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超博一愣,封王的下一步,肯定是称帝呀,正准备开口时,猛然醒悟过来,皇甫嵩乃汉末名将,突然开口有此一问,其中必有深意。一念及此,他却不好如何开口了。
“吾也不为难汝了,不好回答,吾便来替汝回答吧,若是有机会,汝定然会再进一步,吾可有说错?”
皇甫超博见自己的心思被皇甫嵩看破,也不再遮遮掩掩,道:“昔日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祖本是泗水一亭长,值此风云际会之时,拔剑而起,方有汉四百年之基业,如今汉失其鹿,为何我皇甫家不可化家为国,成就另一个数百年基业呢?”
此话一出,皇甫嵩默然,皇甫坚寿三人却是目瞪口呆,半晌无语,随即心中大喜,若真是如此,他们可也是累世公侯了。
良久,皇甫嵩开口道:“然则,我皇甫家人才凋零,自吾以下,皆人中人之资,启能轻易做到汝所言之事,说不得给皇甫家带来身死族灭的下场。”
“高祖为亭长之前,乃一乡间泼皮,光武出身贫寒,尚能成就百年之基业,然我皇甫家累世大族,难道就培养出来几个独挡一方的人才不出来吗?”
皇甫嵩哑然,良久,他才又开口道:“断无可改吗?”
皇甫超博默然,以他目前的地位和权势来看,断无可后退的道理了,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以侄儿目前之势,进尚有一线生机,退则满盘皆倾。”
皇甫嵩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仍然心中存在一线希望,只是他也明白自己只是痴心妄想,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想安定朝那皇甫家,世代忠良,到最后却要……超博,叔父希望你能够答应,若是到了最后一步,定不可亲手将其葬送!”
皇甫超博郑重道:“伯父放心,当真到了那一步的时候,皇甫家定然不会沾上刘氏的血。”
皇甫嵩点了点头,嘴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那里充满了无奈、惆怅、悔恨、担忧,却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
与皇甫嵩的五味杂陈不同,皇甫坚寿三人的目光中却是闪动着兴奋和激动,若不是因为皇甫嵩病重当中,说不得几人会兴奋得大叫起来。三人皆是年富力壮之时,若是皇甫超博能够更进一步的话,皇甫家便真的是化家为国,而他们就真的是累世公侯了。
几人的神态都被皇甫嵩看在眼中,一种无力之感油然而生,不过,其余参杂的其他情绪让皇甫嵩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汝等先退下吧,吾累了,想好好休息一番……”
几人如何不知皇甫嵩的心思,相互对视一眼,向皇甫嵩行了一礼,然后轻轻退出了房间,待众人都退走后,皇甫嵩无力的闭上了眼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