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闻言,又将石板撞的碰碰作响,急道:“小人知道您是青天大老爷,跟那些昏官不同,定是……定是能给咱们老百姓一条活路的!”
唉~
这真是名声所累啊。
孙绍宗暗叹一声,心下却未尝没有几分得意,因而说起话来,也柔和了几分:“本官眼下对此事一无所知,也实在难以决断——不如这样,你且先回去候着,等本官问清前因后果,必会责令相关人等予以解决。”
“这……”
那汉子略一迟疑,孙绍宗立刻又沉下脸来:“怎么?本官不治你擅闯的罪名,你竟还想赖在这里不成?!”
这软硬皆施下来,那黑大汉终于吃不住劲,唯唯诺诺的跟着差役退了出去。
随即那当值的司务,又上前连连告罪,口称‘疏忽’。
孙绍宗却没给他好脸,冷笑道:“既然你在这里,倒省得本官命人传唤了——安抚同德堂的事,便交给你们司务厅来办,若是再有人找到我这里,莫怪本官不留情面!”
说着,也不等那司务解释,便自顾自的进到了里间。
谁知刚到里间没多久,就听有人急吼吼的闯到了外厅之中。
孙绍宗正待发作,又听外面那人扬声问道:“二哥,那闯进来的歹人何在?可千万交给我来应付!”
却原来是柳湘莲闻讯赶了过来。
…………
就这般纷纷扰扰的熬到了散衙时分,孙绍宗仔细归置起那案宗来,直觉憋闷的不行。
左右和柳湘莲并不同路,便也懒得再去档案所寻他,径自出了东侧角门,准备乘车离开。
谁知还没到车前,一个黑大汉便跳将出来,直接来了个滑跪。
“怎么又是你?”
孙绍宗顿时皱起眉头,那司务厅得了自己的吩咐,肯定是要安抚同德堂的,但估计动作不会有这么快。
想来是这厮的主子等不及,又派了他来哀求。
想到这里,孙绍宗便道:“本官已经责令相关人等,处理此事了,回去让你家东家静候一两日——若再敢派人胡乱行事,本官连他一起法办!”
谁知那黑大汉却嗫嚅道:“大人,我们东家等不得了,实在是等不得了啊!”
说着,又回身往一旁的车上指了指,道:“您若是不信,不妨亲自问一问我们少东家。”
少东家?
原来这厮也在外面候着。
只是他区区一届商户,却怎敢大刺刺的躲在车中?
孙绍宗心下正疑惑不解,就见马车踢踢踏踏往前走了几步,紧接着门帘一挑,先露出个凹凸有致的身段,然后是惊艳的容颜,最后则是黄莺出谷也似的嗓音:
“同德堂李金枝,拜见过孙大人。”
怪不得没有下车迎候呢,却原来这同德堂少东家,竟是个妙龄女子!
只是……
这女子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