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差的缘故赵诚只睡下四个钟头就醒了,看看手表不过五点钟,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去埃菲尔铁塔看日出。
很可惜,因为战争的缘故,埃菲尔铁塔不让上。赵诚只好独自沿着大街小巷散步,看看懒散的巴黎从暮色中醒来,看看法国享受战前最后一段安静时光。走着走着就到了塞纳河上最著名的亚历山大三世桥上,这座桥连接着香榭丽舍与巴黎荣军院广场,奢华、漂亮、金光闪闪,是法国和俄罗斯友谊的象征。桥头四组的骏马雕塑让赵诚直流口水,应该是鎏金的,老赵很想把雕塑搬回东川去,这玩意放在家门口一定比弄个石狮子拉风!
不过看着在四周晃悠的警察和宪兵,还有那些守卫大桥的高射炮,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要真是这么干了法国人一定不介意用高射炮给自己来个炮决。
桥下的塞纳河水不紧不慢地向西流着,没有长江的宽阔,没有黄河的澎湃,比江浙的溪流多了些大气,比东北的江水多了些婉约。河岸边有不少咖啡店,学着本地人一般静静的坐下,要一杯正宗的法式咖啡,再配上一份甜点,看塞纳河的波澜不惊,看香榭丽舍的莺往燕来、豪奢富贵,看属于这个时代的浪漫优雅,就能消磨大半天的时光。大约拿破仑留给法国的的斗志和激情就是在这种散淡的咖啡香气中消散的。咖啡馆里的客人们或是看书、写作,或是高谈阔论。大约美女们都不习惯早起,所以景色总觉得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邻桌的争论让赵诚从思绪中回到现实,从时不时冒出的希伯来语上几乎能断定他们是犹太人,不过从衣着打扮上来看他们已经融入了法国社会,并没有像正统派犹太人那样穿黑衣、戴黑帽、留着长鬓角。就算法国是全欧洲对犹太人最宽容的国家,这里也到处弥漫着反犹太主义的臭气(2015年超过1万5千名法国犹太人因受到年初的排忧事件的影响移民以色列,估计在未来几年内将有10%的法国犹太人移民他国。过去是希特勒在屠杀,现在只是换成了极右份子和激进的宗教势力),法国犹太人的处境也只是比在德国、波兰等国略好一些而已。
赵诚听不懂法语,但是却不妨碍他欣赏其中的一位漂亮姑娘,大家都叫她阿芒迪娜,长的挺像威诺纳?赖德(代表作《剪刀手爱德华》),穿着碎花连衣裙显得非常优雅。
很显然,赵诚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太高兴,赵诚很歉意的耸了耸肩:“sorry!”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没关系。请问你是中国人么,上海那里的环境怎么样?”阿芒迪娜的英语还不错。
“还不错,至少在战前还不错,外国人在那里生活的很开心!特别是那些犹太富商!”
一句犹太富商,让人们暂时停止了争论,天知道这个东方人是怎么知道大家是犹太人的。
“别担心,我有不少犹太朋友,都是华沙那边去中国的。至少他们的生活挺开心,不过他们不在上海。”赵诚看出了他们的担心,于是跟着解释了一句。
“听说,从去年九月份起日本人开始限制犹太人在上海的入境数量,而且每个人都要缴纳500美元的入境保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