我说:“苏同学你这是打算过端午的行头吗”
他侧着脸瞥了我一眼,特别不屑的一眼,我也不打算继续逗他了,我咳了一声凑过去一脸带笑的问他:“昨天晚上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扭过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无论怎么问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十足的小孩子脾气。
看到他脸色惨白,一副真的很难受的样子,我彻底败下阵来,站起来特心疼的扶上他的额头,我说:“苏亦辰你可真够傻逼的,就算当时把我随便扔个地儿也比坐在公园里强吧。”
他一巴掌拍掉我的手,吸着鼻子特可爱的说了句让我瞬间想要抽死他的话,他说:“黎颂颂,以你死猪般的重量,我能把你成功带到公园已是万幸。”
我气的直跳脚,可奈何他是病人我又没办法把他怎么样,于是暗暗发誓,下次补课绝对要出几道难题非得压压他的气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