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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关山第1部分阅读(1 / 2)

作品:碧血关山


作者:风叶如笛


内容简介:


亡国之恨、破家之仇未报,心爱之人偏是仇将之女,爱恨情仇纠结在一起无法化解;异宝现世,江湖豪杰追逐争抢,掀起轩然大波。


本书故事环环相扣,层层推进,真使人目不暇接


正文


第一章 西风吹雪铁甲寒1


这位青年公子名叫完颜承麟,真是身世显赫,富贵无比。他是金世祖之后,拜甡之弟,其实便是当今大金皇帝完颜守绪的堂侄。他那伴当名叫完颜洪山,奉御身份,也是完颜承麟的师兄。他们是奉完颜守绪急召,赶回蔡州的。这是南宋端平元年金天兴三年、蒙古太宗六年,大金国的临时首都蔡州被蒙古和宋军联合围困了三月有余,外无救兵内无粮草,已经危若垒卵。当完颜守绪决定弃守汴梁南巡蔡州时,完颜承麟没有随完颜守绪同行,而是单人匹马去了伏牛山中一处秘村。完颜守绪此时急召完颜承麟赶回危城自然不为无因,使完颜承麟忧虑的不是能不能进入蔡州,凭完颜承麟师兄弟的武学修为,闯营进城不成问题。完颜承麟忧虑的是大金国的处境,只怕是气数将尽回天乏术了。


说话间,这小姐已和完颜承麟走了个两马相并。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一撞,又即移开。完颜承麟见这小姐粉脸桃腮,柳眉星眼,生就的一张俏脸,也还罢了。那种不矜不躁,神气端凝,于温婉中见英武的模样却是平生未见,见了顿生好感。因风掀衣,又见腰悬长剑,必非寻常女子。这小姐见完颜承麟神气俊驰,轩朗儒雅,心里也暗暗誇奖。又见完颜承麟双眉微锁,两眼带愁,不觉触动了侠义心肠,一种关切之情。遂问完颜承麟:“公子仿佛满怀愁思,不知有何难解之事,可否告之,或能略尽绵薄”


完颜承麟说道:“承小姐下问,敢不尽言。学生姑母身居蔡州,身患重疴,来信要学生尽速赶往。如今蔡州已被蒙、宋两军所围,如何能入得了城学生一来为姑母病躯焦急,二来为入不得城为难,是以发愁。”


完颜承麟明面上虽没有向孟小姐求告,其实这是不告之告。孟小姐说道:“公子不必多礼,家严忝受统领之职,或能放公子进城也未可知。只是破城在即,身入危城,恐生不测。”


当年金国掳宋徽宗、钦宗二帝,用绳索悬于井中,称之为“坐井观天”,这些前事,完颜承麟是知道的。金国相待二帝果然是太刻毒了些,如今也怪不得人家要报这个世仇。


孟小姐只当完颜承麟是宋人,如何知道他的心思既然答应要帮他,也不能连姓名都不知吧她问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可否相告”


完颜洪山向孟小姐拱手行礼,说道:“孟小姐好。”


完颜承麟是极英俊的年轻书生,拿现在的话说,是百分之百的帅哥,孟娟娟走过完颜成麟身边用马鞭拦他,还没见完颜成麟的面容。及到拦过之后见了完颜成麟竟是极俊的贵介公子,心里便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过于唐突。现在孟姣姣在这帅哥面前说她脾气不小,能这样夸人吗心里可不依了。她说:“小姐”一声“小姐”之后,却又无从辩解。


鲁直向完颜承麟拱了拱手,说道:“言公子好。”


鲁直说了声“尊命”,一拎马缰,急驶而去。孟姣姣对完颜承麟说:“请言公子先到家父营中用饭,之后再送公子进城。”说毕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那马一溜小跑冲了前去。


完颜承麟说道:“多谢孟小姐。”遂也加了一鞭跟了上去。


走不多时,只听营中一声号角响,从辕门里走出两队军士。这些军士都是手执长枪,精神抖擞的排成两行。见如此阵势,完颜承麟暗暗吃惊,看了完颜洪山一眼,完颜洪山也是心存疑惑,右手竟伸向腰间抓住剑柄。万一不好,便准备撕杀。


宋军辕门前两行军士刚列成队,便见一骑迎了上来却是中军奉孟珙之命前来迎接。完颜承麟随孟姣姣在中军的导引下走进中军大帐,此时大帐之中正在设宴款待蒙古将领。


原来这次领兵攻金的蒙古将领名叫那颜倴盏,围攻蔡州的蒙古将军名叫塔尔齐,是那颜倴盏的部将。孟珙与那颜倴盏有八拜之交,塔尔齐对孟珙自然敬礼有加。塔尔齐来宋营拜访孟珙,一来出于礼节,二来也是商定破城的时间。帐中临时给孟姣姣、孟娟娟和完颜承麟设了座,鲁直站在孟姣姣身后侍候,完颜洪山则站在完颜承麟身后侍候。落座后,塔尔齐两眼从完颜承麟和孟姣姣身上扫过,说道:“好俊的小哥,怪不得、怪不得”说毕哈哈大笑。


孟娟娟最生气,却也不便再发作。她看了孟姣姣一眼,孟姣姣微微一笑,这才对孟珙说道:“爹,这一位是言公子。”孟姣姣指指完颜承麟,完颜承麟躬身向着孟珙一揖。孟姣姣接着说道,“言公子至亲现在蔡州城中,意欲进城探视,请爹爹行个方便。”


完颜承麟坐在席上,真正是浑身的不自在。与蒙古和大宋两个仇敌同座,而这两个敌人正商量着要灭了他的国家,他心中纵有万分忿恨,却又不便发作。他暗自思忖,凭自己的功夫,要与师兄完颜洪山两人刺杀孟珙和塔尔齐,倒也不难。孟珙和塔尔齐两人和在座的众武将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孟姣姣、孟姣姣和鲁直不易对付。再说,即便杀了孟珙和塔尔齐也济不得事退不了兵。想到这里,两眼不觉向孟姣姣看去。孟姣姣正看着完颜承麟,眼波闪闪,满含着关切。完颜承麟心里一热,向孟姣姣拱手一揖,说道:“谢过小姐。”塔尔齐笑道:“不谢谢本将军我吗”完颜承麟心想:总是你蒙古南侵,怕打不了大金,这才拉上了大宋。细算起来,应是蒙古作的过。大宋固然可恨,蒙古更是可恨。在这宋营之中,我还怕你塔尔齐不成他对塔尔齐冷冷的说道:“这是孟将军的威风,孟小姐的恩德,我可不会谢你”


完颜洪山见身份暴露,就马上纵身一跃,扑向鲁直,一掌向鲁直的天灵盖拍下。掌未到,掌风已使鲁直衣袂飘飘。


第一章 西风吹雪铁甲寒2


完颜承麟这一声“老伯”,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鲁直说道:“其实公子要问的是,我是好意还是恶意。我是宋人,但小姐的师父和金人有点源渊。再说,金国灭亡了,能把金国的老百姓都杀光吗”


鲁直说道:“公子有话只管说。”


鲁直说道:“公子不必如此,你这话一定带到,请公子多保重,后会有期。”说完话,跨上马背,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一溜烟走了。


完颜承麟慨叹一声,对完颜洪山说道:“我们也走吧,迁延日久又城破在即,只怕皇上等得急了。


此时百官散于城中,待集于殿上,夜幕已然降临。完颜守绪并没有多话,直截了当的说道:“朕今传位于完颜承麟,繁文縟节一概免了,承麟上前接玺,众卿拜过新皇帝。”


完颜承麟急匆匆赶回危城,原想不过是见上完颜守绪一面,或者领兵守城,与蔡州共存亡,万没想到竟是承继皇位。连忙跪下,奏道:“陛下春秋正富,宜率百官抵御外敌共克时艰,臣以菲德,万不敢承继大统。”


完颜守绪的话说得很实在,这是时势所迫,在蔡州城破之前传位于完颜承麟,是希望完颜承麟在城破之后能冲出去,金国便不至于与蔡州同时轸灭。蔡州城破已是必然,在城破国灭之际,完颜守绪徐徐道出,完颜承麟听了,情何以堪自己即便接过玉玺,也将会是没有一个城池没有一个臣民的皇帝。确切的说,他也只有完颜洪山一个臣民。人生如此,能不伤悲此时的完颜承麟已是涕涙俱下,悲不能抑。


完颜守绪交代完毕,便命人在幽兰轩周围堆上木柴,城破之时点火自焚。完颜承麟跪着苦劝不听,却也不肯离开。正如塔尔齐所言,大宋和蒙古联军确实是在丑时攻城,不到一个时辰,宋军先攻破南门。呼喊鼓噪,夺人心魄。完颜守绪对完颜洪山厉声叫道:“新皇帝的安危交给你了,还不扶新皇帝去找仲德”说完又命内侍点火。内侍遵完颜守绪遗命,便把幽兰轩点火烧起。完颜承麟跪于幽兰轩前哭祭,不肯离去,被完颜洪山强行扶起,说道:“请陛下快走,再迟恐来不及了”完颜承麟这才与完颜洪山纵马出宫,去找完颜仲德。


被拉的军士说道:“听说皇上已驾崩,相国便投水殉国了。你不必拦我,我等愿随相国而去。”


完颜承麟听了军士的话不竟一怔,只听“扑通”一声,那军士已挣脱完颜承麟跳入汝河之中。完颜承麟只觉头脑“嗡”的一声,仿佛给人猛击了一掌:“国亡而完颜仲德投汝水殉国,作为相国和相国属下官员也还罢了,寻常军士竟然跟随殉国,我这个堂堂新帝,有何面目苟活人世何况仲德既亡,金国还有何希望”想到这里,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随手把孟姣姣向她父亲孟珙要来的令旗往地上一摔,纵身往汝河中跳。


天已大亮,雪也下得正大。人在十步之外,便朦胧难辨。完颜洪山在前,身后紧跟着完颜承麟,将到西门,完颜洪山向守在门边的十几位蒙古军士喝道:“孟珙孟将军令旗在此,众军散开,别耽误了将军公事”


第二章 席上奇珍价连城1


绿柳山庄是言洪山经营多年的秘地,言洪山并不在江湖上行走,如鲁直之类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绿柳山庄在江湖上也更是少有人知,其实,绿柳山庄也可以说是言成霖的别居。外人只知道绿柳山庄的庄主是言洪山,其实真正的庄主是言成霖。


此时暮色四起,因了雪的映照,四野还算明亮。从绿柳山庄的界碑处开始,到庄前的牌坊,是一条长约三百步,足可两辆马车并排行驶的大道。道的两旁是两列柳树,虽有几十年的树令,枝条却不向远处伸展,主杆则长得铁杆苍虬,盘曲拳结。由于雪的积附,犹如两列身披银甲头顶亮盔的巨人。从牌坊到庄院,是一个长宽各两百步左右的广场,广场的两侧也是柳树围护。言成霖和言洪山催马走过广场驰到庄前,刚跳下马背,便见庄门“呀”的大开,出来数人,把言成霖和言洪山迎了进去,早有人牵了言成霖和言洪山的马从西侧小门走进。


绿柳山庄从庄外看来,并不见得多大,其实全庄房屋固然不多,占地却甚广大。进门第一进是三间通厅,两边各有十几间厢房。从第一进到第二进,中间隔着一个清波潋滟的水池。这池水极其清澈,因涵泳山色天光色如碧玉,言成霖曾戏名为凝碧池。沿水池向西五百步,是一段绝壁,绝壁上是玉龙倒挂,喷珠溅玉、呼呼轰轰昼夜不息的大瀑布。沿水池向东不足千步,也是一段山壁。水流至此,却是回环拍击,翻涌鼓荡,经一水坝流出山去。凝碧池东西长一千五百步,南北宽三百步,须乘船往来,却是绕不过去。第二进之后,是一个花园。里面亭台轩榭各抱进势,灵石异卉长廊曲槛应有尽有。率众迎候言成霖和言洪山的正是朱四达。既是言成霖的侍卫,也算是言洪山的帮手,一身功夫倒也不弱。朱四达向言成霖躬身行礼,言成霖只摆了摆手,径去第二进房。


此时水池已经结冰,冰的厚度不足以承受人的体重,破冰行船颇也不便,言成霖和言洪山使展轻功,从冰面上一掠而过。待朱四达吩咐关闭庄门后,紧跟而来时,言成霖已坐在了二堂中间的椅子上。


雪后新晴,四外群山银装素裹,静臥在阳光之下。花园中的楼阁亭台也都像玉雕粉装,剔透灵珑,犹如紫府仙境,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但置身其间的言成霖却没有心情观赏胜景,他的人生突然断裂了。他的今天无法和昨天联结起来,更不知道明天将是如何样子。国破家亡的现实,他不愿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而报仇复国的重任,他想承担却又无力承担。命运的播弄抛擲,过于突然也过于无情,使他一下子不知自己如何立于人世。他备受煎熬,并且,他的苦痛无人可以劝慰,无人可以排解。他极度疲惫又夜难成眠,不过他仍然挺立着,立于雪域之中,仰望天宇,面对群山,终于,他发出了一声长啸。


朱四达躬身说了声“是”,心想,主人何以说“谁要就拿了去”思忖半晌,方才明白言成霖的意思。


随即言成霖又加了一句:“庄有藏宝,难免走漏消息。你们俩听了,今后若有人问起,不必讳言,我自有道理。”


第二章 席上奇珍价连城2


唐文勇兄弟三人纵马从绿柳山庄门前大道上驰过时,本也看见言成霖和言洪山两人站在路边,因素不相识,只侧顾一眼,并没有下马招呼问询。待叩开庄门,见了朱四达,只才抱拳行礼互通姓名。


朱四达笑道:“周朋友是想叫我看看你的扇子吗”嘴里这么说,手里“哗”的一声抖开霸王扇,却见扇面上画了个大虎头,上下各两根獠牙,一根鲜红的舌头伸出了嘴外。朱四达又笑道:“这扇没什么好看,还给你吧”说毕把扇子送还了周吉。


唐文勇说道:“其实早在半年多前就听说了。我兄弟三人在蔡州城外遇到一人,他身受重伤,虽穿的是百姓衣服,我一眼便看出是金国的下级军官。我给他敷了金创药,又管了一顿饭,人没能活下来,却告诉我一个秘密,说绿柳山庄藏有三样珍宝。我兄弟今天前来造访,也是一时好奇,想看个希奇。”


李铁头问:“真的吗哪我们不必抢了”李铁头此话一出,堂上的空气立刻紧张起来。


“乘机抢了”,这是周吉的主意,此时周吉红着脸说道:“三弟不可胡说”遂又问朱四达:“不知贵庄这三样珍宝,可否解说一二”


唐文勇和周吉交换了一下眼色,唐文勇说道:“曾闻鸿濛初判,混沌始分,青黄二气,青气轻而在上以为天,黄气浊而在下以为地,此珠如此灵异,可以乾坤珠或夫妻珠命之。朱兄所言三宝,皆属异宝,任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今若得一观,方不虚此行。”


唐文勇说道:“贵主人现在何处”


朱四达说道:“上方下泽,人称无邪子。”


唐文勇和周吉又对看一眼,面露惊愕之色。因为无邪子的名头太大了,非区区司徒俊可比。周吉心想,怪不得这姓朱的一伸手便把我的铁骨霸王扇夺去,原来却是无邪子的徒弟正在此时,言成霖在前,言洪山在后,走进庄门,径直穿堂而过,别说招呼,正眼也没有看桐柏三英一眼。唐文勇心中有气,问朱四达:“适才进去的二位,是否贵主人”


朱四达说道:“年轻的一位是敝主人言成霖,年长名叫言洪山。因是主人的长随,出外时多,在山庄时少。”


唐文勇说道:“大剌剌进去,把我们桐柏三英视为无物,这是贵庄的待客之礼吗”


李铁头笑道:“你好会骗人,不是摇船过去的,难不成游过去的这水可有点冷。”


朱四达知道李铁头头脑简单,俗称“一根筋”,又叫“少一浮肌保宰硬换嶙洌膊缓退纾斫萑〕鲆徽殴鸵恢Ъ础v焖拇镎殴罴惶班病钡囊簧饧派谏焦俨娇淼某孛妫ぴ诹顺囟悦娴哪敬簧稀u饧募采舷盗艘桓干焖拇锇焉崆崂保诔乇撸蕴莆挠氯怂档溃骸叭舨荒懿仍谟阃飞瞎ィ由献呷绾危俊br >


周吉说道:“三弟不可混说”转而对朱四达说,“看来我们兄弟三人的庄稼把式,比之朱兄和贵主人的功夫,好比流萤之比明月了。只是巴巴的来了,便是不看贵庄藏宝,也得见过贵主才好,还望朱兄见谅。”


唐文勇说道:“当得如此,朱兄踏绳过池,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朱四达便不再客气,提一口气跃上绳子,如风中一叶,飘然而过。稍顷又从绳上走回,对唐文勇三人说道:“主人已答应接见三位,池中原备得船,若是为宝藏而来,需从绳上走过。寻常客人,可用船载。已吩咐下人摇船过来。”


说话的功夫,唐文勇只见凝碧池对岸水榭旁一只小船咦呀摇来。不一会摇到岸边,朱四达招呼唐文勇三人坐上小船,向二堂摇去。


周吉接着拱手说道:“原来庄主乃一贵介公子,真正是堂堂一表光彩照人,周某得识清仪,三生有幸。”


绿柳山庄固然是言洪山和朱四达在经营,实则是言成霖的别庄。第一堂倒还罢了,用的是寻常家俱用俱,这二堂之上,家俱便极尽精细,墙上是名人字画。喝茶的茶具,是从汴梁宋宫得来汝窑烧制的,价值尚在玉杯之上。喝的茶叶也是贡品,略抿一口,齿颊留芳。唐文勇和周吉都没见过这等排场,别说李铁头了。三人早把平日喝酒使气、呼么喝六的粗豪气概藏到阴山背后去了。


李铁头说道:“不是说好了看的时候抢了就跑吗不给看了可就不好抡了。”


言成霖和言洪山、朱四达听了,不禁笑了起来。唐文勇和周吉见言成霖无责怪之意,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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