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是这意思,”小二是个老实汉子,这会儿手中的银子便想退回了,“你心寻人总得有个呀”
“当然有方向,”香儿瞄着他,“他得是你们境内最痴傻的男人”
“痴”小二疑惑的重复,“傻”
“是这样子的,”齐奼奼柔柔的接过话,“咱们想请问你这附近几处乡镇,可否有那种因癖好成痴而闻名的男子,例如棋痴、画痴、医痴、墨痴之类的人物”
“因癖好而成痴”小二猛搔头。见着对方傻样,香儿击了下掌。
“甭再费神了,少爷,现下咱们眼前不就活生生一个瞧他搔头播得起劲,这就叫。搔首痴子咱们将他带回就是了。”
齐奼奼没理会她,径自柔声道:“不急,您好好想想,这样知名人物不难寻的,您再想想。”
“宜昌非文化古都,要说因风雅癖好成痴”小二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怕惹您笑话,这附近还真寻不出,可若您要找的是死要钱、死爱欺负乡民的黑心商贾,那倒是多不胜数。”
“完了、完了”香儿将原已放妥的包袱再度掮起,“少爷,咱们走错方向了,别再耗时间,雇辆马车快上别处吧”
“小哥先别急”小二依旧笑眯眯,“方才齐少爷的意思,是那人需要有执意的性子,因着癖好成痴却并未指定他执意为何吧”齐妩妩急急点头,“你心底已有这种人”小二点点头,“若要说执意成痴,那聂家少爷可是咱们宜昌境内最响当当的人物,不只宜昌,湘东、浙赣一带,只要提起聂云飞三字,那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聂云飞”香儿脸上沉寂已久的笑靥重现,闻名如见人,光听这名字就觉得对方是个风光人物,这样的痴性男儿若配上美丽的大公主,倒也不枉。
“真这么出名”香儿再次强调,“咱们要的可是那种旷世难见的痴男唷”
“就这么出名”宝二打了包票,“宜昌境内,下起三岁稚童上至七旬老者,只要您开口问,人人都知道他的。”
“成了、成了,别再说了”香儿阻断了他,“说得人心儿痒痒,若害得我家少爷连饭都不吃,觉也不睡便要去找人,我可就麻烦了,”她将他推出门,“聂云飞是吧无人不晓是吧”她自鼻中哼了声。
“今晚我主仆俩就在这儿住下,明日再去寻你口中那响当当的痴男,可若他没你说的那么出名,当心你给我剥下一层皮。”
“安啦”小二笑着说:“包准是你们要找的人”
天还蒙蒙亮,香儿就被齐奼奼唤醒了。
“公主”香儿模糊着嗓,“这么早您那痴郎恐怕还窝在被子里吧”
“又在胡说些什么了”齐奼奼酡红了腮,手上利落的束起发冠,转眼间摇身成了一个俊俏男儿。
“不胡说,”香儿努力撑着眼皮,“依胡子道长的意思,您不但要寻他,还得让他爱上您,不是吗”
“那是之后的事情,”齐奼奼打来了水,摇摇头睇着还赖在床上的小丫环,有些弄不清楚究竟谁才是主子
“在那之前,我得先确定他究竟够不够格,算不算真痴性。”
“够痴您就爱不管他生得什么德行”一条湿帕飞向小丫环。
“你是话太多了,还是”齐奼奼柔嗓中带着危险,“嫌水不够冰得淋上头才够清醒”香儿吐吐舌跳下床,这会儿才真正醒了过来。大公主温驯和善,这也是从小和她一块儿长大的她敢没大没小的原因,但大公主是那种不火则已,一怒则惊天动地的倔性女子,她香儿可没想过要去面对大公主那罕为人见的另一面。用完早膳出了客栈,外头薄雾散了,看天空,今儿个会是个好天气,因着寻觅有了方向,两人心底均比前些日子来得踏实了点。过了条巷弄后,香儿先拿个老婆于试刀。
“婆婆早,您可知那聂云飞聂少爷住在何方”老婆子先是抖了抖身像打个寒颤,不出声径自垂首继续走。敢情一早便退着了个耳背的老婆子不打紧,香儿踱上前吸口气,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吼。
“婆婆我”
“这是打哪儿来的浑小子”老婆子被那雷打似的鬼吼吓了一跳,一只手捂着耳、一只手拍着心口。
“这样没头没脑大声吓人。”
“谁没头没脑啦”香儿噘起嘴,“人家先同您问过早了,是您不理人的嘛,”
“这是哪边的规矩”老婆子喷着气,“问了就得理”
“人家好声好气问您,知道便说,不知便摇头。”香儿觉得没道理,“哪有这样不吭气的。”见老婆子尽顾着走,站定的香儿气嘟嘟的,“待会儿回去非生剥宝二的皮不可,说什么只要道出聂云飞的名,必定老少皆知,这么巧,刚出门便碰着了个不知道他的人”
“谁说婆子不知道”老婆子停了足一脸不悦,“只是一大早不想提他行不行”
“老人家知道聂公子”是齐奼奼喜悦的声音。
“知道”老婆子没好气的回答,“两位探听得没错,那小王八蛋在咱们这儿还真是老少皆知,他自六岁起就乡里尽闻了,想不认得他,好难啦。”
“这么说”香儿一脸兴奋,这聂公子还真的是名闻乡里。“
“这样的说法倒也没错。”老婆子好奇的抬着眼,“两位是生面孔,不知找那小王八蛋做啥”
“干吗开口闭口叫人小王八蛋”听旁人用不敬之词,冠在那可能会是他们未来的驸马爷身上,香儿一脸不开心,“难不成,这是宜昌人对知名人士的敬称”
“敬称”老婆子笑出一滴泪,半天岔了气。
“是呀小爷有见识,这的确是咱们城里对知名人士的敬称,你们两位找聂少究竟有何贵干”
“没什么,”齐怕香儿嘴快胡言忙接了口,“只是有些事儿想请他帮忙,还请老人家指个路。”
“指路是吧”老婆子伸掌遮着烈日向前眺望。
“时辰太早,聂少九成九还在梦乡里,这时候去扰他清梦,肯定是灶里添柴,旺人火气,”老婆子慢条斯理的道,“听婆子的没错,您先到附近逛逛,太阳偏了西再去吧”
“上哪儿去”见老婆子又打算开步走,香儿忙追着问。
“不难寻,沿着宫道出城门”
“聂宅不在宜昌城里”香儿讶然问道。
“原来是的,聂府是咱们宜昌首富,别说宅第,城里十多条巷弄的铺子,全是向聂老爷子租赁的。”
“想来是城里太吵,聂公子是个风雅之人,才会宁可搬到城外图个清静。”香儿代作了解释。
“是这样吗那婆子可就不知了,小兄弟你不妨自个儿去看个明白吧,两位出城过了弱水湖,很快就可听着人声,届时只消往那有人声的地方寻去,就能找到你们想找的人。”
“弱水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齐赞着,“好雅的名。”老婆于不屑的哼了声,身子已然走远,凉凉的话语才飘了过来“公子别想多了,那湖原叫溺水湖的,专收无主孤魂,后因引来太多投湖自尽的人,亡灵扰人,这才更了名去了水旁,叫弱水湖的。”闻言齐奼奼忍不住颤了颤,香儿却没当回事。
“别听她的,少爷,这婆子肯定是刚同媳妇儿拌了嘴,心情不好,嘴里没半句好听的。”两主仆原本欲亘接到城外寻人去,可走着走着,香儿被沿路的铺子吸引住,拉着齐奼奼东瞧西逛,逛到日已偏西,若非齐奼奼心急,她还杵在一间绸缎庄里不肯走。
“少爷”香儿被齐奼奼拉着跑,另一手犹恋恋不舍于方才握在手心的滑腻,“人在就跑不了,急啥您该多瞧瞧这儿的绸缎,亮闪闪地,让人眼睛半天睁不开。”
“你当咱们来玩的吗”
“正事已定,闲事可虑。”香儿笑嘻嘻的。
“那聂公子的住处已有着落,咱们要做的只是让他喜欢上您就是了,而这事儿容易得紧,凭您那姣美容颜和公主身份,只消使个眼色,还怕他不飞扑而来”
“你说得可真容易”“本来就容易,”香儿依旧漫不经心,“公主呀咱们可得先说定了,回去前你得许我多买些礼,这趟回去得帮宫里众姐妹们带点儿纪念品的”齐奼奼由着她自说自话,秀气的眉却在出城后拧紧,在问清方向后,两人随即在夕阳余晖中见着了一畦湖水。
“什么弱水湖”齐奼奼还没出声,香儿就已先手按腰大喊,“根本是处死水潭子嘛”齐妩妩瞧着眼前那被老柳树环绕,带点儿阴气的小水潭,潭边芒草丛生,潭水黑不隆咚的,底下恐怕都是烂泥。想起早上那老婆子说这儿有许多人投水而死,她颤了颤,这样的死水配上看来阴阴的老柳树,还真带了几分诡气。
“别胡思乱想了,公主,”香儿上前拍拍她。
“那些个聪明绝顶、癖性成痴的人总有些怪脾气,依香儿看,这聂公子肯定是个书痴,许还是个嗜写鬼狐传奇的墨客,非得在这样的氛围下方能融人情境,写出旷世巨作”香儿话还没说完,身旁已陆续传来人声,一群群的人说说笑笑的和她们两主仆朝同样的方向踱去,带来热热的人气驱逐原有的阴气。香儿思忖着找些人同行壮胆,打量了老半天才作出决定,伸手阻拦住两位年轻男子,他们一个俊秀高瘦、一个圆胖满脸笑容,看来都极可亲。
“这位兄台,”香儿问向高瘦俊秀的男子,“容在下问一句,那聂云飞聂少爷就住在前方吗”
“是呀,跟着人群就会到了小兄弟是头一回上他这儿来玩吗”
“是呀、是呀玩”香儿忽然愣住,“怎么,他那儿不是在办诗社、办研书会才来这么多人吗”
“诗社”胖男子怪笑,“如果小兄弟找聂少是为了参加诗社,那可就找错方向了,云飞那儿是挺闹,却与论诗纂文全不相干厂”不是论诗纂文“香儿心下大感奇怪,却没忘了先拉着齐奼奼与这两位笑容可掬的男子并行作伴,边走边问:”但咱们听说那聂少有个执拗的痴性是出了名的,却不知是因何而痴“
“执拗痴性”高瘦男子闻言先愣了会儿,继之和身旁胖男子笑了起来。
“是啦,云飞那脾气,怕也只有个痴字可以替代,”高瘦男子止住了笑,“小兄弟,敢情弄了天你还不知道他痴迷于啥”
香儿傻傻摇头,只听对方笑嘻嘻的接续下去说:“云飞是个赌痴,无赌不通,无赌不晓,无赌不欢”
“赌痴”
香儿吞吞口水,除了眼霎时面无血色的齐奼奼.什么痴都成,那么,眼前这赌痴聂云飞也成吗
第二章
是的,赌痴,宜昌最出名的痴人即聂云飞一个无赌不欢,无物不能赌的烂赌鬼
“赌痴”香儿憨憨问出声,戏着前头人山人海的大广场,这会儿那些人是要赌什么呢这么热闹。“印象里提到了赌她只知道掷骰子和推牌九,倒不知还有别种赌。
“斗鹌鹑”
高瘦男子浅勾着笑,向看傻了眼的主仆俩介绍他们已来到的大宅门前,那群嗜杂人们等着开锣的赌局。
是的,什么都能赌,什么赌注都不在乎的聂云飞在玩腻骰子、牌九、马吊、花摊、字谜后,最近喜欢上的是斗鹌鹑。而准备用来相斗的鹌鹑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雄鹌鹑,各家都有其独特的训练心得,以求在斗赛中出线夺冠。
“少爷,咱们还要进去吗”
香儿紧盯着齐奼奼,这会儿看来她已然消化完毕了乍闻此讯时的震撼。她点点头,“既然来了,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看了又如何还不是浪费时间。”香儿用力扯人,“算了吧少爷,不过就是个以烂赌闻名的家伙罢了,有什么好看的,这种人又怎能托付终身”齐奼奼不出声,径目跟着两名男子前行,他们此时亦做了自我介绍,高瘦的叫霍惕世,矮胖的叫傅骧,两人都是聂云飞出口小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见状,香儿只得无奈的跟过去。靠近之后,齐奼奼才看清楚那是幢年久失修的旧屋,旧归旧,残归残,屋子占地倒是颇惊人的,光屋前那原该是晒谷用的广场,便可容纳近百人。
“屋子是聂家旧有祖宅,”霍惕世向她们解释,“聂家在城里的大屋及几处产业都已易了主。”
香儿闻言咋舌,莫怪早上那老婆子要喊聂云飞小王八蛋,这家伙不单嗜赌,还是个败尽祖产的不肖子孙她作下决定,公主好奇可以,但若她想带这种痴子回齐坛托予终身,没得说,打死她她也不许
“都落魄成这样了”齐奼奼惋惜着,“他还有心情赌还不思着兴家振业”
“这两事是不相干的”霍惕世微笑解释。
“赌,早巳溶人云飞血液,没了赌便没了聂云飞,我们是一块儿长大的好友,云飞太过聪明,三岁能文,五岁能诗赋作词,读书向来过自不忘,城里的人当时都唤他作神童的。”
“后来呢”齐奼奼不解,神童变赌痴
“云飞是独子,他母亲在他三岁时因病辞世,聂老爷整日忙于照料生意,管教他的事情全假手于所请的夫子和云飞的奶娘纪嬷嬷,可偏偏”霍惕世说到这儿傅骧凑过头来接了话。
“纪嬷嬷是个嗜赌婆,之前聂老爷在府里时还好,可有一年聂伯父处理棘手事上扬州待了半年,纪嬷嬷竟就带着六岁的云飞上赌坊。
“云飞虽小,可向来就最爱玩动脑子的游戏,只见一老一小泡在赌坊里三日未归,到后来竟差点儿要赢光赌场里庄家手边的现银,害得赌坊老板慌忙亲自招待这一老一小两个赌鬼,还拿出银子请他们别玩了。
“纪嬷嬷知道带聂家小少爷上赌坊的事儿肯定会传到聂老爷耳里,是以聪明地收下白银,不久便辞去奶娘的工作到别处城镇,可事情既有了起头便难以收尾,奶娘虽不在,聂府里多得是会赌的家仆,聂老爷成天在外忙着经营生意,不知他那独子小小年纪就已熟通骰子、牌九、马吊、花摊、字谜等所有与赌有关的学问。”霍惕世慨然接话。
“从此云飞只对赌有兴趣,夫子跟他讲学问,他觉得无趣,府上教头教他武艺,他也只觉得乏味,整日就等着趁父亲至外地做生意时,再上赌坊赌,连赌坊老板都成了他的至交。
“等聂老爷发现儿子不对劲,将他禁足时,云飞已十五岁,他想尽办法也已改不去独子嗜赌的性子了。”
“既是赌痴应该是赢多输少吧,怎地,”香儿不屑的哼出声,“连偌大家产都让他给输尽了”
“这是外头不了解事情始末的人的说法,事实上,”霍惕世叹口长气,“聂家家产易主不该算在云飞头上。
“云飞二十岁那年,聂老爷搭船至外地谈生意,却不幸沉船丧命,云飞瞬间成了当家主子,可因他对做生意没兴趣,便全交给跟了聂老爷大半辈子的总管殷福,却没料到那被云飞敬若父执辈的殷福竟将聂家家财几乎卷尽,遁逃无踪,待云飞知道已来不及挽回,还发现殷福在外头用聂家名义欠了一堆债,他典卖剩余家产偿清债务遣走下人,最后就只剩这幢老屋了。”
“这屋子不单老旧,”傅骧插进话,还阴森森的,因而被绘声绘影的传说闹鬼,才会没让那贪得无厌的殷总菅卖掉“
“既是好友,干吗不劝他振作戒赌”香儿出了声。
“戒赌那还不如让云飞去死吧。”傅骊哼出声。
“有种人天生就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气,压根没将那些被人算计走的家产放在眼里,似乎还有些感谢对方帮助他解脱,待会儿你见着他本人,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一般人若霎时由巨富变为一无所有都会消沉颓唐,或镇日怨天尤人,可他却没有,依旧满不在乎尽想着赌局新花招,丝毫未将旁人扣在他身上那败家子的称号放在心里,或试图澄清。”言语间几人已穿过了广场。
“咱们现在要上哪儿去”
齐奼奼悄声问,她向来喜静怕人,即使在齐坛节庆之日,也都只隔得远远,站在高处向百姓们致意,从不习身处于这样拥挤的场合,若非为着那已勾动她满腹好奇的男子,她早已拉着香儿飞奔而去。
“我们是云飞的好友,自然不同于那些赌客,有我们专属的地方可以居高临下将赌局看得分明,斗鹌鹑得在室内”
霍惕世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齐奼奼发出哀叫声,原来是让个推挤过来的人踩到了脚,她身子一斜,霍惕世忙伸手去扶,却被香儿一掌给推开。
“别碰我家公少爷”
一边推人,香儿嘴中还记得咬下了“主”字,开玩笑,公主是金枝玉叶,哪容得人碰手碰脚
霍惕世踉呛了下,微感不解的眠了香儿一眼。
“小兄弟倒是维护你家少爷得紧,你家少爷姓宫宫少爷”
齐妩妩会意过来对方是将那声“公”解读成了“宫”,索性将错就错点头。
“霍大哥不用客气,唤在下小齐便是。”
“少爷,人太多,咱们还是别看了吧”香儿再瞧了挤满人的四周一眼。
“嫌吵就出去等,我同霍大哥他们同行便成了。”
“上哪儿等”
“弱水湖”齐奼奼抛下话便随着霍惕世两人走远。弱水湖那满是亡魂的烂泥潭子
香儿颤了颤,决定还是去看斗鹌鹑好些。
霍惕世领着齐奼奼由暗门上了阶梯,不多时即来到大厅上方一处隐蔽的看台,那儿有排木椅,隔着栅栏,是个居高临下的好地方。底下人群各自觅了位,嘈杂人声渐趋和缓,香儿数了数,底下怕快上千人了四人坐定后,霍惕世继续未完的话题,认真地为齐奼奼主仆介绍如何分辨优良的鹌鹑及培育诀窍。
“霍公子既然懂这么多,何以不试试也去养只来斗斗”香儿好奇的问。
“不成的”霍惕世浅笑摆手,“这些道理都是云飞教我的,教归教,听归听,这事儿还是要靠点天分和兴趣,我自知不是这块料子。”言谈之间底下已渐渐静了下来,几百个人的眼中有着相同的期待。
“哪位是聂少爷”香儿眯起眼,问的正是齐奼奼心里的问题。
“这会儿你是见不着他的”
傅骧一边扯咬着自个带来的烤鸡腿一边含糊出。声,他们是聂云飞的朋友,不似其他赌客,只当是在郊游野宴。
瞧他吃得油腻腻的,香儿没好气地问:“为什么见不着”
“这次赌局是半个月前鲁大少派手下上门下的战帖,那些赌坊庄家一得知有此战局,自是不会放过,是以在征得云飞同意后,一边放出消息,吸引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