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回到宫中,夜已深。
谛扬卸下武装,却只感觉疲惫。手臂上隐隐作疼,她这才想起,自己被划了一刃,伤口不深,鲜血已经乾涸。
不禁苦笑,为了达成目的,自己可真是不惜代价。
这时,末潺自远方走来,带着温水与纱布。
紫眸抬眼望着他,见他眼底波澜不兴,小心翼翼地执起她的手,细心地替她处理伤口。
不觉轻笑,似乎永远都是这样。
四个侍卫中,末潺是最了解她的人,只有他发现这道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伤,同时他也是最能让她安定的人,每每看见他眼里的平静,就彷彿一切的事情都让人如此安定。
「末潺,你说,我这幺做,又要招人怨恨了吧」她似自喃地问。
当然末潺并没有回答,他一向不喜欢回答她的问题。
她撇撇嘴地道:「真是无趣。」
而他专注的眼神,仍是没有丝毫动摇。直到包扎完毕,他才站起身来,只道一句:「时间晚了,陛下尽早休息吧」说完,便收了东西离去。
「看这态度,想必也是不认同的吧」谛扬轻笑着摇头。
明明不该再见的人,她却用这种方式逼迫相见。
「北辰衍。」喃着一句快要逼自己忘记的名字,谛扬的笑容只剩下苦涩。
深夜,微风敲响挂在窗边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床上的人蜷缩着,似被什幺给困住了。
潮湿的地牢内,沉重地叫人几乎喘不过气。
一声声凄厉的哀鸣充斥着整座牢房。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当那道厚重的大门打开,日光透进长年昏暗的空间,造成牢里一阵骚动,哀鸣声更加鼓譟了。
而这其中,唯有一人,始终安静的坐在地牢内。她白色的素衫带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与这座森冷的牢房格格不入。而她眉宇间的自信和那双紫中带点深邃的蓝的眸子让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临死的阶下囚。
就在大门打开的那瞬间,她红嫩的唇瓣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那笑里带着一丝洒脱,又带着一丝嘲讽。
沉重的铁鍊,随着脚步移动而发出框啷框啷的声响,一声声宛如敲打着死亡的乐章。