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灼不禁心想麦熏也的确是为了法德勒操碎了心……
“他还曾不止一次跟我说,沙利叶就是小时候受的苦太多,一直被自己压制着,所以不受师父和父亲的喜爱……可是这关他什么事?沙利叶身体不好是他的错吗?凭什么他要像个赎罪人一般对沙利叶费心尽力?沙利叶受苦是苦,他受的苦就不是苦了?说他是傻子还不服气,他就是傻子,全天下没有能比得上他的傻子!”
麦熏兀自抱怨了半天,叶澜灼闻言,只得叹了口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与他说。
人受之苦,想必也只有在意的人才能看得到吧。
整天抱怨自己太过受苦的人,是太过在意自己,整天抱怨别人太过受苦的人,是太过在意别人。
法德勒或许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吧。
这样想着,叶澜灼便道:“或许你说的那些,都不是法德勒想要的。”
麦熏侧头看向叶澜灼。
“活着,金钱,权利,地位。”叶澜灼道:“无论是教主之位,还是灵穴,或许法德勒都不曾看重过。之所以你觉得他傻,是因为这些东西,是你看重的东西。”
麦熏看向叶澜灼,一时无言。
“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我觉得法德勒一点都不傻。”笑了笑,叶澜灼道:“有些时候,尊重他,也是为了他好,就像一开始我也不想让法德勒得到月上海棠,但我现在想通了。随便吧,他开心就好,不是吗。”
麦熏没说话。
“之前我还担心法德勒此举会给沙利叶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但现下看来,他们兄弟俩如此的关系,反倒给法德勒减了不少包袱。”叶澜灼叹了口气:“就随他吧。”
叶澜灼言罢,默了半晌,麦熏低笑一声,却带了一丝泣音。
“反倒头来,伤的却是我。”
奈何,世间安得两全法。
“我从小便与法德勒相识,他的一腔心思,大概全都放在沙利叶身上了吧。”
麦熏叹了口气,又道:“罢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他的事我也不管了。既然他让我随千音去月牙城,那我就去,本来他就是教主,我是他的手下,他的命令,我就应该绝对服从。”
大有一股破罐子破摔之感。
叶澜灼顿了顿,道:“他也是为了你好……也为了自己好。”
“我又唠叨,脾气又不好,可能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厌恶我了。”麦熏摇了摇头“我去找千音了,你帮我跟他说声吧,我就不去扰他了,省得他再烦。”
“对了。”还没等叶澜灼回应,麦熏又道:“你待会儿跟那个白痴说声,让他别磨蹭也赶紧去月牙城,留在这等咆风阁的人抓现行吗?恒罗境不管他是用来干什么的,是他开的就是他开的,他已难逃其咎,能躲则躲,别仗着自己会点法术嘚瑟的不行,好像不把全天下的人放在眼里似的,况且,他马上就是个废人了!”
麦熏这话说的可当真是不客气,声音也特别大,叶澜灼甚至怀疑他这么大声是不是故意说给屋里面那人听的。
“你确定要随千音离开?”叶澜灼问道。
“不是他让我同洛弦离开的吗。”麦熏道:“他想怎样,我便随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